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王爺雖然是個閒王,可是你這麼一說我也能明白身爲武將的難處。”賀蘭蘋點頭說道,“可又能怎麼辦呢,只有你在府裡平平安安的,侯爺在外面才能放心不是。”
“成親王妃說的是,奴婢也是一直這樣勸慰姑娘,可是她就是想不開,瞧瞧這纔多長的時間,人都瘦了一圈了。”裴嬤嬤正好走了進來,聽賀蘭蘋這麼一說,連聲附和道。
“這麼又拿這個進來了,我不是說我不吃了嗎?”烏蘇雅看了一眼裴嬤嬤手上的牛奶蛋羹,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用帕子掩住口鼻,道:“趕緊拿出去吧,我如今是越發的聞不慣這味了。”成個一閒。
“姑娘已經有幾日沒有好好吃東西了,這牛奶蛋羹可是好東西,姑娘便是爲了肚子裡的兩個哥兒也要吃一點纔是。”裴嬤嬤忙道,又走近了兩步。
烏蘇雅張口欲言,突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滾,忙用帕子捂住了嘴,賀蘭蘋見狀忙對裴嬤嬤揮揮手道:“嬤嬤還是趕緊把到東西拿出去吧,蘇雅這個樣子如何吃得下,別吐了反而得不償失了。”
裴嬤嬤爲難的看了烏蘇雅一眼,又看了看手上的牛奶蛋羹,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你這樣怎麼成,以前你的胃口可是比我還好的,如今連這雞蛋羹的味都聞不得了。”見裴嬤嬤出去,賀蘭蘋又讓人把窗戶打開通了通空氣才一臉擔憂的開口說道,看了烏蘇雅一眼,果然覺得她瘦了一些,臉色也沒有之前好看了,“不如我讓肖太醫來給你瞧瞧吧,我之前也吃不下東西,吃了兩劑肖太醫開的方子胃口便開了。”
“不用了,我沒事的,昨兒個曹太醫已經來探過脈了,說是沒事,少吃多餐變是了,我只是聞不得味兒重的東西。”屋子裡的雞蛋味散了些,烏蘇雅才舒了一口氣,道“你也是有身子的人,自己也要多多注意纔是,成親王最近可好?”
烏蘇雅隨口一問,賀蘭蘋的眼睛卻閃爍了一下,才笑着說道:“好着呢,他一個閒王能有什麼事,今兒個我出來的時候他還說要陪着一起過來,我想想他來了咱們還不好說話了,便沒有讓他跟着一起來。”
“成親王也是放心不下你。”烏蘇雅笑着說道。
二人又說了一會子話,烏蘇雅便覺得有些困了,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賀蘭蘋見狀起身道:“你累了便歇着吧,我來的早府裡的好些事還沒有安排,這便回去了。”
“用了午膳在走吧!”烏蘇雅直起身子說道。
賀蘭蘋卻伸手按着她的肩膀道,“你躺着吧,你我之間何必見外,等有空了我再來看你,肖太醫囑咐我現在要多走動,說不得那天我又來了,你可別嫌我煩。”
“瞧你說的。”烏蘇雅順着賀蘭蘋的意思又躺了下來,把裴嬤嬤叫了進來,讓她把賀蘭蘋送了出去。
裴嬤嬤一直把賀蘭蘋送上馬車才轉身進了府,賀蘭蘋躺在馬車內的軟墊上,娉婷在她的腿上搭了一條薄毯才退到一旁。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對不起蘇雅?”賀蘭蘋看了一言不發的娉婷一眼,幽幽的開口問道。
娉婷沒有回答,望向賀蘭蘋,見她望着自己,纔開口道:“奴婢只是覺得王爺只怕不是贊成你這麼做。”
“所以我才瞞着他。”賀蘭蘋親嘆了一口氣,“王爺曉得我與蘇雅的關係,若是讓他曉得我爲了他這樣對蘇雅,他定會覺得心裡不安,可是王爺和太后娘娘的關係非同一般,還有盤踞在京城外的舅舅,如今我若是不幫着太后娘娘,將來太后若是事敗,王爺也必定受到牽連,我也是不得已才這樣做的。”
想起方纔烏蘇雅憔悴的臉色,賀蘭蘋心裡一陣不安,烏蘇雅之前因爲百里駿的關係與薄非陽之間一直關係緊張,她沒有能幫上忙,如今好不容易她們夫妻二人的感情好了,薄非陽又被皇帝派去了北邊,而她這個手帕交不僅不能多加安慰,反而還不時的到她這裡來打探消息,今日若不是太后對薄非陽失蹤的消息不放心,她也不會來侯府。不會是她不關心烏蘇雅,而是她一想起自己來侯府是別有居心,便覺得不好意思,下意識的便想着迴避了。。
“或許,王爺有自己的辦法脫身,姑娘你不必如此也說不定。”娉婷開口說道。
賀蘭蘋卻搖了搖頭,“便是王爺不插手太后謀反的事,皇上將來也容不下他,你瞧瞧忠勇侯便明白了,當初皇上登基,忠勇侯可是立下汗馬功勞的,如今說趕出去便趕出去了,又是那樣的地方。”賀蘭蘋說着摸了摸隆起的肚子,眉頭微皺,“我和王爺倒也罷了,我是不想讓我肚子裡的孩兒受苦。”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就算她不顧自己和成親王,她也要顧着她肚子裡的孩子,她的孩子身上流着的是皇家的血,怎麼能一出生便受盡磨難?
娉婷見狀沒有再說話,在暖壺裡倒了一碗茶遞到賀蘭蘋的手裡,道:“奴婢曉得姑娘心中定是覺着對不住薄侯夫人,若不是因爲這樣姑娘也不會因爲思慮過重拖垮了自己的身子,瞧瞧姑娘現在,身子越來越弱了。”
“吃了肖太醫開的方子以後已經好許多了,也想吃食了,沒事的。”賀蘭蘋隨口說道,揚聲吩咐了外面一聲道:“不回去了,我要進宮一趟。”
娉婷聞言看了賀蘭蘋一眼,沒有說話。
馬車裡靜了下來,從喧鬧的東大街駛過,外面變的安靜起來,沒過多久,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賀蘭蘋剛躺下想眯一會,疑惑的睜開眼睛詢問的望着娉婷,娉婷點點頭轉身正要出去,簾子便被掀了開來,成親王沉着臉走了進來。
“王爺!”娉婷忙退了一步靠在車壁上。
“出去!”成親王沉聲說道,眼睛卻直直的望着斜躺在軟墊上的賀蘭蘋。
娉婷看了看面沉如水的成親王,又看了看賀蘭蘋,行了一禮彎腰走了出去。
“王爺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賀蘭蘋慢慢的坐起身子,微笑的開口問道,“可是太后娘娘又責怪王爺了?”
成親王堅持不插手太后的事,太后不是一次兩次勸說他了,依着太后的脾氣,是不可能一味的柔聲勸說的,所以賀蘭蘋才以爲成親王今日臉色難看是因爲被太后訓斥的緣故。
“你要進宮?”成親王不答反問道,眼睛緊緊的盯着賀蘭蘋的臉,每日朝夕相處的人,他怎麼覺得有些不認識了,明明心裡瞞了他這麼大的事,她竟然還能裝作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賀蘭蘋聞言心裡一驚,轉念一想自己也經常進宮陪太后說話,便有笑着點了點頭道:“前些日子進宮去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讓我常去陪她說說話。”
“說什麼,說忠勇侯府的事情?”成親王卻依然沉着臉說道,望着賀蘭蘋微愣的臉,哼了一聲在旁邊的軟墊上坐了下來,甕聲甕氣的道:“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揹着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看來是我小看你了,只把你當做需要我保護的人,沒想你自己也是有主意的,曉得往太后娘娘身邊靠。”
賀蘭蘋心中慌亂不已,直起身子往成親王身邊靠,“王爺爲何這麼說,我這麼做也是爲了王爺”賀蘭蘋把手輕輕的放在成親王的手上。
成親王卻從她的手下抽出了自己的手,冷眼看着她道:“宮裡的事你一個婦人曉得多少?你說你是爲了我這麼做,那你可有於我商量?你不問我便擅自做主,讓我在太后娘娘和安平公主的面前丟盡了顏面,你了知曉!”
“我從來沒有想到”
“你沒有想到,那你在想什麼,原本你什麼都不用想,好好的在王府裡安胎待產便是,誰讓你插手外面的事了?”成親王被氣的不輕,想起方纔在宮裡自己被太后和安平公主說的啞口無言的樣子便覺得窩囊的很,自己堂堂一個王爺,難道便這麼美喲,要賀蘭蘋一個婦人挺着肚子忙前忙後的替他擋在前面嗎?咬咬牙又道:“薄侯夫人和陳夫人是你的手帕交,她們真心待你,雖然曉得我與太后的關係,在你面前卻也不避諱,這樣你才能探聽到這些消息,難道你在面對她們的時候不會覺得心中有愧嗎?即便將來太后得勢,我在陳大人和劉都督面前都擡不起頭來!”
賀蘭蘋被成親王吼的啞口無言,憤怒的聲音連外面的娉婷都聽見了,她想進去替賀蘭蘋結婚時,卻又不敢,猶豫了許久才聽到裡面傳出了賀蘭蘋的聲音。
“對,我是對不起蘇雅和心如,我也曉得自己不對,可我真的是爲了王爺,王爺現在怪我,我真是無言以對。”賀蘭蘋聲音哽咽,瘦弱的身子無力的倚在身後的靠枕上,眼睛一眨,淚水順着消瘦的臉頰滑了下來,纖細白希的小手扶在隆起的腹部,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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