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一起支持
清晨五點, 鬧鈴聲響。
才睡了四個小時的戚嶼遲緩地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閉着眼睛按掉了鬧鈴，又縮回傅延昇的懷抱。
過了半分鐘，他才迷迷糊糊地問：“你幾點鐘的飛機？”
“……九點。”男人低沉的嗓音伴隨着細密的親吻落在戚嶼耳畔。
“九點！？”戚嶼忽然驚醒了。
傅延昇愣了一下, 似乎也意識到什麼：“同一班？”
“紐城直飛海城的航班本來就沒多少, ”戚嶼又伸手拿回手機, 打開昨天夜裡收到的手機簡訊, 盯着上面的航班號問, “UA8X？”
傅延昇：“嗯……”
戚嶼暗罵了一聲, 問：“你什麼艙的？”
傅延昇：“商務。”
戚嶼輕舒了一口氣：“還好, 何秘書給我們訂的是頭等艙……”
正想起牀，傅延昇又把他拉了回去, 兩人交換了一個早安吻, 男人才放開他，說：“沒事，我跟你們分不同時間段上飛機。”
國際航空機型大, 商務和頭等艙不在同一層, 只要有心避開，不見得一定會碰上。
戚嶼笑說：“搞得跟偷情似的……”
傅延昇無奈道：“還不是你不想讓我見光？”
戚嶼：“我讓你見光你敢出現在我爸面前？”
傅延昇反問：“爲什麼不敢？”
戚嶼一噎, 心裡居然有點甜，但他可不想讓傅延昇也這麼快嚐到甜頭，便轉過身去，低笑着罵了一句：“得寸進尺……”
傅延昇一手撐着臉, 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下牀穿衣服：“還是想個說辭，萬一碰上了怎麼解釋？”
戚嶼：“你不是最懂怎麼騙人？還問我？”
傅延昇：“……”
傅延昇：“你不給我支招, 那我到時候就實話實說了？”
“實話實說？”戚嶼邊扣袖口邊側身看他，“你想怎麼說？”
傅延昇擡起一邊的眉毛：“說我想你了, 特地過來跟你睡覺。”
戚嶼正繫褲子，聞言拎起手上的皮帶就作勢要抽他，傅延昇忙提起被沿來擋，喉嚨裡溢出一聲沉沉的笑。
戚嶼回想起昨夜兩人在牀上的種種細節，想到傅延昇在他背後的性感低語，只覺得耳根一陣發燙。
他繫上皮帶轉身：“你自己想個理由吧，我先回去了，晚點微信聯繫。”
戚嶼早早回到家，發現Anne已經在廚房忙碌了。
他悄聲上樓，回房間後又洗了個澡。
昨晚和傅延昇小別重逢，這男人又吃不夠似地要他，到底是放縱過了頭，動作間戚嶼總覺得身後有一股不適感。
他想着一會兒還要坐飛機，挑了身略微寬鬆柔軟的休閒服換上，一看時間，快六點半了。
戚嶼匆匆收拾了一下貼身行李就走了出去，結果一出房門，剛好瞧見戚楓和凌可也推着行李箱從房間裡出來。
戚嶼一愣：“你們也要回去？”
戚楓：“媽媽說你跟他們今天都回去，我和凌可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留着也沒意思……”
戚嶼：“來都來了，你可以帶凌可去別的城市玩啊。”
戚楓：“算了，這半個月已經玩得很開心了，聽媽媽說，爸爸的公司好像出了點事，你們要急着趕回去處理，是麼？“
戚嶼：“嗯……”
戚楓撓了下頭：“都是一家人了，家裡出了事，我和凌可也沒什麼心思玩，一起回去沒準還能幫上點忙。”
戚嶼：“你又不懂那些，能幫上什麼忙？”
“去年暑假我幫你上了十天班不算幫忙？”戚楓不服氣道，“幫不上忙我們也可以在精神上表示支持啊！”
戚嶼：”……“
三人下了樓，見戚源誠和姜瑩已經在樓下用早餐。
姜瑩看了戚嶼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招呼他們坐下吃飯，表情自如得好像壓根不知道他昨晚是在外邊過夜的。
戚源誠的面色倒是不大好，看上去心事重重的，不過，戚楓和凌可在，他也沒在飯桌上多說什麼。
一家人簡單吃了點東西，七點整就準時出發前往機場，在機場又與戚源誠的幾個貼身隨從會合。
何秘書要取他們的護照去打機票，走到戚楓和凌可跟前時說：“我給你倆訂的是商務艙，一會兒你們跟着我吧。”
戚嶼正跟傅延昇發消息呢，聞言立即走過去：“等等，何秘書，你們三個都是商務艙？ ”
何秘書解釋：“是，昨晚臨時訂機票，頭等艙只剩三個位置，給你、戚董和姜主持了。”
戚嶼以拳抵脣輕咳了一聲：“我跟你換個票吧，我和我弟弟他們一起。”
何秘書：“呃，好吧……”
戚嶼說完又走到邊上，強忍着扶額的衝動給傅延昇發消息：“我弟弟今天也回去，他們在商務艙，估計會跟你碰上。”
傅延昇：“……我看見你們了。”
戚嶼：“你在哪兒？”
傅延昇：“五點鐘方向的咖啡館。”
戚嶼轉過身，遠遠地看見傅延昇就坐在COSTA內沿窗的位置，正隔着玻璃望着自己，他趕緊收回視線，心怦怦跳着，道：“你注意點啊，別讓我爸看見了。”又問，“你值機了嗎？幾號座位？”
傅延昇：“BC-24E。”
說完還發了張機票照片過來。
戚嶼又給何秘書發消息：“幫我們看一下商務艙24E附近的位置，最好讓值機人員排這附近。”
何秘書：“好。”
戚嶼長舒了一口氣，握了下拳頭，心說考驗兄弟感情的時候到了！
他看向戚楓，嚴肅道：“戚楓。”
戚楓緊張道：“幹嘛？”他哥一般都叫他小名，很少連名帶姓地叫他，這麼叫不是有什麼重要的話想說，就是要跟他幹架……
“一會兒你在飛機上無論看見誰，都不要大驚小怪，知道麼？”戚嶼說完這句話就扭頭走了。
戚楓一頭霧水，他還能在飛機上看見誰？
領機票、安檢、出關一系列流程走完，八點半，總算登機了，戚楓和凌可跟着哥哥到了商務艙，找到位置，舒舒服服地坐下。
兩人嘰裡咕嚕不知說了些什麼體己話，等飛機快關閉登機通道了，戚楓才問：“哥，飛回去幾個小時啊？”
戚嶼有些焦急地看了一眼通道入口處：“十五個小時左右。”
戚楓癱在寬大的座椅上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說：“正好補個覺……”又瞥了眼戚嶼邊上的空位，剛想問“你邊上怎麼沒人”，結果一擡眼，就看見一個身高腿長、長相斯文的男子出現在他們面前。
戚楓眼眸微睜，呆呆地“啊”了一聲，瞌睡蟲都嚇跑了。
傅延昇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嗨。”
八目相對，一陣錯愕，過了好幾秒，戚楓才憋出一句：“傅大哥！！”
傅延昇朝他倆淡笑了一下，把隨身行李箱塞進上方的櫃子，就從容地在戚嶼邊上坐下了。
戚楓趕緊偏頭跟凌可做了幾個“臥槽”的口型表達自己內心的震驚，才繼續看向他哥，低聲問：“那個，傅大哥什麼時候來的？”
戚嶼：“昨天早上。”
戚楓問傅延昇：“你自己都來了，爲什麼還要我幫你送禮物？”
傅延昇瞥了戚嶼一眼：“怕你哥不見我。”
戚嶼：“……”
戚楓好奇道：“所以你到底送了什麼禮物啊？”
傅延昇&戚嶼：“……”
戚嶼皺眉：“你不是困了麼？怎麼這麼多問題？”
戚楓訕笑了一下：“嘿嘿，問一下嘛……那啥，爸媽知道傅大哥在嗎？”
戚嶼：“媽媽知道，爸爸不知道。”
“哦，媽媽知道啊……”戚楓無意識地念了一遍，忽然驚道，“啊？媽媽知道！？”
“只是知道他來，”戚嶼不耐煩道，“你還有什麼問題？”
戚楓跟特工接頭似的湊過去，小聲問他哥：“所以，你們打算……瞞着爸爸？”
戚嶼斜眼：“說好精神上的支持？”
戚楓恍然大悟，忙舉手道：“我支持！我支持！”又抓起邊上凌可的手，“一起支持！絕對不說！”
凌可：“……”
打發了弟弟，戚嶼鬆了一口氣，問傅延昇：“早飯吃了麼？”
傅延昇：“沒，只喝了點咖啡，一會兒飛機上就有吃的了。”
戚嶼：“昨晚葉欽如給我打電話，我還沒回他。”
傅延昇：“他應該就是來告訴你司家的事，我今早在酒店給他回過電話了，這件事對科技部暫時不會有太大影響。”
戚嶼：“爲什麼這麼說？”
傅延昇：“科技部在收下蓮秀後，已經在技術開發和營銷上投入了一筆資金，至少能撐三個月到半年，如果不出什麼意外，三個月局勢差不多也就穩定了。”
戚嶼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跟傅延昇說一件事，忙道：“對了，章承宣告訴我，菲亞打算在今年八月份和紅妝合作推出他們的時尚分享平臺。”
傅延昇眉頭一皺：“菲亞和紅妝？”
戚嶼：“是。”
傅延昇：“你怎麼不早說？”
戚嶼：“我也是兩週前才得知。”
傅延昇沉吟片刻道：“回去再跟葉欽如討論吧。”
戚嶼想了想，又說：“我還給蘇竟發了消息，希望他能來司源集團。”
傅延昇一愣：“你想挖他？”
戚嶼：“嗯，但他沒給我回復。”
傅延昇頷首道：“他若能來，對你們司源集團倒是很大的助力。”
聽到傅延昇說“你們司源集團”，戚嶼心裡便有點不是滋味，總覺得傅延昇人都還沒走，卻已經開始將自己置身事外了。
沉默片刻，戚嶼又問：“你有什麼法子能讓他來嗎？”
傅延昇：“你想讓我去談他？”
“你口才比我好，”戚嶼頓了頓，說，“我們第一次跟他見面，你都沒機會和他說上話，後面吃飯也沒怎麼表現……其實是在給我鍛鍊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