寧長安從窗戶逃跑的消息在第一時間稟告到了南宮蘇秦那裡。
時值子夜,南宮蘇秦睡得正香,被臉色蒼白的宮女叫起,聽完哆哆嗦嗦顫顫巍巍的稟告,擡腳就把人踹到一旁。
衣服還沒有穿好,從內室奔了出來,外室跪了一地的人。
“跪着做什麼,還不去找,難道人會飛嗎?”
杜青山第一次看到沒有控制好情緒的主上,抱拳,沉聲說道:“人是從窗戶逃走的,屬下已經命人把繩索砍斷,有人掉了下去,這會兒搜索的人應該到了崖底下。”
給南宮蘇秦穿衣服的宮女跟出來,盡責的給他穿好衣服,被他狠狠一推,一個趔趄摔在地上,嚇得臉色發白,跪伏在地上不敢動彈。
南宮蘇秦坐到主座,雙手放在膝上,目光冷冽的掃了眼跪在地上的人,都是侍衛營的,大小都有點權利。
“放火的人抓住了嗎?”
壓制住憤怒的心情,緩聲問道,放火是爲了掩護從窗戶逃跑的寧長安,飛虎營的人還真不怕死,敢潛入松濤館。
“屬下們正在抓。”杜青山替負責抓人的手下答道,“你們都下去全力抓捕,主上這裡有我承擔責任,還不快滾。”
跟隨南宮蘇秦多年,他非常清楚主子正按耐着怒火,再讓手下們跪着,肯定會被責罰。
這次不是一般的事,被罰幾個銀子就能過去的事,讓千辛萬苦抓回來的越國太子跑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懲罰。
手下們看看他,被他狠瞪一眼,嚇得起身就跑,連向南宮蘇秦行禮都忘記了,一溜煙全出了門,腳步紛雜的去抓人。
冷劍悄然無聲的站到南宮蘇秦身邊,冷冷看着跪在地上請求責罰的杜青山,你這次死定了。
杜青山不是沒有看到他眼中的幸災樂禍,餘光冷冷朝他望去,我死定了,也要將你拖下水,把越國太子關到思過房是你一手安排的,根本沒有跟我這個侍衛營統領打聲招呼。
“主上,杜青山玩忽職守……”
南宮蘇秦一擺手,陰沉下臉,低聲怒斥道:“要追究責任,也要等這件事塵埃落定以後,冷劍,你是我的近衛,不是我的軍師,做好你的本職工作,不許插嘴。”
“是。”冷劍原本想趁機把杜青山給拉下馬,侍衛營首領這個職位,杜青山根本沒有能力擔當。
“主上,屬下應當承擔責任,冷劍命人把那個人關到思過房的時候,屬下沒有阻止,才讓他逃脫,請主上降罪。”
一句請罪的話,順帶把冷劍也給繞進去了,是你冷劍命人把寧長安帶到思過房去的,你也有罪。
南宮蘇秦不是沒有聽出他言外之意,回頭看了一眼冷劍,心裡明白,跟前這兩個人爭鋒相對,起因僅僅是冷劍去年向杜青山求親,想把他妹子娶回家,被杜青山給拒絕了。
他知道冷劍是很記仇的人,以往在一些公事上針對杜青山,他睜一眼閉一眼就算過去了。
但是,今天這個節骨眼上,冷劍一點都不考慮大節,還是想着要把杜青山給扳倒,他的心裡不悅起來。
冷劍知道自己僭越了,垂下頭不再說什麼,無聲的退出了這場不應該的爭執。
“把寧長安關到思過房是我的主意,沒想到飛虎營的人居然能攀爬上來,這是我的疏忽。青山,立刻傳令下去,封鎖國境,寧長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放火的人肯定還在松濤館,出動所有侍衛,一定要把人找出來。”
杜青山抱拳道:“屬下這就去辦。”
起身,快速的轉身往外走,在南宮蘇秦看不見的角度,脣角揚起一絲冷笑,在主子心裡,冷劍還是比他這個奴才重要,居然把冷劍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扛。
冷劍啊冷劍,並不是你深得主子的心,是你有個可靠的老子,主子纔會包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