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三天時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傅延昇發現戚嶼已不再是從前那個一點就炸,一撩就靈,只要自己挖坑他就往裡跳的小傻瓜了。
雖然看到戚嶼的成長,他也很有成就感, 但每次被自己教會的小東西反套路, 傅延昇的心情又總有種微妙的複雜。
“你跟以前不一樣了。”他感慨了一句。
“哪裡不一樣?”戚嶼問。
“不吃我的套路了……”
“那你喜歡麼?”
“都有點後悔教了你這麼多。”傅延昇開了句玩笑
“後悔晚了。”戚嶼笑了笑, 因爲生病發燒, 語氣反而多了一股慵懶感。
傅延昇揪了揪他的耳垂, 暗示意味滿滿地說:“不過剛剛那句話你可是自己說的, 我還不信你這燒不退了……”
戚嶼:“……”
兩人耍了會兒嘴皮子, 等王猛買來東西,傅延昇就翻出測溫儀給戚嶼量了下|體溫, 還好, 38.8°,沒超過39°。
戚嶼說:“不找醫生了吧,先過一晚看看。”
“也行, 不舒服就說。”傅延昇收了溫度計, 給戚嶼倒了一大杯熱水,又拆了維生素C和退燒藥給他吃, 還在他額頭上貼了個退燒貼。
爲了照顧戚嶼,傅延昇晚上仍和他一起睡。男人靠在牀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陪他說話。
可能是真累了,戚嶼說了幾句就偎在傅延昇腰側昏睡過去。
傅延昇守了他半小時, 待他睡熟才悄聲下牀快速去洗了澡。
半夜戚嶼整個人熱乎乎地直往他懷裡蹭,傅延昇一摸他額頭, 溫度似乎又高了點。
給戚嶼測了體溫,果不其然, 39.2°,傅延昇正打算起身去給戚嶼絞冷毛巾降溫,戚嶼卻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
傅延昇見他閉着眼睛,也不知道是醒着還是睡着,試圖掰開對方的手指,戚嶼又不依不饒地靠過來,含糊地問:“去哪兒?”
傅延昇:“拿冷毛巾給你擦身。”
戚嶼皺着眉頭霸道地說:“躺着,不許走……”
都燒得神志不清了,說出來的話居然還帶着命令的口吻。
傅延昇忽又想起八月底戚嶼差點遭綁架那次受傷,在醫院裡也是這樣抓着他,低聲命令他“別走”,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一整個晚上,戚嶼的體溫起起伏伏,一直在39°左右徘徊,傅延昇每隔兩小時給他量一次溫度,不時用冷毛巾擦拭,等第二天早上總算降了下來。
戚嶼醒來時見傅延昇仍在自己身邊,依稀想起夜裡對方衣不解帶的照顧,心中一陣感動。
“好點了麼?”男人的面容有些憔悴,嗓音也因爲疲憊略顯沙啞。
戚嶼:“好多了。”
傅延昇問他:“想吃點什麼?”
發了一晚上燒,戚嶼體內死了無數白細胞,渾身都有些綿軟無力,他懨懨地垂着眼睛,還是沒什麼胃口,但他知道想要儘快好起來就不能任性。
想不出吃什麼,正猶豫着,男人已經主動開口了:“昨天煮海鮮湯還剩下一些新鮮的蛤蜊,要不我熬點海鮮粥給你吃?”
戚嶼一愣:“你不累麼?”
傅延昇揉了揉他的腦袋,淡然道:“累什麼,這不是男朋友該做的麼。”
戚嶼被這句話甜得整個人都有些發傻,其實這會兒他無論想吃什麼,都能讓王猛跑遍整個帕市買來,但也許是生了病,比起酒店大廚勺下的美味珍饈,他更希望得到一些情感上的撫慰。
傅延昇這話簡直說到了他心坎兒裡,把他從身到心都治癒得妥妥帖帖……
好在熬粥不需要費多大功夫,傅延昇只是稍微處理一下食材,丟鍋裡煲着,等粥好了,戚嶼強撐着起來吃了兩大碗,吃完倒頭繼續睡。
休息了兩天,戚嶼整個人精神多了。
本來他們當天中午就要回海城,就因爲戚嶼發燒,傅延昇昨晚臨時改了機票,將回去的日期往後推了三天。
戚嶼得知後道:“和蓮秀股東見面是幾日,趕得上麼?”
就在戚嶼回加州考試的這兩週,科技發展部已經將目標收購範圍縮小至了四家,分別是紅妝科技、蓮秀科技、萬象科技和唯美科技。
其中紅妝科技是他們十一月份已經討論過的,根據內部評估,在四家公司中與司源集團科技部符合度最高。
前不久葉欽如已經和紅妝科技進行了初步接觸,但聽說蘇竟只接受50%以內的股權投資,不打算出讓公司的控制權,這一點和司源的要求相悖,恐怕今後還有得磨。
除了紅妝,蓮秀科技也是一家符合他們要求的公司,蓮秀旗下的“每日秀”主做線上衣櫥和奢侈品承銷,其用戶屬性與司源旗下的美薇的客戶屬性吻合度高達80%。
和紅妝科技相比,蓮秀成立更早,平臺做得更大,而且這還是一家上市公司。
不過,蓮秀目前卻面臨着一個致命問題——在上市後,原公司的股權結構發生變化,原本的兩位創始人和新股東發生觀念矛盾,導致公司出現重大的決策問題,上市沒多久股價就開始下跌,聽說目前蓮秀的兩位原始創始人已經有轉賣公司的意向,只要有人肯出價就能接手。
按照葉欽如他們目前討論出來的最佳策略,是“保蓮秀、爭紅妝”,用合理的價格買下蓮秀,再去爭取紅妝。
至於萬象和唯美,都是框架下的附帶產品,雖然有司源所需的東西,但不是非要不可,能收則收,不能收等他們自己的公司盤起來了再招人組建也未嘗不可。
這次聖誕回去,戚嶼正是打算親自入局,與蓮秀的幾位股東談判收購事項。
傅延昇道:“12月23日,趕得上。”
戚嶼一算時間,推遲三日,也就是21日回去,算上國內外時差,等於回國第二天就要上“戰場”了。
傅延昇怕他緊張,安慰他道:“我和葉總打過招呼了,他讓你放心,他會把事情都搞定的。你就趁這兩天把身子養好,別到時候回去了,時差一亂又病了,豈不是更糟糕?”
戚嶼不滿道:“怎麼把我說得這麼弱不禁風?我已經好了。”
傅延昇端了杯熱水和維生素遞給他:“別有了點力氣就嘚瑟,誰昨天夜裡還死命往我懷裡鑽?哼哼唧唧跟我撒嬌說‘難受’?”
戚嶼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誰tm哼哼唧唧!?
他正欲反駁,忽然想到什麼,又垂着眼睛不說話了。
頭兩天發燒睡覺出了許多汗,戚嶼打電話叫家政來家裡換了乾淨的被套牀單,又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屋子。
戚嶼也終於沒再讓傅延昇做飯了,兩人出去好好地吃了一頓、。
身體一好,他胃口也恢復了,吃飽喝足,回家後又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
晚上從浴室出來,戚嶼見傅延昇靠在牀上,還捧着筆記本電腦在專注地看。
“你在看什麼?”戚嶼問。
“葉總他們剛發了蓮秀的初步估值報告給我。”傅延昇道。
“估值多少?”戚嶼走過去。
“2.85個億,不過我看技術那一塊估值給高了,他們給蓮秀這一塊和紅妝是同一個估值,但很明顯紅妝要比蓮秀……”正說着,眼前屏幕忽然被合上了。
戚嶼抽走傅延昇手中的筆記本,放在牀頭,摘了他的眼鏡,傾身吻上去,幾個動作一氣呵成。
等傅延昇反應過來,戚嶼的舌頭已經熟稔地探入了他的口腔。
男人暗罵一聲,立即反摟住戚嶼的腰,一翻身將戀人摁在身下。
從海城回來後,戚嶼就一直在忙複習,考試一結束又突如其來地發了燒,傅延昇盡力剋制着自己,兩人已久未親熱。
戚嶼這主動一吻,直接把傅延昇體內壓抑的火全勾了起來。
傅延昇狠狠地吮着他的脣,低喃道:“越來越會招人了……”
戚嶼也是氣息微亂,一臉動情。
親着親着,傅延昇忽然感覺手裡被塞了一瓶什麼東西——他用手指一摩挲,正是自己專門從國內寄過來的“教學道具”。
因戚嶼先前害臊,全鎖進了櫃子,也不知什麼時候又找了出來。
傅延昇擡頭看他,促狹道:“準備好了?”
“……嗯,試一次吧,”戚嶼抓着他的手腕,提醒道,“如果你讓我不舒服,就沒有下次了。”
傅延昇盯着戚嶼看了許久,似乎確認了對方沒有在開玩笑,才把那小瓶子一推,笑說:“小魚兒,第一次不可能舒服的,不但不會舒服,可能還會很難受。”
戚嶼視線微偏,低聲道:“我知道,我看過科普……”
傅延昇呼吸一窒,看着戚嶼的目光越發深沉。
戚嶼重新對上傅延昇的視線:“但我們有三天時間,你可以慢慢來。”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傅延昇要再拒絕就是真不行了,男人一笑,低頭吻上戚嶼的脣。
……
傅延昇顯然很珍惜這唯一“一次”的機會,爲戀人做了漫長又細緻的準備工作,極盡溫柔。
在那過程中,戚嶼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不斷剝開的橘子,再也無處藏身。
他也真切體會到了科普里說的那種感覺,很奇妙,一旦嘗過那個滋味,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會想要更多。
這三天,他們反反覆覆,不斷嘗試。
唯一讓戚嶼鬱悶的是,傅延昇見他適應後就不再按着他要的節奏來了。他後來覺得夠了,傅延昇還不斷地給,把戚嶼氣得想罵人又沒力氣罵,還被逼着說了不少討饒的話。
舒服是真舒服,屈辱也是真屈辱,但事後回味,戚嶼卻感覺自己深深地中了傅延昇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