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伙雖然沒有聽覺,但對週遭事物相當明銳,在我越下樹梢時,它也跟着騰身而起快速的向我攻來。
我不敢大意,一邊後退一邊左右竄動,一路退到圍牆邊,耳邊傳來一聲厲嘯,無臉怪直起身子靠雙腳站立,同時伸長脖子到最大限度,咧開大嘴,從天而降。
它的速度很快,無奈我手中沒有利器,揮起拳頭對準它的腦袋砸下。
無臉怪被我擊中嗷叫起來,它甩動脖子頂向牆頭,帶着強大破壞性朝我撞來,我連忙側身躲開,但無臉怪像是發了瘋似的胡亂衝撞,倒塌的牆壁震出滾滾菸灰,無法看清它的動向,自然也無法使出驅鬼符咒。
我心知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一腳蹬在牆頭向上躍起,來到無臉怪的上方,看準它的胸部,我豎起兩指吟咒出聲,隨着左掌白光閃現,無臉怪的叫聲越來越大,它就像是被困在牢籠中的巨獸,不受控制的四下衝撞,躲避我掌心射出的白光。
趁着這檔子功夫,我不再有片刻的猶豫,迅速跳落在它身上,泛起左掌拍向它的胸口。
嗷!
一聲吼叫,被打中的無臉怪還在掙扎,身體不能動的它,扭動脖子竄向我。殊死一搏的無臉怪力大無比,騎在它身上的我左右躲閃,被它逼迫着滾落地面,不待我爬起來,它已經甩動着腦袋衝來。
我顧不得那麼多,只好躺在地上,徒手扣住了它的血盆大嘴,彼此焦灼的時候,我眼尖的看到身邊又跟斷裂的樹幹,可能是剛纔無臉怪撞動時壓斷的,我飛起一腳踹向它的下巴,將它撞開後,我連忙抓起樹幹塞進了再次衝來的無臉怪嘴裡。
樹幹將無臉怪的嘴撐開,無法閉合的它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滾,我看着它不斷掙扎着想要閉上嘴,可越是用力閉合,反而會把樹幹頂的越緊,血水從無臉怪嘴裡噴出來,流向裡面。
這時才得以喘息機會的我,一步步走向無臉怪,不管這個怪物是怎麼從冥界出來的,我都想辦法把它送回去!
雖說我是個半路出家的道中人,但並非像其他道士那般輕易將這些鬼怪撕成粉碎,不管是人還是鬼物都有活下去的權利,把它送回去,那邊自然會有人負責。
緩過勁,我翻起左掌,掌心向上,捏起拇指與中指結成圓結,右手豎起兩指,貼上圓結印,隨着吟咒而起,無臉怪被白光圈起慢慢浮上半空,他在白光收縮中一點點變小,最後化作一縷幽魂被白光全部包住落下時,陡然在我面前爆裂。、
瞬間,我眼前漆黑一片,等我適應亮光睜開雙眸時,四周那裡還有什麼車頭光,連個鬼影都沒有。下意識的我看向身後,本該被撞毀的牆壁完好如初,我的‘小毛驢’也安然無恙,只有我的右手指還在痛外,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從沒發生過似得,讓我震驚在原地。
第一時間,我看了下時間,兩點剛過五分鐘,也就是說我從店裡出來到這裡也就花了十分鐘,時間上怎麼算都不對,與無臉怪對弈至少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按照推算,現在至少應該接近兩點半左右,前後相差了近十幾分鍾,時間去了哪裡?
我越想越覺得後怕,不敢多待,騎上‘小毛驢’返回住處。
客廳亮着燈,蔣石偉坐在沙發上,顯然他是在等我。
聽到關門聲,蔣石偉擡起頭,燈光下,他的臉蒼白如紙,猩紅的脣瓣看在眼裡妖豔如花,可能是剛遇到過不乾淨的事,此刻他妖孽般的容貌看起來更加不真實,因爲太過完美而不像人類。
“怎麼回來那麼晚?”
我放下包,走進廚房,肚子有點餓。“晚回來總比不回來的人好!”
“十一點下班,你應該在三小時前就到家了。”說話之間,蔣石偉已經來到我身後,把我嚇得半死。
我沒好氣的給了他一肘子,這種情況我已經習慣,剛開始還有點好奇,一個人怎麼可以向風一樣移動,後來從蔣羽涵那裡得知蔣石偉是個道術相當厲害的修煉者,那這種瞬移就很好解釋了。
“加班不行啊!老闆開口,我能不幹嗎?不幹吃啥!”
蔣石偉撩起我的長髮放在鼻尖聞了聞說道:“蔣羽涵可以滿足你所有的需求,你還需要工作嗎?”
我放下泡麪,眯起眼盯着他,良久我挑起眉不客氣的問道:“蔣羽涵不是你兄弟嗎?你不在,他照顧我有錯?況且,我跟誰在一起,與你有關?蔣石偉,男人吃醋也不是這麼個吃法的,你得有這個資格才能吃醋!”
真是莫名其妙了,消失好幾天的人又不是他,有家不回,該生氣的人是我纔對吧!怎麼整的好像我不守婦道對不起他似得!
“你現在真是牙尖嘴利,讓我刮目相看!”
蔣石偉忽然扣住我的右手腕舉起,張口含住了我受傷的手指,他嘴裡的溼潤讓我沒來由的渾身顫抖了下,這麼親暱的動作,還真沒有過,我有點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應對,只好怔怔的望着他。
“水開了,你去客廳坐着,我來煮麪,傷了手就不要碰水了。”
“你......”
“以你的道行,以血畫符不是件好事,而且效果也不大,對付一般的鬼物還行,對付有點道行的惡鬼,你會吃虧的。”
蔣石偉揹着我一邊說一邊把麪條放進鍋裡,還打了兩個雞蛋,洗了點青菜和木耳放進鍋裡,對於他這個小舉動,我十分詫異,他放的材料都是我愛吃的,但我從來都沒說過。
幾分鐘後一晚香噴噴的方便麪擺在了我面前,看着我說完後,蔣石偉才問道:“我打過電話去你店裡,她們說你一點多就走了,騎電動車只要十五分鐘就可以到家,你差不多晚了將近半小時!蔣羽涵在公司,所以這個點你也不可能跟他見面,你去哪了?手指的傷是怎麼回事?”
“確實發生了點事!”
對於有道行的人來說,欺騙是最不合理的解釋,所以我很直白的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這起車禍確實存在古怪,而且我很清楚自己沒有撞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