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想不到他身手居然這麼好,怪不得老闆至今不敢光明正大的動席家。”邵‘蒙’皺了皺眉,捂着肚子靠在沙發上,這麼稍稍一動,傷口似乎又裂開了,血漬慢慢的浸染手背,有些張牙舞爪的意味。
聞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摸’出煙漫不經心的點上,若有所思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徐徐的問,“那,席龍寒死了?”
“沒有。”邵‘蒙’咬咬牙,冷峻的臉這一刻變得惱怒憤恨,以及一絲絲的不甘。
聞翼站了起來,慢慢的踱步朝着一邊的櫃子走去,從裡面拿了個醫‘藥’箱扔給他。隨即,夾着煙慢慢的走到落地窗前,微微眯着眼看向窗外的燈火通明。
“打草驚蛇了。”
邵‘蒙’打開醫‘藥’箱的手一頓,隨即‘啪嗒’一下又闔了起來,仰頭倒在沙發上,任由裂開的傷口血漬在身上肆虐,閉了閉眼,他聲音冰冷,“抱歉。”
他也沒料到一擊不中,席龍寒那樣的男人,身手竟然能和他們這樣的頂尖高手相媲美,甚至,還略勝他一籌。
聞翼緩緩的吐出一口菸圈,又沉默了下來。
偌大的房間內一瞬間沒了任何聲音,兩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好半晌,才聽到邵‘蒙’窸窸窣窣的動靜。“我走了。”
“恩。”聞翼頭也沒回,繼續看着窗戶外面。身後傳來開‘門’聲,不大一會兒,又安靜了下來。
席龍寒,席氏集團的總裁,還有席氏地下勢力的老大。這個男人,比他想象當中的還要棘手,從他下手,顯然有些費勁了。
手中的煙漸漸的燃盡,聞翼回過頭來,將菸頭放在菸灰缸裡狠狠的按了兩下。驀然勾‘脣’笑得邪魅,看來,他還是要從安落夜身上着手。
只不過那個‘女’人看起來對自己的興趣並不大,他自認魅力風采都比一般男人略高一層,安落夜這樣的小丫頭,沒道理搞不定的。
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他都要從她嘴裡套出來,關於那份文件,到底放在了哪裡。安家就剩下她一個人了,七年前,她父母死後組織已經將安家上上下下全部搜了一遍,但是什麼都沒找到。
唯一的可能,就是安落夜或者……席家。不過,席家畢竟是外人,安家父母不應該將如此重要的文件‘交’給他們,安落夜是他們唯一的‘女’兒,東西十有**是在她的身上的。
只是,老闆似乎對席家十分的忌憚,也無意和他們面對面的槓上。今天之前,他尚且覺得老闆未免太杞人憂天了,但是看了邵‘蒙’的模樣後,他才覺得,席家的那個男人,別他給小看了。
邵‘蒙’是什麼人?他是組織內十大特級殺手之一,他的身手是公認的,這樣的人,竟然會受如此重的傷回來,而且,還未能將席龍寒暗殺掉。
或許他和那傢伙對上,勝算也不大。
席龍寒……聞翼‘胸’口忽然有種莫名的熱血沸騰了起來,有機會,他也想和他‘交’個手,看看到底誰勝誰敗?
不過,目前他還是將‘精’力放在安落夜身上吧,那‘女’人也‘挺’有意思的。
“阿嚏”安落夜‘抽’了‘抽’鼻子,眼皮子開始不間斷的跳動了起來。
言水銘瞥了她一眼,輕哼一聲,“這肯定是報應,誰讓你一副‘陰’險狡詐的想要算計我的模樣。你說,你心裡是不是有什麼壞主意?”
安落夜歪了歪腦袋,靠在座位上看雜誌。
不對,心裡很煩躁,很不安,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言水銘在一邊噼裡啪啦的敲鍵盤,越敲眉心皺的越緊,許久,手指收了回來,臉‘色’凝重的扭過頭來,看向躺在*上悠閒模樣的安落夜,緩緩道,“查不到。”
“恩?”安落夜滿臉霧水。
言水銘‘抽’走她手中的雜誌,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清新冷靜的說道,“聞翼這個人的資料,查不到,沒有任何的線索。落夜,他說的話可能是真的,他確實是個殺手。”
安落夜一愣,微微皺着眉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半晌輕聲道,“查不到就查不到吧,反正以後不會有任何‘交’集的,也沒必要去查他。”
“可是……”言水銘皺了皺眉,一把將她給拉了起來,正‘色’的面對她,“可是我總覺得我們不會和他沒有‘交’集的,‘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我們還會再見面。”
真難得,她原來還有第六感。
安落夜睨了她一眼,又偏頭看向電腦的方向。隨即一愣,瞬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過大的動作嚇得言水銘也跟着神經緊繃,急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
“時間很晚了,都快要十點了,我得趕緊回去,不然席龍寒非剝了我的皮不可。”安落夜急忙掙脫掉她的手,到旁邊的沙發上去拿包包。
言水銘差點一個跟頭栽到地上去,好不容易站穩,立刻咬牙切齒的扭過頭去瞪着她,“安落夜,你還有沒有一點出息?你怎麼就那麼聽席龍寒的話。我告訴你,我們是新世紀‘女’‘性’,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自己的時間自己支配,憑什麼要聽席龍寒的話?”
安落夜動作頓了頓,隨即無視,彎下腰繼續拿包包。
言水銘三兩步的衝了上來,一把將她的包包奪了過來,“不行,我得讓你好好的學會獨立自主,你現在就給席龍寒打電話,告訴他今天不回去了,要在我這裡住,快點。”
安落夜懶得理會她,劈手就過來奪包,誰知手纔剛伸出去,手機卻嗡嗡嗡的開始震動了起來。她愣了一下,一看來電顯示是席龍寒,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喂。”估計是來催了。
“落夜,我公司最近有些忙,這兩天估計‘抽’不開身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別等我了。”
安落夜一怔,喉嚨忽然有些發乾,好半晌,才低低的‘哦’了一聲。
席龍寒又低低的囑咐了兩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一掛斷,他便緩緩的鬆了一口氣,靠在*頭微微的閉了閉眼。佘林濤站在*沿看着成聖替他包紮,眉心微微的擰了起來,“真的不用告訴安落夜,你受傷的事?”
“小傷而已,過些天就好了,沒必要讓她擔心。”
成聖給他纏上紗布,略略低頭收拾收拾工具,半晌笑道,“你和安落夜還真是‘挺’有緣分的,兩人一個左肩受傷,一個右肩受傷,一個前面中彈一個後面中彈,‘挺’對稱啊。”
席龍寒瞥了一眼纏得厚厚的紗布,眉心有些不耐煩的擰了擰,需要纏成這樣嗎?又不是重病症患者。
“她的傷比我嚴重,我這點傷不礙事。只是可惜了,還是讓那個男人逃了。”
佘林濤暗暗的嘆了一口氣,“這次看來是個棘手的人物,你打算怎麼辦?”
“一次不成功,我想他會來第二次的。”席龍寒眸子微微眯起,聲音冷沉‘陰’狠。
成聖打了個寒顫,微微抖了抖。佘林濤皺眉,“你打算用自己作餌?”
“恩。”
“我不贊成。”佘林濤搖頭,這種方式是下下之策,他不覺得可取。更何況對方是什麼來頭都不知道,到底有幾個殺手也不清楚,貿貿然將已經受傷的他暴‘露’在陽光底下,這是件多麼危險的事情,他明不明白?
成聖在一旁跟着點頭。
席龍寒瞥了他們一眼,不再說什麼,只是微微閉上了眼睛。這事他心裡有數,對方一定還會再來的,就算他不出現,那人也會找上‘門’來。
只是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殺了他有何好處?
他冷冷的笑了起來,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殺手就這樣送上‘門’來送死了,這人膽量不小啊。
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他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傷口,有些頭疼了起來。比起那個棘手的傢伙,落夜那裡似乎更難‘交’代了。
這傷口一時半會沒辦法痊癒,他也不可能總是躲着她。那丫頭這麼聰明,稍微接觸一下可能就知道自己受傷了。
她會很擔心的吧,那丫頭怎麼可能對自己無動於衷呢?
而且,沒見着她的面,他自己也會全身難受,晚上會失眠的啊。
一個禮拜,最多一個禮拜,傷口應該不至於會裂開了,他到時候再去見她。
成聖和佘林濤面面相覷,眸中劃過一絲擔憂。
只是……
三天後。
言水銘有些不耐煩的踢了踢躺在*上的安落夜,小聲的問,“你是不是失戀了?”
“……”安落夜瞥了她一眼,轉個身背對着她。
言水銘踹掉拖鞋爬*,坐在她的身邊繼續小聲的開口,“我說落夜,你三天沒回去了。你確定席龍寒真的是在加班?有沒有可能,他其實已經有了其他的‘女’人了,他不要你了。”
安落夜皺了皺眉,有股衝動想將她的嘴給縫起來。
“其實也‘挺’正常的,席龍寒那樣的男人,身邊的‘女’人肯定是一撥接着一撥,你長得嘛……雖然還算不錯,但是‘性’子惡劣脾氣暴躁冷血無情身手比男人還好,我估計吧,席龍寒對你也就貪一時的新鮮感,估計現在也差不多不耐煩了。再加上身邊那麼多出‘色’漂亮溫柔又對他百依百順的‘女’人,他絕對絕對是移情別戀了,相信我。”
她說的一本正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安落夜斜睨了她一眼,翻個身,繼續背對着她。
“喂,你要有危機感知道嗎?”言水銘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見她都沒什麼反應的模樣,立刻開始恨鐵不成鋼了起來。
安落夜陡然從*上翻身而起,“你好煩,我出去走走。”
早知道這個週末就不該呆在言水銘這裡,去醫院看看悠然也強很多。
言水銘一躍而起,亦步亦趨的跟着。“那我陪着你。”她實在是無聊,安落夜自打知道楊‘豔’然的計劃後就再也不學半點貴太太該學的東西,將她好不容易嘚瑟了幾天的老師身份直接給撤了,只是整天一副若有所思像是有什麼‘陰’謀詭計似的盯着她。
偏偏她過了三天也沒能查出聞翼的身份,讓她鬱悶挫敗的直撞牆,只能纏着安落夜開始八卦。
但是,這‘女’人怎麼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安落夜不是沒有反應,她只是有些擔憂,席龍寒那天給她打電話說要加班開始,她心裡就開始涌現出不安。
前段時間席氏同樣很忙,可是就算再忙他也會回來,並且將文件公事帶回家來坐。但是這次莫名的留在了公司,難不成……席氏出了什麼事情了?
安落夜越想越是不安,出了‘門’之後便無視了身後的言水銘,一邊走一邊琢磨。
等到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打了一輛車直奔席氏集團,沒有半分猶豫。
身邊的言水銘口水都說幹了,額角滑下三條黑線。搖着頭心裡不但的嘆氣,完了完了完了,落夜這死丫頭陷進去了,而且看起來陷得‘挺’深。
她不過就是假設席龍寒有了別的‘女’人,她竟然二話不說立刻跑到人家公司樓下來了。難不成,來捉殲來了?
她只是假設啊,落夜這麼‘精’明的腦袋,竟然也會相信並且失去冷靜的跑過來……真的是,匪夷所思。
言水銘又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視線微移,隨即驀然一怔,張了張嘴巴半天發不出聲音來,許久,才脖子僵硬的嘎巴嘎巴的扭過去,看向安落夜,“這個,不會吧,我只是隨便說說,我沒想到他真的有了別的‘女’人。”
安落夜皺了皺眉,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此刻還在她心底裡徘徊的男人。那是在席氏集團附近的一家餐廳內,席龍寒就坐在窗沿,對面有個‘女’人,而且……還是她熟悉的。
言水銘瞬間怒氣高漲,冷哼一聲,“快點,打個電話問他在哪裡,要是他騙你在忙工作,這就是個人渣。”
安落夜扭過頭去看她,那眼神就跟看白癡一樣,銘銘最近電視看多了吧。
輕嗤了一聲,安落夜轉身便走。
然而沒想到纔剛邁出一步,面前忽然投下一道‘陰’影,頭頂隨即響起熟悉的聲音,“兩位,咱們又見面了。”
言水銘眸子一亮,猛地擡起頭來看向全身都像是在閃閃發亮的男人。
安落夜重重的拍了一下額頭——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