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行得正不怕影子歪,明明凌襲爵跟顧流年從未對謝玲流露是任何消息,偏偏她卻感覺自己被玩了,最後被這些壞男人拋棄了。
“沒有想到,他也騙了我……”
這邊還在演苦情戲,倪似水跟程相望倒是相視一笑,兩個人完全就是惡毒正室啊。
“姐姐,你別傷心,別難過,這又不是你的錯。”
不是謝玲的錯,難道還是凌襲爵跟顧流年的錯?
大家在一起工作,難免會有接觸,只要人家多照顧你下就是對你有意思,豈不是全天下的紳士都成了色胚。
真是可笑的強盜理論,但是謝玲就是這般認爲的。
“我也懶得跟你浪費時間,有病記得吃藥,不要放棄治療。”
謝玲的病就是認爲全天下的男人都應該愛她,這種自信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
再說,無論是家世,身段,模樣,程相望跟倪似水可比她強多了。
總感覺自己被人譏諷了,謝玲含着淚又委屈的說道:“程相望,你有什麼好得意的,守着一個孩子就認爲你贏了嗎?”
她從未輸過,更何況是輸給謝玲這種只會自憐自哀的白蓮花。
“我不屑跟你做比較,你不配!”
這句話深深刺激到了謝玲,是的,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容貌出衆的女人,但是她裝出了溫婉大方的模樣,對誰都好,又謙卑又善良。
可是這些年,看得上她的男人,她又瞧不起,始終沒有做好選擇。
無論是凌襲爵還是顧流年都是最佳選擇,偏偏半路殺出了程咬金。
“我是不配跟你這種大小姐比較,那有能怎麼樣?你不過是個望門寡婦,我雖然比你虛長几歲,好歹還有嫁出去的機會,你就守着你的錢過一輩子就是幸福了?”
對於這些話題,程相望原本是不在乎的,只是想到凌襲爵不在的事情,狠狠揪心了一下。
看着程相望的身子晃了晃,倪似水趕緊將人扶住。
“那又能怎麼樣?他活着我是他妻子,他死了我也會佔着這個位置一輩子,你想得到什麼都是沒有機會的。”
這個年齡,哪怕有個遺腹子當拖油瓶,程相望也會讓一羣男人跟在屁股後面不放的,無論是靠臉,還是靠這些花不完的錢。
可是謝玲最嫉妒的就是這些,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也許凌襲爵是否愛過自己並不重要了。
“呵呵,說白了,還是凌太太的位置對你來說最重要,那個男人,你根本不掛心,難怪他每日纏着我聊天,神色抑鬱,想必從未在你哪裡得到過愛情吧?”
嗤之以鼻的聲音,深深刺激着程相望。
“青梅竹馬怎麼了?不過是責任,並非愛情吧?”
程相望臉色蒼白,似乎被謝玲猜中了一般,她剛剛要得意就看見面前驕傲的人蹲下了身子。
“似水姐,我、我、我肚子好痛……”
瞬間淚如雨下,蒼白的臉上盡是痛苦的神色,嚇壞了倪似水,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順便通知了一下所有人。
“流年,流年,不好了,嗚嗚,嫂子的孩子不好了。”
原本還蹲守在醫院內的顧流年嚇壞了,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看見倪似水哭成這個樣子,當聽說孩子出事的時候,背後傳來一陣陰冷的氣息。
“哥,怎麼辦?”
顧流年的手都跟着顫抖了,太可怕了。
嫂子千萬不能有事,不然下個發瘋的人就是哥了。
如果不是因爲有孩子的關係,也許程相望早就跟隨着凌襲爵去了,緩過來,凌襲爵若是失去了對方,絕對不會有一秒鐘的猶豫。
“馬上走!”
凌襲爵被人扶到輪椅上,最後纔想到什麼事情。
“讓人把謝玲、謝婷給我抓回來。”
剛剛顧流年還回來說,兩個人逛街碰見謝玲,那個女人就是個神經病,還要跟自己結婚。
不過是個玩笑話,原本大家都沒有在意,但是隨後就出了意外,肯定跟兩個脫不了關係。
程相望出事了,謝玲跟謝婷也嚇壞了,生怕承擔什麼責任轉身就要跑卻被人打暈帶走。
“嫂子,嫂子,你千萬要堅持住啊。”
救護車上,程相望滿臉都是汗水,咬着下脣,捂着肚子不肯發出任何聲音,下身血液不斷溢出,染紅了倪似水的衣服。
明明已經痛到氣息微弱的程相望,伸出手拉住了倪似水。
“別哭,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跟三哥結婚,你們要好好的。”
從小到大,算是朋友,這些人中至少應該有一堆天荒地老,不能像她跟凌襲爵般,有緣無分,最終也沒有機會看着孩子長大,孫子出生。
泣不成聲的倪似水不斷點頭,她會嫁給顧流年的,他們會幸福的。
總是驕傲如女人的人也會哭紅了鼻子,果然女人身邊還得有人照顧着纔會幸福。
“別哭,不然等下三哥看見要心疼了。”
雖然倪似水不想落淚,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忍住。
明明應該是所有人中最幸福的一對,現在的結果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老天爺的惡作劇未免太過分了!
“疼,爵哥哥,我好想你,可是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來的。”
對於程相望來說,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爲凌襲爵留下血脈更重要,她不能讓爺爺斷了香火,也不能讓本家窺覬這份家產。
可是渾身抽痛的感覺,她已經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挽留了。
救護車很快趕到了醫院,匆匆趕來的人不少,因爲顧流年之前已經下達了吩咐,必須將人給我就回來,不然這家醫院,他親自拆來。
倪似水一路握着程相望的手,顫抖摔倒又站起來。
最後眼睜睜的看見醫生將她推進了手術室內,自己孤單的站在外面啜泣。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衝過來將倪似水摟入了懷中。
“怎麼樣了?”
茫然的擡起頭,看見顧流年擔憂的臉龐,她投入懷中狠狠放聲大哭。
“怎麼辦,怎麼辦,嫂子,怎麼辦?”
顧流年看着她狼狽的模樣,衣服全是血,腿上還掛着傷,跌跌撞撞一路,靠在牆邊好似委屈的小孩子,讓人心疼。
只是想到倪似水都如此慘烈,似乎被推進手術室內的程相望也不會太好……
“嫂子如果失去了孩子,要怎麼跟哥交待,她會崩潰的。”
原本大家都勸着她爲孩子多堅強點,現在連最後一點血脈都不能留下,程相望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力,人就毀了。
不過顧流年卻沒有說什麼,拍了拍倪似水算是安慰。
“沒事的,嫂子哪怕沒有了孩子,以後也會有的,?你看。”
這個時候倪似水才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個曾經高大的身影現在落寞的坐在輪椅上,但是卻是真實又鮮活的人。
“哥?”
脆弱的聲音,輕柔帶着試探,倪似水簡直不能相信。
“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爲什麼沒告訴我們?”
倪似水也不傻,她清楚凌襲爵要不是早就回來,也不能第一時間跟顧流年趕到。
原本是震驚,隨後是狂喜,最後一點點冷淡下來,同樣身爲女人,她還是站在程相望那邊了,活着回來就好,爲什麼要隱瞞。
“哥,你太殘忍了,如果不是因爲你隱瞞了行蹤,嫂子會躺在裡面嗎?”
更嚴重的話,倪似水說不出口,下一秒只能哽咽的轉身哭泣。
顧流年隔中中間左右爲難,她心疼着自己女人,也理解哥身爲男人的自尊心。
誰沒有一點小驕傲,又如何會不斷戰鬥,走上巔峰呢。
“別哭了,嫂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天下間哪裡有那麼多好事,但是所有人都在祈禱着。
凌襲爵坐在輪椅上不動,陰沉着臉色,緊緊抓住了扶手,指尖發白就能看出他都用力在隱忍着。
是的,他後悔了,爲什麼不肯放棄驕傲,哪怕被程相望看見最不堪的一面,也想兩個人好好在一起,珍惜剩下的日子。
驕傲了又能怎麼樣?
現在就要面臨這種結果,凌襲爵寧可什麼都不要,尊嚴,生命都可以交給程相望。
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時候,一聲推門而出。
“誰是家屬?”
慣例性的詢問,當然是凌襲爵被推到了最前面,繃緊了身子,等待結果。
“病人大出血,孩子保不住了,我們已經盡力了,大人也不行了,簽下死亡通知書吧……”
醫生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凌襲爵衝開,他撐着一條斷推,跌跌撞撞的想要進入手術室內,想要親眼看看自己的小公主。
什麼盡力了,什麼不行了,不可以。
“程相望,我不准你死!我不準!”
手術室內帶着濃重的血腥味,凌襲爵顫抖的手臂打開門。
迎面而來是程相望譏諷的笑聲,她靠在手術檯上啃着蘋果。
“哎呦,凌爵爺不准誰死呢?聽說您老都安息了,現在怎麼詐屍肯回來了?”
大悲大喜之下,凌襲爵愣在原地,眼淚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被面前這個小女人氣炸毛了。
“你耍我?”
怎麼能叫耍你呢,這是一份精心準備的禮物。
多精彩的演技,她不當設計師,分分鐘可以拿下奧斯卡金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