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甯和墨雲寶同時眨眨眼,看着被玄天麒一腳踹飛狠狠跌在地上吃草的玄天明,不由驚呼一聲,那一聲替玄天明喊的,一定很疼。
玄天明只穿着單薄的中衣,在寒風中凍得面色蒼白嘴脣發紫,或許是玄天麒封了玄天明的啞穴,以至於玄天明狠狠一摔,即使面部扭曲的厲害,也沒能痛哼一聲。
玄天麒收回腳,涼涼的說:“這一腳是告訴你不要覬覦本王的王妃,也不要想着挑撥離間本王和愛妃的感情,自己不幸福,就別破壞別人的幸福,給自己積點德!”
玄天明頓時淚流滿面,他的下巴,好想卡在泥裡,好想還脫臼了!玄天麒,你要不要這麼狠,好歹兄弟一場!再說他只是綁架了墨青甯,連她的小手都沒來得及摸,要是真摸了,他的手是不是會被玄天麒給剁了!
墨青甯和墨雲寶的驚呼聲令玄天麒的身子僵了僵,呃……他剛剛是不是很暴力?不會嚇到甯兒吧?她可是說過最討厭有家暴的男人……
墨雲寶跑到玄天麒面前,仰着小腦袋看着玄天麒隱在月光下的臉,笑道:“爹爹啊,原來你也來了,你是來接孃親的嗎?剛剛怎麼沒出現?”
玄天麒乾笑一聲,轉頭看向緩步而來的墨青甯,一臉的抱歉,“甯兒,對不起,來遲了,讓你受苦了……”
墨青甯張開雙臂,給玄天麒一個大大的擁抱,側頭在他的臉頰落下一個吻,笑道:“不晚,玄天麒,你能從邊疆趕過來,我很感動……可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落人口舌……”
玄天麒將一大一小都摟在懷裡,感覺自己的心終於被填滿,“無所謂了,若甯兒不在本王身邊,本王要這好名聲,要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有何用?”
墨青甯笑了,這情話她愛聽,在玄天麒看來她比皇位還要重要,在這個世界上有人把她視如珍寶的感覺真好。
墨雲寶撅嘴,他不高興了,在爹爹心裡孃親最重要那他呢?他可是孃親的寶貝,在爹爹心裡也是很重要的存在吧?
墨雲寶仰着腦袋期盼的問:“爹爹,那我呢?我對爹爹來說,是不是也很重要?”
玄天麒垂眸看了眼一臉期盼的墨雲寶,笑了笑說:“你嘛……當然……沒有你孃親在本王心裡重要……勉強排第二位!”
墨雲寶的心華麗麗的碎了,他爹爹一定是在報復他,記得自己上次說將爹爹排在第三位,他……一定是生氣了。
墨青甯側頭看了眼躺在地上渾身僵硬,只穿髒兮兮的中衣,鼻青臉腫的玄天明一眼,轉頭看向玄天麒道:“帶他一起去北疆吧,我怕你離開太久,北戎國會有變故,我可不想成爲揹着千古罵名的禍國妖妃。”
玄天麒噗嗤一聲就笑了,擡手捏了捏墨青甯的鼻子,“禍國妖妃?!這個稱呼很有意思,不過你是醫者,怎麼說也是神醫級別的,沒有人會稱呼你爲妖妃。”
墨雲寶伸出一根手指頭插話道:“我孃親不是神醫,被孃親治好病的人都稱呼孃親爲邪醫,我認爲,孃親應該授予毒醫之稱,她可是用毒高手,更是解毒高手!”
玄天麒點點頭,“你孃親叫毒醫果然很合適,看看地上的人,就是她用毒放倒的。”
墨雲寶努努嘴,心道:那是我放倒的好不?雖然用的是孃親的毒針。
玄天明看着面前一家人和樂融融的樣子,心裡舒了一口氣,幸好墨青甯出現了,他已經被玄天麒踢飛再落地不下數十次,差點把晚飯也吐出來,幸好她過來“拯救”了他,免去他再次被玄天麒暴虐的命運。
一個時辰後,玄天明被墨青甯用一根銀針放倒,被五花大綁的綁在一輛很破舊的馬車裡,跟着玄天麒的大隊去往北疆。
墨青甯想在臨走前見木染生與木雲海一眼,木雲海又一次救了墨雲寶,墨青甯打算好好感謝一下木雲海,可青雨卻遞給她一封信,木雲海與木染生已經離開了南疆去往楚國,也只能後會有期。
墨青甯在馬車裡嘆了無數聲氣,看着在一旁安睡的父子,她只能再嘆氣。
玄天麒將墨青甯在雨林裡收穫的寶藏一併帶上離開的,可以想象那寶藏的主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氣吐血。
墨雲寶在搖晃的馬車裡睜開雙眼,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想到喝水,一偏頭就看到抱在一起睡的很沉的父母,他的小嘴撅的高高的。真是太不像話了,作爲大人,怎麼可睡得跟小豬一樣,他們兒子都快餓死了,難得他們都不知道?!
墨雲寶鑽出馬車,車轅青雨做着幹車的粗活,見墨雲寶出來,青雨的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笑。
“雲寶早!”青雨問候一句,繼續趕着馬。
墨雲寶對着青雨攤攤手到:“大叔有吃的嗎?快餓死了,只要有吃的一定不挑食。”
青雨猶豫了一下說:“還有兩個幹饅頭,你要不?”
墨雲寶點頭,他已經到了不挑食的地步,接過青雨遞過來的饅頭啃着,墨雲寶擡頭看了眼正午的太陽,抱怨道:“他們怎麼還不醒,都中午了!”
青雨嘆氣道:“王爺和王妃怕是都累壞了,他們已經好幾天沒閤眼了,小世子,你還是讓他們好好休息會吧。”
這些日子玄天麒日夜兼程的趕路,後來又跟木雲海徹夜長談,精神都是高度緊繃的,如今墨青甯和墨雲寶都平安的在他身邊,心中大石落下,自然睡的比較香。
而墨青甯忙着寶藏的事情,後來又被玄天明綁架,她也有些吃不消,原本還想跟木雲海敘敘舊,卻沒想到他會先一步離開南疆,她的心有些惆悵,經過一夜失眠,今天早上自然熬不住昏睡了過去。
墨雲寶哦了一聲,只能繼續默默的啃着手裡的饅頭。
三日後,他們的軍隊就開始遭受一波又一波山匪的攻擊,或許是因爲他們押着箱子看起來很引人犯罪,玄天麒將墨青甯保護的很好,墨青甯在馬車裡嗑二十粒瓜子,那些打劫的全被玄天麒的侍衛殺了個片甲不留。
墨雲寶坐在馬車裡,卻是屁股長刺,撅着屁股撩開車簾子往外看戰況,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墨青甯慢悠悠的將瓜子殼吐掉,慢悠悠的說:“墨雲寶,有你爹爹在,是輪不到你出手的,你還是回來嗑瓜子好了!”
墨雲寶嘆氣,唉,他爹爹太愛出風頭了,他都沒機會發揮所長!
一盞茶後,玄天麒的聲音溫柔的在馬車外響起,“甯兒,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嚇着你們?”
墨雲寶掀開車簾子,嘟嘴道:“沒有被嚇到,有些憋到了,我尿急!”說着跳下馬車,一溜煙的跑進小樹叢。
玄天麒跳上馬車坐在墨青甯身邊,看着她面前堆得跟小山一樣高的瓜子殼,他抽了抽嘴角。
墨青甯道:“我們這麼趕路,速度太慢了一些,這纔出南疆不到千里,就一波又一波的不速之客,不知道是劫財還是刺殺?”
玄天麒笑道:“當然是寶藏的主人發現自己的寶貝不見了,正千里追蹤呢,至於刺殺我的人,向來大有人在,我猜他們或許是來營救玄天明的。”
墨青甯笑得像只小狐狸,摟着玄天麒的胳膊,“夫君啊,你下手可真狠,好歹他是你兄弟,你這麼對待他,不怕他日後報復?”一想到躺在後面馬車裡昏迷不醒的玄天明,墨青甯只能搖搖頭。
玄天麒將墨青甯摟進懷裡,將下巴擱在她發頂,這才低低的說:“自古皇家無親情,甯兒,本王除了你和墨雲寶,還有父皇,就再沒有誰值得相信……”
墨青甯竟然從玄天麒的話語裡聽出一抹淡淡的憂傷,她點點頭說:“我和雲寶永遠站在你這邊。”
玄天麒與墨青甯十指相扣,低頭親吻墨青甯的發頂,這才笑道:“好!”
軍隊再次啓程,墨青甯左右不見墨雲寶,撩開車簾往外看去,就見墨雲寶被青雨抱着坐在馬背上,一臉的趾高氣揚,好似他成了上陣殺敵的小將軍。
墨青甯笑道:“夫君,你看墨雲寶這樣子,長大了一定會成爲出色的將軍!”
玄天麒挑挑眉,笑道:“他是長子,當不了將軍,他會繼承本王的爵位。”
墨青甯哦了一聲,想到以後愛自由的墨雲寶會埋在書堆裡,每天讀書得暈頭轉向,長大後會有一堆公文堆在他面前,她就一陣心疼。
看墨青甯一副頭疼的樣子,玄天麒擡手幫她揉了揉太陽穴道:“甯兒,我現在可是給了雲寶很多自由,可他是長子,要擔負起整個家族的榮譽,那都是成長的過程,甯兒,有的時候我也很羨慕墨雲寶,你給他的童年和母愛,是我不曾擁有過的。”
“在我的印象裡,父皇是最疼我的,母妃從來不待見我,她最疼愛的就是玄天明,看到玄天明主動放棄太子之位,她很傷心,好幾次把我召進宮敘舊,就是讓我幫襯着玄天明重回到太子之位。”
玄天麒淡漠的說着,好似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眼裡沒有半點波瀾,墨青甯看着這樣的玄天麒,突然感覺一絲心疼,她抱着他的腰,將頭埋在他胸膛,“夫君,別難過了,你還有我。”
玄天麒低頭看着埋在自己懷裡的墨青甯,擡手撫摸着她柔順的秀髮,“甯兒,當我知道雲寶就是我兒子時,我很開心,一想到他有個古靈精怪的母親,我就想笑,覺得老頭總算待我不薄,沒有母愛,卻用親情和愛情彌補了我的遺憾,我曾發誓,若誰要傷害你們,我定讓你橫死當場!幸好玄天明只是綁架了你……”
後面的話,玄天麒沒有再說下去,但墨青甯已經猜到玄天麒後面的話一定是:若玄天明傷你一分,我比十倍討之,他若碰你,我定剁了他的手……
墨青甯緊緊的抱着玄天麒,想給他所有的溫暖,讓他不再孤單。
玄天麒改了一條捷徑,雖然不時還是有刺客追殺什麼的,好在都是有驚無險,隊伍也浩浩蕩蕩的來到北疆的小城,墨青甯可不想進軍營,就跟墨雲寶留在小城裡,而玄天麒帶着軍隊繼續快馬加鞭的趕路。
期間,楚國京都朝堂很平靜,或許是玄天麒和玄天明都不在京都的關係,反而一片風平浪靜,越是到了邊關,那些刺殺玄天麒的人越來越少。
天氣漸漸變暖,在三月開春後,楚皇感染一場風寒,木染生和木雲海已經來到楚國京都,並進宮爲老皇帝診治。
而南疆這邊,慕容青蓮傷的可不輕,一直在調理身子,加上南疆王有些冷落她,害得她精神有些抑鬱。
而雨林裡神秘寶藏的主人確實被氣壞了,那可是他辛辛苦苦藏着的寶貝,還準備拿着它們購買一批武器的。
南疆皇宮裡,南疆王正在書房裡與一美人調情,突然一陣風將窗戶吹開,隨後翻身進來一個披着黑斗篷的神秘人,寬大的帽檐遮住那個人大半張臉,只露出削尖的下巴。
原本在南疆王懷裡軟成一團泥的美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白了張俏臉,她慌張的將身上的衣服拉好,蓋住暴露在外的春光,有些驚恐的看向來人。
南疆王倒是沒太多驚訝和慌張,他的皇宮可謂是守衛森嚴,能在他皇宮行走自如,如入無人之境的,那一定是高手,還是絕頂高手。
南疆王扶起身手的美人,拍了拍她驚慌的臉道:“寶貝兒,先下去吧,朕等下再來找你!”
美人點點頭,提起裙襬快速離開,還很順手的幫他們關好房門,活色生香的書房裡頓時恢復安靜。
南疆王擡擡手,懶懶的靠在椅背上,“來着何人?”
黑衣人這才摘下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傾城的妖孽臉旁,他的聲音如高山流水,清脆動聽,“本公子來找南疆王合作的,不知道南疆王有沒有興趣聽?”
若是墨雲寶刺客還在南疆皇宮,一定會認出,此人正是公主府裡的慕遲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