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寧長安只有聽命的份兒,將頭髮盤在頭頂,用髮帶固定,總算從飄逸的白衣公子變成了沉穩的侍衛形象。
年輕人指指牀底下,“委屈公子一會兒,老大馬上就會發出指令,不管誰來,你都放心躲在牀底下,等亂哄哄的場面過後,自然會有人來接你,暗語蕭芳菲,我先走一步。”
利落的把袋子往身後一系,朝寧長安擠擠眼,身手敏捷的攀上窗櫺,拉住繩子往下滑去。
寧長安本還想着再去看一眼,這人是怎麼下去的,身體卻已經做出了反應,迅速的往靠牆的牀底下鑽。
已經明白了蕭葉的計劃,她會在外面製造混亂,讓他跟隨越國的奸細扮作侍衛脫身。
如果不出意外,這倒是一個完全的計策,但是,萬一出了意外呢?
就在他鑽進牀底下還沒有喘勻氣,只聽得外頭一聲煙花升上半空的爆炸聲,門外的侍衛有了動靜,一聲大喝:“是誰?”
“是你老子。”有人冷笑着回答,只聽得悶聲哼唧了下,門打開了。
硬底靴子出現在牀前,輕聲說道:“千萬別出來,我引開冷劍那個笨蛋。”聽聲音,年紀在三十多歲的樣子,寧長安躲在牀底下,雙手攥成了拳,緊張的不得了。
“來人啊,來人啊,思過室的人逃走了。”男人突然跑到門口扯開了嗓子大聲喊叫起來。於是同時,外面亂成了一團,有宮女尖叫着:“着火了,着火了。”
寧長安躲在牀底下不禁暗想,又是放火,蕭葉這個女人還真是心狠手辣。
鎮子上先放火,現在把火放到南宮蘇秦的眼皮子底下了,南宮蘇秦那個老狐狸能忍嗎?
他現在可沒時間想蕭葉怎麼樣,剛纔那男人一嗓子喊出來,瞬間功夫,二三十人的腳步聲朝這邊來了,小小一個思過室,一下子涌入二三十人,顯得擁擠不堪。
“人呢?”
“從窗戶下去的。”男人此時已經在窗戶邊上,指着窗櫺上繫着的繩子。
“混蛋,居然從峭壁上爬上來,飛虎營都是些什麼人?”領頭的男子惱火的罵道:“一個個跟野獸似的,杜大人呢,這繩子是砍了還是不砍?”
“杜大人來了。”
站在門口的侍衛紛紛讓路,出聲喊人的男人好心提醒道。
杜青山,齊國皇宮侍衛營首領,衣服的領子還沒有翻好,急匆匆的就趕過來了,睡得正熟被嚇醒的。
“大人……”
杜青山到了窗邊,怒斥:“野獸,這明明是一幫野獸,還不把繩子給砍斷。”朝呆立在一旁的手下吼叫道。
“可是……”
“寧可摔死他們,也不能讓他們跑了,主上那裡有我擔着。”
剛纔發話的那個領頭的急忙抽出刀子,使勁往繩子上砍了幾下,杜青山朝一旁呆若木雞的手下大聲呵斥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所有人都給我清醒過來,莽子,你立刻帶人去峭壁下看看。”
繩子被砍斷了,空曠冷寂的夜色裡傳來驚恐的叫聲:“啊……”
“摔下去了,快點,快點。”
“你們都跟我走。”有人大聲喝道,雜亂的腳步聲又瞬間離開了房間。
寧長安用手捂住嘴,不讓自己混亂的呼吸聲暴露藏身之處,痛苦的閉上眼睛,剛剛還笑嘻嘻對他說話的人,一轉眼就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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