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在岳母大人的面上就饒過你。 ”寧長安假裝很生氣的說道,拿起面前的酒壺,往供奉在墓前的白玉里倒酒。
蕭葉擡頭往土狼這邊狠瞪一眼,嚇得土狼趕緊搖頭,示意自己也是被逼無奈才呆他來的,一臉無辜的看着她。
“頭也磕過了,酒也敬過了,可以回去了。”
“你什麼時候回去?”寧長安擔心她的身子,感覺她的身體裡隱藏了太多的壓力,這對她來說,是不好的現象,他還是希望她假裝平靜,用沉默來掩藏內心的傷痛。
他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了,悲傷的時候不能在外人面前大聲的痛哭,只能躲在角落裡,矇住嘴巴,任由着眼淚滑落臉頰,他以爲這些年他已經練就了波瀾不驚的心態,但是,看到她沉默無語,他的心被針刺一般的疼痛。
“我不回去。”
“你跪在這裡一天,有意義嗎?”寧長安將她強行扶起來,雙手握在她的肩上,神情嚴肅的看着她,“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不阻止你,還有蕭叔,作爲父親,他應該第一個阻止你。我知道你厲害,但是,跪在這裡一天,你知道最心疼你的人是誰嗎?”
“我娘就躺在裡面,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跪在這裡陪着她。”蕭葉倔強的扭過頭,不想讓他看見奪眶而出的眼淚,她怎麼會不知道,最心疼她的人是躺在冰冷泥土裡的母親,“你根本不瞭解。”
“我是不瞭解,但是,我知道,你母親不會喜歡你這副樣子跪在她的面前,傷心了,就要大聲哭出來,白虎的事,你一直藏在心裡,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你這樣不死不活的還要繼續到什麼時候?最心疼你的人就在這裡,她的心裡會有多麼傷心,你知道嗎?”
寧長安怒了,搖晃着她的身體,一隻手指着她母親的墓碑,只想讓她把壓抑在心裡的悲傷痛痛快快的在她母親的墓前發泄出來。
他的話引發了蕭葉心底裡最脆弱的一面,張開雙臂,緊緊將他抱在懷裡,哇的一聲,像是受傷的野獸,嘶吼着,眼淚夾着雨水,散落在寧長安的肩膀上。
秋月和土狼都低下頭,被她的哭聲感染,也都覺得安心了,哭出來是好事。
老蕭遠遠的停下了腳步,隱身在一棵老樹後,灰色的袍子映襯着他滿臉的陰鬱,右手緊握着一塊贊新的黃色絹布,他想立刻跑過去交給寧長安,但是,女兒如此傷心的痛哭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又不忍打斷她發泄內心的痛楚。
這周圍的杜鵑花都是他親手種下的,大紅的,粉紅的,白色的,還有他親手雜交出來的,獨一無二的鵝黃色,這一片杜鵑花是他對她的思念。
女兒的哭聲漸止,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大步朝他們走了過去,該來的,還是來了,他已經做了那麼多年的準備,是時候迴歸京城了。
“太子殿下,京城來的八百里急詔,請太子殿下立刻啓程回京。”
寧長安,蕭葉,土狼,都驚訝的朝他望去。
急詔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