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做了幾次?三次還是四次……想到具體數字的時候,腦海中同時席捲而來的畫面非常具有衝擊力,以至於讓他的臉頰燒得幾乎冒火,好在掛着窗簾的房間裡有點灰暗,剛剛醒來的舒醒也沒有能夠發覺。
“賢你醒了?”伸出手將容成賢的頭拉近到眼前,舒醒自然的在戀人的脣上印記了一個早安吻:“早啊。”
“現在不是早啊的問題,”搖了搖舒醒的手臂,容成賢的聲音有點焦急:“那個孩子還在客廳裡吧,雖然房間裡很暖,但一個晚上沒有問題麼?我、我現在好像不太能行走,你可不可以幫我去看看孩子?”
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舒醒剛纔親吻容成賢的舉動,根本就是習慣性的動作,本來他是打算再度進入睡眠的,但容成賢的執着卻徹底驅走了舒醒的睡意。
“沒有關係了,”張開手臂,探手到左邊牀頭櫃上摸索了一會兒,舒醒總算是找到了放在牀頭櫃上的鬧鐘,現在不過纔是早上七點三十分而已,距離他們昨晚……應該說是今早入睡的時間只有不到六個小時而已,凡是打擾舒醒八小時睡眠時間的人,都是需要消滅在地球上的異己,但容成賢永遠都不會被劃分到異己的行列內。
將掙扎的容成賢抱在懷裡,舒醒胡亂的摸摸戀人的頭髮:“我昨晚已經把他送到旁邊的房間裡了,肯定不會有問題的,你不要這麼小心翼翼了,會把他寵壞的。”
“可是他還很小啊,不懂得照顧自己,要是從嬰兒牀上摔下來呢?”
“賢,嬰兒牀四面都是封閉的,我保證他不會從上面掉下來的。”
“如果他餓了呢?從昨天晚上起,他就沒有再喝過奶粉吧?”
“只是餓上一頓兩頓也不會有事情,偶爾餓餓或許對身體也有好處啊。”
聽到這裡,容成賢發現,舒醒已經開始走上了和他講歪理的道路,只好笑笑從舒醒的懷抱裡起來:“總之你一定要去幫我看看他,如果出問題了怎麼辦?”
看到戀人這麼堅持,舒醒只有撓撓頭掀開被子,打算去看那個給他找麻煩的小鬼。
從他們的睡房到達小鬼的房間其實很近,舒醒卻是慢悠悠的完全不着急,等到了房間後,那個給他帶來麻煩的嬰兒果然還在睡夢中,舒醒之所以能夠忍受這個孩子這麼久,大概也是源於他很少哭鬧、而非常喜歡睡覺的原因吧。
早飯自然是由神清氣爽的舒醒來做,大概是聞到食物的香味,嬰兒牀裡的孩子醒了過來,但也不哭不鬧,接過舒醒遞給他的奶瓶後,大口大口的喝奶,眼睛雖然盯着餐桌上的食物,但也不會吵着要吃,只是乖乖的把整瓶奶都喝光了。
有了小鬼後,舒辰就總來報道,今天還拽來了許閒,突然被帶到舒醒和容成賢的家裡,許閒當然覺得很不好意思,舒辰卻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在許閒的抱歉中,容成賢卻笑着說無所謂,而舒醒更是老神在在的將孩子丟給了許閒和舒辰,反正家裡已經有了一個小鬼,不差另外兩個了。
三個男人圍着一個孩子,舒醒在很遠的沙發裡獨自看書,陽光掃在他纖長濃密的睫毛上,在下眼瞼映出淡淡的一層陰影,從敞開的窗外吹進來一陣陣清爽的涼風,吹動了他拿在手裡的書頁。
隨着說笑聲看過去,笑嘻嘻的孩子正舞動着白藕般的手臂,舒辰正摸着孩子稀落的柔發,許閒拿着五顏六色的玩具在孩子的眼前晃,而戀人只是安靜的盯着孩子看,沒有女性的家裡,原來也可以是如此的溫馨。
容成賢的身體恢復的很快,舒辰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完全無事了,只要是舒辰來,飯菜就總是他來做,這次許閒也一起幫忙,要比平日準備起來快很多,而舒辰則是在客廳裡照顧孩子,舒醒自然不會去廚房裡和兩個男人一起擠。
“真是太麻煩你了,明明是客人,卻還要你幫忙。”
“沒有關係,”對着向自己不停抱歉的容成賢搖搖頭,許閒把煮鍋遞過去,笑容很溫和:“我纔是很失禮,根本就沒有事先和主人打過招呼。”
“完全沒事,以後你也和小辰常來玩,小辰的朋友似乎很少吧?”
“確實好像是不多,”但怎麼看,舒辰都是故意避開人羣的。
“看起來小辰倒是一個很活潑的孩子,不過朋友卻這麼少,我當初發覺的時候,也覺得稍微有點在意。”
“不過不用爲他擔心的,舒辰的性格堅強指數,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可以說是非常人的水平了。”
“這樣說……真不知道是應該放心還是擔心呢,”將煮好的甜菜放到臨時的碗裡備用,容成賢又忙着做下一項準備:“說起來,你認識謝醫生麼?”
“謝醫生……是哪位?”
“啊,就是給舒醒看診的那個醫生,大概和舒醒一樣高。”
“哦,他也給舒辰看過病吧,我見過他。”
斟酌了一下詞句,容成賢邊往鍋裡倒入食用油:“我的意思是,你和謝醫生以前就認識麼?”
“沒有啊,”許閒笑笑:“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位謝醫生,第一次和他見面是在醫院裡,當時你也在吧。”
“是啊。”
感覺到容成賢的話裡似有所指,許閒微微側過頭:“是有什麼問題麼?”
“不是了,”將用於調味的黑胡椒均勻的灑在牛排上後,容成賢將調料放回到架子上:“只是謝醫生說,你和他認識的一個人感覺上非常像,所以向我打聽過你。”
許閒是個心思非常細膩的人,尤其善於從人的話中找到在意的地方:“感覺上?”
“是啊,因爲是太小時候的事情,所以他也不敢肯定,畢竟過去了很多年,所以只是感覺上了。”
“名字呢?”抱着完全和自己無關的心態,許閒只是想要和容成賢聊天而已:“名字的話肯定不會變啊,所以我一定不是謝醫生認識的人。”
“就是因爲他並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所以纔會覺得你就是吧。”
“不知道對方的名字?”許閒歪着頭想了片刻,笑着說道:“那樣很奇怪吧,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那麼執着。”
贊同的點點頭,容成賢迴應:“說的也是呢,而且謝醫生竟然還覺得,說不定你是改過名字呢,不過怎麼說都不可能吧。”
“飯好了麼?我感覺好餓啊。”
兩個人的對話,被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前的舒辰打斷,像是這種如風一般飄忽而來的事情,舒辰從來都是特別的擅長。
“舒辰,你就不會老老實實的待在客廳裡麼?”
被許閒說教,對於舒辰而言非常的普通,所以舒辰也並不在意,轉而向容成賢求救,眼神誠懇真摯到極端:“哥,我真的餓了呀。”
“這麼大的人了還這樣撒嬌,你不覺得很噁心麼?”
揉了揉發痛的額頭,舒辰回頭,看着舒醒手裡的書,那是剛纔敲擊自己額頭的物證,對於舒醒的手下不留情,舒辰抱以激烈的反抗:“不要總是用書打我的頭,這樣會打笨的。”
“你這是聽誰說的啊?”
“小傢伙啊。”
“那小子的話你也肯信,還怕自己會變得更笨麼?”
“你、你、你、你!”
“我怎麼你了?”
“好了好了,”笑着站在他們中間,容成賢搖頭:“你們怎麼總是一見面就掐架。”
“誰願意理他!”哼哼了兩聲,舒辰往外走:“我去看孩子。”
“你不要總是欺負小辰啊,”沒有了舒辰的廚房裡,立刻變得很安靜,只有水池裡水流的緩緩流動聲。
舒醒纔不想爲這種事情檢討:“這種情況,通常都是舒辰自己找的,不用管他了,有什麼我能幫忙的麼?”
聽說舒醒竟然要來幫忙,許閒側目看他了一眼,在舒醒介於笑與不笑的表情下回過頭,專心的清洗用於製作沙拉的蔬菜,容成賢自然沒有注意到許閒和舒醒的視線交流,但也拒絕了舒醒要求幫忙的提議:“很快就要好了,不用你幫忙的。”
“真的不需要麼?”
“真的真的,”說着容成賢將舒醒推出了廚房:“不用那麼多人的。”
果然如容成賢說所,不出半個鐘頭,所有的食物就都準備好了,在家裡吃飯無需注重繁文縟節的禮儀,舒辰將盤子從廚房端到餐桌的路上,就消滅了幾片蜜、汁火腿,不過怕被舒醒笑,爲了毀滅證據,舒辰趁着沒有人注意,連忙用筷子將火腿重新擺了一遍,舒醒早就用眼睛的餘光看到了,只是不想爲那種小事浪費口舌而已。
四個人吃飯果然很熱鬧,許閒又是和誰都能聊到一起,小傢伙捧着奶瓶喝着奶,眼睛滴溜溜的轉,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最後粲然的對着舒醒一笑,只可惜那個自認爲傾城的嬰兒笑,壓根就沒有得到舒醒的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