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我一毛錢都不會給你留下的。”張宇渾身散發着一股冷漠的氣息,他冷着臉對那個看廟人說道,聽他的口氣十分強硬,好像是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彷彿是鐵了心不想給錢。
“嘿,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給那罈子上香也費了不少功夫和錢,跟你要點錢怎麼了?你還不至於這麼摳門一毛不拔吧?”看廟人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本來長得就不怎麼樣?現在這表情把他襯托得更加醜陋。
也不是說這農村人就比城裡面的人差什麼的,就是他那副貪財的模樣讓人十分不爽。
“說了不給就是不給,你看看你那桌椅上面有香灰嗎?你可別騙我的,眼睛是瞎的什麼都看不出來,你這都佈滿了灰塵,起碼有好幾個月沒有真正的擦拭過,沒有上過香了吧!”
張宇眼睛毒辣的很,就這樣隨便的飄了一下,便把事情說了個大概,讓對面那個男人啞口無言的一下子站在原地什麼都說不出來,無以反駁。
“你……你……就算我沒有又怎麼樣,放在這裡也得收費,在外面租個房頭還得要錢呢,你當我這裡是善堂嗎?”那個男人看起來是鐵了心要錢的,要不到錢他恐怕不會讓我們把那香爐給帶走。我站在旁邊看着他們兩人在爭鋒相對在理論的模樣,不禁有點心煩氣躁。
本來這事情就沒有這麼複雜,他少要一點,我們給一點也就行了,搞得現在這麼難受幹嘛?
我實在是不想在這昏暗又潮溼的地方呆下去了,這屋子裡面都是一些陳舊潮溼腐敗的味道,總覺得呆在這裡面整個人都有點不好。所以也就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拿了幾百塊錢在手裡打算給他算了。
看廟人注意到了我的舉動,他的雙眼緊緊的盯着我手上捏着的那幾張毛爺爺,眼睛居然看起來好像有點放光的樣子。那貪財的模樣展露無遺,讓我對他有點唾棄。
“給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對大家都不好。”我雖然並沒有像張宇一樣透露出對他厭惡的情緒,但是語氣還是有點僵硬,對着他根本就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行,還是這姑娘爽快,早點把錢拿出來不就好了,幾百塊也是錢,算了,你們拿走吧!”看廟人雖然說提出來的要求並沒有得到滿足,但是好歹幾百塊錢在這裡能夠夠他吃喝好一段時間了,所以他心情也沒有顯得多糟糕,反正他一開始就抱着掙點錢的念頭來的。
張宇冷眼的看着我的舉動,沒有開口拒絕,只不過臉色還是沒有緩過來,可想而知他心情到底是有多糟糕。我對着他吐了吐舌頭,就當是默認了他默認我的行爲了,反正我這樣做,只是想大家息事寧人,趕緊把這件事情解決而已,也沒有什麼壞處。
“啊啊啊啊啊……”忽然之間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了一個女人,一把把我手上的那幾張鈔票給奪了過去,並且撕得稀巴爛,一個手還拼命的把那隻碎碗嘴裡面塞。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嚇到了,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躲在了張宇的旁邊,因爲那女人渾身的頭髮顯得十分蓬鬆凌亂,臉上黑乎乎的,只看到眼白,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臉本來的樣子。
她身上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有好幾處還被勾破了,腳下穿着的是一雙用原始方法手工編制的草鞋,有兩三根指頭已經露出了鞋的外面,並且佈滿了傷口,在外面流着血。
“嘿!你這瘋婆子跑出來幹什麼?還壞了老子的好事,看我不打死你!”看廟人火氣變重了,不禁雷霆大發,眼看着就要到手了,錢竟然就這麼被毀了,能叫他不生氣嗎?
看廟人隨手從旁邊的窗戶那裡撿起來一根用來打掃灰塵的雞毛撣子,用盡全力一下一下的往風婆子的腿上打去。
女人痛的一下一下的蹦起來,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種極度害怕恐懼的神情,她一邊流口水一邊顫抖着看着看廟人,露出了一股既害怕又乞求的情緒,十分複雜,看的我有點不忍,想要替她求情。
“啊啊啊!”她好像不會說話,只能努力的張大嘴巴發出一聲聲啊啊的聲音,既焦急又努力的想要跟他溝通,但是卻被對方視若罔聞。
“你出來幹什麼?幹什麼?還不給我滾出去,去外頭找面牆一頭撞死了算了,我怎麼會養你這麼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敢來壞我的好事。”看廟人吹鬍子瞪眼的在那裡罵罵咧咧,手上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更加下了死手。
“行了,大叔,你也不要再怪她了,反正這錢也不多,沒了也就沒了。”我不忍心看到他們這樣,便開口規勸道,哪裡想到那大叔竟然不知好歹的推了我一把。
“我們的家事關你什麼事兒,有種你就再給我幾百塊呀,那我就不打她,你看怎麼樣?”看廟人十分囂張,竟然想讓我不要多管閒事,但是這事情就這樣發生在我的面前,難道我要冷漠的看着它發生嗎?
從小便懂得同情弱勢羣體的我,當然不忍心看到這一幕殘忍的事情發生。那女人在這裡就像是一頭毫無價值的牲畜一樣,就算她神智不清楚,不會說話,又邋里邋遢的,但是也應該要受到做一個人最起碼的尊重,不應該受到這種待遇。
“不可能,反正錢我們已經給了,是你的人撕碎了,也就不關我們的事,東西我帶走了。”張宇快步走到那桌子旁邊,一把把那個深褐色的罈子給抱了起來,他摟在懷裡,緊緊的,生怕摔碎了一般,小心翼翼的抱着。
看來他是不在他心目當中的位置當真是十分重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懷着這麼虔誠的心情去對待。
“哼!我打死你這婆娘,壞我的好事,壞我的好事,還天天在這裡幹吃白飯的,我養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