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吳麗娟熟悉的身影,藍羽欣反應過來了,指着她笑道:“你是不是坐在過道旁邊的位置?哈,剛纔我就看見你了。”
吳麗娟只是笑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倒是問藍羽欣:“這麼有空,帶你兒子來看電影啊?”
不用兩個大人說什麼,孩子們已經自己玩到一塊兒去了,洛洛雖然高興的走到閻世鵬身邊,仰着小腦袋問他:“大哥哥,你也來看電影?”
“是啊,弟弟,你喜歡看嗎?”
“喜歡,大哥哥……”
唧唧喳喳的,藍洛塵小朋友和閻世鵬大哥哥一起討論這劇情,怪獸多麼可怕,機器人多麼的厲害。兩隻大人在一旁看着,臉上都是掛着笑容的。
而藍羽欣則是告訴吳麗娟:“哎,最近天聘比較忙,經常要加班,今晚又要是應酬客戶。反正現在家裡也是無聊,正碰上週末,就帶着兒子出來看電影了。”
“齊天聘告訴你的,他今晚要應酬客戶?”吳麗娟反問着,臉色有點奇怪。
藍羽欣倒是沒有在意,只是說:“是啊,以前因爲他是軍人,兩個人經常要分開。現在情況也沒好轉一些,經常加班應酬什麼的,很晚纔回家。哎,難怪電視上演的,那些名門貴婦什麼的,其實到最後啊,都是怨婦居多。”
“你呢,你們家老閻還沒回來啊?”想起什麼,藍羽欣又跟着問道。
“是啊,”吳麗娟搖頭嘆氣,“自從齊天聘轉業之後,老閻也萌生退意了,轉變工作崗位,可能會換成文職,更多的和兒子在一起,你不知道啊,我們家大鵬的家長會,他都很少去參加,惹得兒子都有怨言了。不過具體的工作調配還在申請當中,只是最近一段時間倒是忙了許多,經常出差,十天半月不見人影是常事。”
也不是真心的抱怨,既然選擇了當軍嫂,這幾年來,吳麗娟倒是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她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可是看藍羽欣好像毫不知情的樣子,卻又不忍心說出來了。
畢竟,是多年的好友了,她應該相信齊天聘的人格。如果明明沒事,只是她誤會了,卻隨便的說給藍羽欣聽,造成他們夫妻之間的隔閡困擾,不是一件惱人的事嗎?
因此,最終吳麗娟還是選擇什麼都沒說,跟藍羽欣各自領着孩子回家,時間很晚了,孩子們都該休息了。
不過吳麗娟倒是約了藍羽欣:“週末有空的話給我打電話吧,我們一起帶孩子出去玩,我反正都是閒在家裡沒事做的。”
她的工作性質不像一般的醫生,週末的時候一般都是比較空閒的。
而且,按照目前的形勢推斷,藍羽欣應該就是閻世鐸的妹妹,她和藍羽欣聯絡姑嫂感情也是應該的。
只是不明白爲什麼一開始急着追查事情真相的齊天聘,在真正知道結果之後反倒是猶豫了,反而叫老閻給他一點時間,讓藍羽欣做好思想準備。
他們也就耐心等待着,畢竟閻母這邊也需要好生交代的,吳麗娟嘆氣,她的婆婆並不算一個十分寬容的人,能容得下丈夫和別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嗎?
而且,據她所知,那個女人還是老爺子心心念念放在心尖上愛了一輩子的。
無論如何,目前先和藍羽欣打好關係是必要的。想起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莫名其妙的關係,忍不住的,吳麗娟又想嘆氣了。
坐在副座上的閻世鵬倒是奇怪了,“媽媽,你爲什麼要一直嘆氣,是因爲爸爸不能陪我們來看電影嗎?哎,爸爸也真是太忙了。
對了,剛剛我們明明看見了齊叔叔的,你爲什麼叫我不要告訴藍阿姨呢?”
對,這也是吳麗娟嘆氣的其中一個原因,她和閻世鵬是臨時決定要來看電影的,可是到了電影院之後,只能買到靠後而且比較偏的位置了。
坐在那裡對孩子的視力非常不好,吳麗娟畢竟也算得一個醫生,明白兒子這個時候正是身體各階段包括眼睛發育的最關鍵時期。
吳麗娟不想殘害兒子的雙眼,想着要不乾脆回去看影碟?
又怕看到孩子失望的眼神,正猶豫間,卻有人拉了她一下,遞給她兩張票,位置都要靠前好許多。
“嫂子,我有事要先走了,你和孩子坐那邊去看吧。”說着,手指了指前面的位置。
讓吳麗娟吃驚的卻是給他票的男人,“天聘?你留着吧,你們家洛洛不是愛看電影嗎?”
齊天聘卻只是說:“我公司裡還有事要先走了,哦,對了,嫂子,幫個忙,等一下要是碰到藍羽欣,別告訴他我來過。”
而後,齊天聘就匆匆的走了,連跟她說再見的功夫都沒有,看他那個樣子,似乎是,公司裡真的發生了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
吳麗娟的視力非常好,即使是電影已經開場電影院裡有點昏暗她也可是看得很清楚,跟在齊天聘身邊的那個女人絕對不是藍羽欣,也不是秘書助理之類的。
這個時候那個女人正好偏頭跟齊天聘說話,倒是讓吳麗娟看清楚了,只是一張側臉而已,可是卻也絕對不會忘記。
驀地,驀地,吳麗娟瞪大了眼睛,是她,那個女人,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畢竟閻世鐸和齊天聘是最要好的朋友,而閻世鐸和吳麗娟,他們夫妻倆幾乎無話不談的,對於當年的事情,她也有略有所知的。
那個女人什麼時候回來的,孩子呢?她不是很討厭齊天聘的,怎麼會突然和他一起來看電影?
最重要的是,好像齊天聘是偷偷和那個女人一起來的,還囑咐她不要告訴藍羽欣?及至後來在停車場看見了藍羽欣母子,吳麗娟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個男人,他是瞞着老婆和小姨子出來看電影的?還說什麼是見客戶,猶豫了好久,吳麗娟還是沒有告訴藍羽欣,也許,真的,他只是有什麼苦衷吧。
“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家的,少管。”說着,吳麗娟傾身過去,給兒子繫好完全帶,就準備開車回家了。
閻世鵬不服氣的嘟起小嘴:“哼,我已經快十歲了,別再拿我當不懂事的孩子。”
吳麗娟好笑的揉了揉他的頭髮,“就算你一百歲了,你還是媽媽的乖兒子。”
有兒子真好,同時,吳麗娟也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改天,一定要去找齊天聘談談,不能讓一個莫名其妙的不懂事的女人破壞了她小姑子現在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
而在一個鐘頭以前,先一步從停車場離開的,果然就是齊天聘,車上坐着的,赫然正是他的前任小姨子,袁家二小姐袁若嫣。
其實齊天聘也不是要故意說謊瞞着藍羽欣的,只是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想要先告訴她,讓她有點心理準備。
偏偏,老閻這個時候把鑑定報告給他看了,兩件事夾雜在一起,反倒是更加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了。
結果就在今天下午的時候,袁若嫣打電話給他,說是要一起去看電影,說今天新公映的那部動畫大片,是念雨最喜歡看的。
心念一動,齊天聘就按時去了電影院,還鬼使神差的給家裡打電話說是他要加班應酬客戶。
及至到了電影院才十分的慶幸,幸好是打電話那樣說的,要真實話實說還不知道現在結果會如何呢,有時候善意的謊言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在電影院門口,他只看見袁若嫣一個人,她身邊沒有跟着小孩子。
“念雨呢?”齊天聘急急的問着,口氣有點衝。
袁若嫣雙手一攤,十分無辜的樣子,“念雨還在國外啊,我什麼時候是說念雨要跟我們一起看電影了?”
齊天聘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卻是對這個女人的狡猾無可奈何,的確,她沒說念雨要跟他們一起看電影,只是說了那是念雨最喜歡的動畫大片。
是他自己驀然心動的,齊天聘其實是想到了洛洛,同樣作爲他的孩子,這幾年來,他沒有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相較而言,袁念雨似乎更爲可憐,她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沒見到。
已經成熟冷靜許多的齊天聘現在纔有了遲來的作爲父親的自覺,對於孩子,還有對於袁若雨的愧疚,所以讓他面對袁若嫣的時候有點無所適從,更加的忍讓和,歉疚。
說實話,要念及心底的感覺,他對袁若嫣並沒有很深刻的印象,他記憶力的,還只是當年的那個小姑娘,刁蠻任性不講道理,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家世還可以,盛氣凌人不可一世。
其實這樣的小姑娘,齊天聘是打從心底就喜歡不起來的。
袁家在這裡,其實已經沒有什麼了,當年袁若雨出事之後,袁家全家人一起移民走了,甚至整個公司都搬到國外去了。
而這次袁若嫣是一個人回來的,住在酒店裡,除了偶爾給他打個電話,並無其他。
打電話的時候,只是告訴他,念雨的感冒已經好多了,叫他不要擔心。
還會給他講一些念雨小時候的趣事,她的成長經歷,對於這些,齊天聘是感興趣的,所以一直也就沒有拒絕。
哪怕上一次,袁若嫣做的很不對很不好,可是她畢竟也沒有對他們造成真正意義上的實際性的傷害,而且因爲孩子的原因,齊天聘一直都對她十分的容忍。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你一開始說的,會帶念雨回來只是因爲她感冒了無法坐飛機,現在呢,念雨她還會回來嗎?
現在,隨着陪洛洛的時間增多,齊天聘的父親意識擡頭,倒是非常的想念他另外一個孩子了,哪怕是看看念雨,知道女兒現在長什麼樣子也好啊。
可是齊天聘不知道此次袁若嫣回來是出於什麼目的,那句話就一直隱藏在心底沒有問出口了。
既來之則安之,在作戰法則上,這叫做以靜制動。
於是,齊天聘也就跟着袁若嫣進了電影院,雖然他其實覺得兩個大人,還是不怎麼熟悉的親戚,一起進電影院看動畫片有點奇怪。
可是剛纔袁若嫣又說有重要的事要跟他商量,只好等一會兒,姑且耐着性子把電影看完吧。
坐立不安了一會兒,齊天聘眼睛餘光卻看到,新進來的那兩個人,天啊,那不正是藍羽欣母子倆嗎?他們也來看電影了,怎麼不告訴他?
對哦,之前打電話的時候,藍羽欣好像是有什麼話要對他說的樣子,只因爲他自己的急切心情先說了要加班,之後她也只是囑咐了一句記得要吃飯照顧好自己之類的這樣的話,就掛斷了電話。
現在,看見妻子兒子,齊天聘是深深後悔了,幹嘛要突然發神經的答應陪着袁若嫣看電影?一直都找尋好時機,那什麼時候纔是最好的時機呢?
揀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跟藍羽欣說清楚吧。
她是一個明事理的人,會理解自己對女兒的思念的。
可是現在,自己還沒告訴她,說是加班應酬客戶,倒是應酬到電影院來了?
第一次,齊天聘感覺到是如此的心虛,恨不得學會了隱身法,坐立不安忐忑不已,想着如何能不讓她們發現自己。
更加湊巧的是,齊天聘還看見了一起來看電影的吳麗娟和閻世鵬,看她們的樣子,似乎在找座位。
急中生智,將手中的電影票給了那對母子,帶着袁若嫣匆忙的離開了。
“姐夫,你這是幹什麼?我好不容易託人買到的一等票,這裡的位置很好呢。”袁若嫣不幹了,嘟着小嘴抱怨。
齊天聘根本就懶得理會,在他看來,要是藍羽欣做這樣的動作是可愛,可是她,哼,東施效顰,難看。
一直到車子開離了電影院,齊天聘才問道:“你說有要事跟我講的,到底是什麼事啊?”
想了一下,袁若嫣還是忍住了自己的大小姐脾氣,十分有耐心的跟齊天聘說着:“關於念雨的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這倒稀奇了,天要下紅雨了?當年是他們狠話說盡,將他們一家人罵的狗血淋頭,然後執意帶着女兒出國的。
這幾年來,一通電話也沒有,沒有回來過一次,齊天聘甚至懷疑,在女兒心裡,知道他這個人嗎?
現在要跟他說,商量,有關念雨的事要跟他商量?
偷偷睨了一眼,齊天聘臉色似乎很不善,考慮了一下,袁若嫣才小心翼翼地說着:“念雨,說實話,這兩年在外面,念雨過得並不算好。”
齊天聘一驚,“怎麼了?”
“你也知道,不同種族的孩子生活在一起,在那裡,尤其是黃種人,是很容易受到歧視被欺負的,念雨性格又十分的乖巧,被人欺負了回來也不吭聲。長期以往。對孩子的成長教育也是不利的,想跟你商量一下,將念雨送回來念書。”
“送出來?”如鸚鵡學舌一般,齊天聘重複着。
實在是他心裡現在很複雜,如果袁念雨回來了,他和父母還有爺爺肯定會很高興的,畢竟,那是他們齊家的另外一個孩子。
可是藍羽欣呢?她是自己的妻子,可是那個孩子畢竟不是她的,甚至沒有見過一次。突然一個八歲多的孩子蹦出來喊她媽媽,她能接受得了嗎?
齊天聘是爲了這個,才猶豫不決的。
袁若嫣卻是誤會了她的誤會,伸手抹了一下,馬上,眼角就有淚光在閃爍了,“怎麼,你不願意?是,當年是姐姐不對,可她對你畢竟是真心的。現在,她才走了幾年,你已經有了老婆孩子,不但不想着姐姐,甚至,連孩子也不想認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袁若嫣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無知的小姑娘了,做事只憑自己衝動。
回來之前,她已經將齊天聘的全部情況都瞭解清楚了。
不過她認爲,姐夫是被迫娶了那個女人的,要不然中間也不會因爲感情不和分開五年,哼,要不是因爲那個女人有了孩子,纔不會重新跟她在一起的。
那個女人倒是聰明,知道等孩子大一點纔出現。
而袁若嫣也是深深的明白,齊家二老對於孩子的重視,所以纔會趕在這個時候回來,她手裡最重要的王牌就是袁念雨,還有,齊天聘對於她姐姐的愧疚。
果然,齊天聘馬上就臉色大變,急急的說道:“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念雨也不小了,該懂事了,我是怕,她和我不親,相處的不好。畢竟,她沒和我生活在一起幾天。”
最後一句話,卻是針對袁若嫣而說的,有着嚴厲的指責意味。
哼,別看她一副梨花帶淚的模樣,齊天聘看了也沒有多大的感覺,對於藍羽欣以外的女人,他不是很懂憐香惜玉的。
懂得審時度勢的袁若嫣馬上就收起了淚眼,雖然臉色擺正了許多,卻依舊是委委屈屈的衝齊天聘說着:“我家裡人都沒回國的打算,而且念雨畢竟是齊家的人,爸媽的意思是該把她還給你們了。”
齊天聘不語,沉默思考的樣子,直到袁若嫣差點又急了,才說:“這是應該的,念雨本就是我的孩子,應該跟我生活在一起。”
兩個人最後商量的結果,先讓袁念雨回來一趟,看看她對於齊家的態度,是否願意留下來。
當然了,袁若嫣還有一句話放在心裡沒說,哼,就算留下來也是和我一起,這孩子從小到大和我感情最好了,一刻都離不開我。
齊天聘回家的時候,老婆兒子都還沒睡,眼巴巴的在等着他。
“爸爸,你明天還忙嗎?我想去動物園,你可以陪我去嗎?”
無法拒絕兒子的請求,齊天聘也想和孩子多相處,當然是馬上就答應了,於是乎,在這樣的環境氛圍下,原本想要說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還是再等等吧,反正念雨還沒回來,等她要回來的時候,念雨會給他打電話,到時候他可以再跟藍羽欣說的。
齊天聘十分鴕鳥心態的想着,因爲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老婆大人的冷臉,也實在是,哎,不想被那個女人趕去睡書房啊。
…………
嘩啦一聲巨響,清脆的瓷器破碎聲清楚地印在每個人的心口上。
伴隨着那聲脆響,藍羽欣的心也跟着一起狠狠地震了震,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跟着冒出兩個大字:完了。
藍羽欣抱持着摔倒時的姿勢半跪在地上,盯着幾級臺階之下已經成爲碎片但是卻仍然泛着晶瑩光色的東西,忍不住在心中哀號着,天啊,她今天怎麼這麼倒黴?簡直就是,衰透了!
一大早上班的時候,堵車,等她到了公司已經遲到半個鐘頭,被經理狠狠地訓斥了一頓。緊接着上午,莫名其妙的衝進來一個女人,據說是經理的老婆,把秘書小姐大罵了一頓,從她自己,罵到了祖宗十八代,罵她是一個騷狐狸,不該勾引自己的老公。
藍羽欣在心中感慨啊,難怪齊氏會有危機,婆婆在用人方面有很大的缺陷,她太心軟,顧及於親情和孃家人。在許多問題的處理上,難免就會有偏頗了。
這個經理是孫慧茹八竿子打不着的什麼親戚,原本是在集團總部做採購的,就是犯了錯,卻沒有將他開除,念及舊情只是放到分公司去了。
在藍羽欣上班的這段時間也發現了,這位經理能力不咋的,爲人貪婪又好色,可是大家看在總裁的份上,都不敢說什麼。
這樣下去,長期以往,齊氏能發展的好嗎?藍羽欣本想着要告訴齊天聘,間接地勸一下婆婆,該完善一下公司的人事考覈制度了。
不曾想,今天卻有一個瘋女人上門來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
這位經理的秘書都是“小蜜”,基本上只能當花瓶使。只是在其他的方面,將經理“照顧”得很好,所以纔會被重用,在公司裡一向是頤指氣使上躥下跳的。
那個秘書平日裡狐假虎威的,今日被正房夫人這麼一收拾,臉上青青紫紫的,藍羽欣忍不住暗笑,只怕又要重新去整容了吧?
誰知道,經理的老婆臨要出門了,卻看到藍羽欣臉上的怪笑,一心以爲這個女人是在嘲笑自己,怎麼說也不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上來就是一巴掌,打得藍羽欣是鼻青眼腫眼冒金星的。
好不容易將那位大神送走了,在洗手間拾掇了好久,才稍微遮住了那五指印。
結果到了下班的時候,經理卻叫住她,說是要加班,臨時的。
藍羽欣沒辦法,只好給婆婆打電話,讓她去接洛洛了。而她自己所謂的加班呢,居然是陪經理去應酬客戶。
“我的秘書今天受了工傷,看你有幾分姿色,晚上跟我一起去跟客戶吃飯吧。”
受——受工傷?經理的秘書今天受得是工傷?藍羽欣簡直就是無言以對比較想仰天長嘯了。
而聽經理那語氣,他能看上她,讓她跟着一起去應酬,還是她的榮幸,祖上積德呢。
更加離譜的是,那個什麼狗屁客戶啊,肥豬頭一個,而且吃飯歸吃飯吧,還動手動腳的。
藍羽欣不幹,經理還訓斥她:“女人出來做,不就是如此?”
媽的,什麼出來做,你以爲我是出來賣的?終於,在肥豬頭的鹹豬手摸到她大腿上的時候,藍羽欣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了,直接一杯酒潑到他頭上就跑了出來。
當然了,肥豬頭覺得自己是受了奇恥大辱,和經理一起,馬上就追了出來。
藍羽欣急急忙忙的,慌不擇路,纔會在下樓梯的時候與人相撞,結果,惹下了另外一樁禍事。
卓辰在手中的東西花出去的時候,簡直,感覺到心跳都要停止了,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把這個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的莫名其妙的女人從樓梯上狠狠地丟下去。
就因爲他的一時好心,眼看着她要跌下去了,伸手扶了一把,誰知道,結局是,緊跟着就發生了這麼一個慘絕人寰的大悲劇。
藍羽欣被他越來越大的手勁捏得,差點就要痛叫出聲了,膝蓋跪在冰冷堅硬的地板磚上的感覺還不如手臂上傳來的痛感強烈。
幸好不等她抗議,那隻幾乎要捏碎她骨頭的大手徑自,先鬆開了她。
卓辰長腿一邁,跨下臺階先把摔碎的翡翠碎片小心翼翼的撿起來,回頭一看,那個女人還傻呆呆的跪在那裡目光發直,他連續的做了幾個深呼吸才能按捺住自己的爆粗口的衝動。
“這位小姐,沒事你先起來吧,我還沒入土,你犯不着行這樣的大禮。”說着,卓辰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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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羽欣尷尬的低垂下腦袋瓜子,剛一動彈,右腳腕便鑽心的疼起來了,該死的,剛纔肯定是崴了腳,於是乎又跌坐回去。
卓辰以爲她是受到了驚嚇,這女人怎麼搞的,橫衝直撞的,這裡是樓梯口,難道就沒看見如果剛纔不是他眼明手快的抓住了她,只怕現在,跌到樓梯底下的,除了他的極品翡翠,還有這個女人了。
“怎麼,還嫌害得我不夠慘,還要詛咒我早死啊?”卓辰咬牙切齒的,說出口的每個字幾乎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藍羽欣咬緊下脣,一聲不吭的自己就扶着樓梯扶手艱難緩慢地站了起來,“對不起。”
一向懂得憐香惜玉十分溫柔多情的卓辰卻是一反常態起來,跟一個小女人斤斤計較:“對不起,說對不起有用嗎?”
雖然心裡是覺得理虧,可是藍羽欣也不服氣,這男人怎麼回事啊,就算是她不對,賠償就是,說話尖酸刻薄的,沒有一點男人風度。
就在她擡頭準備跟他理論,爽快的丟出去一句:“多少錢,我賠給你”的時候,眼睛餘光卻瞄到那個男人身邊的幾步之外,樓梯上站着的一直沉默不語只是注視着事態發展的男人,好眼熟啊。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於熱烈,就連卓辰,也很快的察覺到好友和這個女人之間的氣氛的微妙變化,他看看趙智剛,又順着他的視線瞅了瞅眼前的女人,“怎麼了,智剛,你認識她?”
趙智剛沒有說話,一張斯文的俊臉此刻卻是繃得緊緊的,嘴脣抿成了一條線,一陣長久地沉默以後,他驀地擡腿下了幾步臺階。
驚訝之後,藍羽欣倒是平靜了下來,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率先打起招呼來:“Hi,好久不見了。”
聽她那口氣,好像是,跟一個老朋友打招呼。
因爲藍羽欣不知道,對於這個男人,該如何面對。
她還記得,上一次齊天聘的勃然大怒,如果不是他們的出現,後果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原以爲趙智剛還會有後續動作,倒沒有什麼,藍之成甚至說,合作公司換了經理。
一個看似帶着極大仇恨回來找他們的人,就這麼的銷聲匿跡了,齊天聘還覺得奇怪,陪他有後着,一直都很小心防範着。
結果幾個月過去了,都還沒動靜,所以現在,藍羽欣猛然再看見他的時候,纔會覺得奇怪。
“也不是多久,幾個月吧,我回總部一趟,纔剛回國。”趙智剛淡淡的說着,臉上是平靜無波的樣子,“真巧,我纔剛回來,和朋友吃吃飯,沒想到我們就在這裡遇上了。”
其實是在忍耐自己心底的笑意,齊天聘居然娶了這麼有意思的一個老婆。
卓辰沒有說話,反倒是退後一步,含笑的看着這一切。
好友一向只會專注於事業,對女人好比是那啥,根本就不多加理會。他卓少的那幾個姐姐該是足夠的美麗吧?個個可都是出了名的最佳名門淑女的典範,可是好友也從來不看在眼裡的,彷彿是清心寡慾的和尚,根本就不近女色一樣。
這會兒,居然會對這麼一個瘋女人露出了感興趣的目光,卓辰實在好奇,也很想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了。
“死女人,搞死的,你給我滾回來!”就在藍羽欣思考着,接下來該說點什麼的時候
忽然卻聽見,樓梯上方走廊的另外一邊傳來男人的怒吼聲,隨後是雜亂的腳步聲,逐漸向這個方向逼近了,“快給我出來,媽的,死女人,敢這樣對我,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藍羽欣心中的哀嚎聲加劇了,天啊,今天真是倒黴到底了,她怎麼會忘記了,剛纔還得罪了一個肥豬頭呢。
而看着她臉上豐富多端的表情變化,趙智剛暗笑在心底,伸手攔住了她準備再逃跑的動作,“怎麼,有麻煩?好歹我們也算相識一場,我幫你吧。”
說完之後,不顧藍羽欣的反應,直接扯着她,就回到了他先前用餐的那個包間,留下一臉不悅的卓辰。
因爲進去之前,趙智剛說了一句話:“是朋友的話就幫幫忙,幫我擺平那些人。”
卓辰瞄了一眼已經衝過來的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後面還跟着幾個保鏢打手呢,趙智剛這是把他當成什麼人了,解決壞人的打手?他可是堂堂的卓家七少呢,居然讓他做這種事?
抱怨歸抱怨,卻還是認真地,準備幫趙智剛做事呢。
誰讓他朋友雖多,最知心的卻只有這麼一個?而卓辰這個人,標準的外冷內熱,只要是能讓他放在心坎上,就會對你十分的友好。
剛巧,這個世界上卓辰放在心上的人並不多,趙智剛就是其中之一,他也是花費了許多心血才能達到這個地步的。
兩個人是在國外認識的,回來之後居然又同在一個城市,也算巧合。這次趙智剛從國外回來,卓辰託他幫着帶回來一件上好的禮物,本來是想送給一位長者的,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想到這裡,忍不住的,卓辰還是對剛進包廂的那個女人投去了狠狠地一瞥。
藍羽欣可管不了那麼多,她幾乎是被趙智剛連拉帶拽的拖進去的,原本在收拾桌面的服務生看到他們的樣子還嚇了一跳,不過在接到一張紅票子的小費之後,卻是眉開眼笑的先離開了。
不過被人不算溫柔的扔到沙發上的藍羽欣可就高興不起來了,右腳踝的疼痛感更加深刻了。
外面那些男人的叫罵聲都被包廂厚重的木門所隔絕,那些嘈雜聲瞬間都消失了,房間裡突然就變得很安靜,藍羽欣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
“好吧,現在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好替你打發了那些人啊。”趙智剛雙臂環胸的站在沙發前面,居然臨下的俯視着還賴在沙發上的女人。
幾個月不見,她看起來,似乎比以前更增添了不少風情,視線從她線條完美的背部一直滑到那纖細的腰肢,還有修長的長腿。
齊家最近鬧得那些,他可都是聽說了,一直在暗中關注着,如果不是沒有好機會,他還真想落井下石一番。沒想到,齊天聘不動心則已,一旦動心,對這個女人倒是死心塌地的固執啊。
不過就是如此,事情才變得更加好玩了,不是嗎?
頓了頓,趙智剛移開眼,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是不是太久沒有女人了?只是隨便的看着她,居然,居然也就很有感覺了。
藍羽欣哀叫一聲,腳踝真的很疼,而且剛纔被他一推,她雖然是順勢倒在了沙發上,頭部卻是碰到了那金屬材質的扶手,結果,又多了一處受傷的地方。
此刻,頭髮有些散亂,雙眸迷離,還輟着點點溼意,表情很是無辜,看上去格外的可憐,也十分的,楚楚動人。
“沒什麼,幫個忙——”才說到一半,藍羽欣猛然住嘴,傻了不成,讓他幫着給齊天聘打電話?
就算他們只是偶然遇上的,只是也未免太巧合了,齊天聘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
也怪她自己,剛纔倉促的只想逃開經理和那個胖子,包包落在座位上沒拿出來,那裡面可是有她的錢包手機,還有所有的東西。
趙智剛一動不動的,只是微微掀動薄脣,“到底怎麼了,要我怎麼幫你?”
“外面的人,是我的經理和客戶,居然想吃我的豆腐,被我潑了一頭的酒。現在生氣了,要抓我泄憤。”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要實話實說。
這件事如果說出來,齊天聘必定會對經理十分生氣的,還可能會收拾他。
可他是婆婆的人,據說婆婆還很喜歡他,做得太狠了會不給婆婆面子。
可是藍羽欣知道,以齊天聘對自己的維護之心,一定會大鬧一場,且不說他們母子會有口角,到時候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其實她就是總裁的兒媳婦,那她在外面工作豈不是白費心思了?
而且她和婆婆的關係最近緩和許多,她也不想再格外的增添麻煩了。
於是,纔會選擇對趙智剛實話實說的,暫且逃過一劫也是好的,她現在已然受傷,不想再面對經理和那個死胖子了。
“你是說,剛纔,有人吃你的豆腐,還準備要打你?”趙智剛不可置信的問着。
別怪他現在這個反應,實在是這個消息聽起來太聳人聽聞了,眼前這個小姑娘誰呢,高氏的總經理特助,齊家的兒媳婦,那個齊天聘的老婆。
他會讓她拋頭露面的出來賣笑陪客戶,還差點被人吃豆腐?
藍羽欣當然感覺到了他心裡的懷疑,擡起頭來,一臉怯意,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般,戒備的向後挪動,一直靠到沙發最裡面,側頭躲開了趙智剛審視的目光。
當然了,趙智剛並不知道這些都是藍羽欣特意僞裝出來的。
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俯下身子,認真的望過去,“你現在做什麼工作?難道齊天聘不知道?或者是,你們感情不好,吵架了?”
藍羽欣斂下秀目,神情黯然,像是被人戳到了痛處。
她當然知道,趙智剛最痛恨的是什麼,越是表現得這樣,他反而是越高興。
然後,她今晚也就可以脫身了,至於以後,哎,看來天聘還是說得對,一個女人很難混的,她就乖乖地跟着他一起去上班吧。
藍羽欣一直都是低垂着眼瞼的,自然看不到,趙智剛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了。
他冷哼了一聲,然後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才接着說:“你呀,怎麼這麼不小心,出來應酬,也要看是面對什麼樣的客戶。你剛纔那樣的衝到樓梯口,如果不是卓辰抓住了你,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後果?”
他只是比卓辰晚幾步走出包間,結果一出去就看到了那麼驚險的一幕,不知道爲什麼,他是真心的,爲着這個女人擔憂。
“對不起,只是因爲經理平時也很欺負我,他還幫着那個客戶一起,要對付我。我怕被他們抓到……太害怕了……才…纔會……”藍羽欣繼續僞裝成柔弱的樣子,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了,還不忘做出心有餘悸的小模樣。
趙智剛並不愚蠢,他沒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藍羽欣。
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卓辰推門走了進來,看到的卻是這麼一個場景,淡笑着:“幹嘛呢,就算是要她賠償我的問題,也沒必要把美女弄哭了吧?”
對待女人如同志般春風溫暖,這是卓辰童鞋一貫的原則,特別是在知道好友對這個女人有興趣時,更是願意陪他們玩上一場。
聞言,藍羽欣的表情時更加的泫然欲泣了,甚至是委屈的撅起小嘴。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那兩個人的姿勢實在是曖昧,足夠引人遐想,卓辰臉上揚起了一個邪氣的笑容,“我是不是進來的不是時候?要不要再給你們一點時間敘舊?哈哈,半個鐘頭夠不夠啊?不夠的話,我可以清場,或者是幫你們轉移陣地,畢竟這裡條件有限,不能讓你們進行太‘深入’的溝通啊。”
聽到卓七少爺的調侃,趙智剛也發現了,他們現在的姿勢卻是不妥,先一步站直身子,而藍羽欣也趕緊的往旁邊挪動了一下,想要保持安全距離。
誰知道,這樣一來,腿上的傷痛反而是加重了,只不過,她仍舊是選擇倔強的忍耐着,沒有開口求助。
趙智剛從包間走出去,就只看見一箇中年男人和一個胖子目光兇狠的望着他們,結果卓辰一個冷眼瞪過去,卻是泄氣的低垂下腦袋。
剛剛七少就亮出身份了,卓家七少,誰敢輕易得罪啊?
“卓公子,你的面子我怎麼會不給呢?只是藍羽欣那個小女人太不像話了,不給點教訓我不服氣啊。”肥豬頭還不知死活的,在那裡叫囂着。
藍羽欣?這個名字有點兒熟悉,卓辰也不理會那麼多,他接觸過的女人太多了,誰知道是哪根蔥哪根蒜啊。
不過看趙智剛那口型:兄弟,幫幫忙,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卓辰於是才決定插手的,豎起中指搖了搖,“這個女人的閒事我是管定了,這樣吧,秦總,你要是不服氣的話,可以去家裡找我。”
去卓家?借他一個膽子也不敢啊,肥豬頭沒再多說什麼,忌憚着卓辰的身份,真的乖乖地準備走人。
不過臨走之前,還是決定要泄心頭之氣,露出一臉譏笑:“好啊,這個小娘們夠嗆,牀上肯定也夠味道,卓公子,便宜你了,放心吧,我們都不會告訴老太爺的。”
誰不知道,對於這一點,卓家老太爺是管理嚴格,絕對不允許七少在外面胡亂的玩女人?
一羣人嘻嘻哈哈的邪笑着走遠了,卓辰透過包廂門上的玻璃朝裡面望了一眼,笑道:“兄弟,這女人誰啊,你這麼上心?”
趙智剛其實是很不喜歡卓辰這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花花公子,哪裡知道他的心事?
“胡說什麼呢,人家可是有夫之婦。”
有夫之婦?卓辰終於想起來了,知道爲什麼藍羽欣這個名字是如此的耳熟了,“藍羽欣,她,她是——你——”
趙智剛卻只是點點頭,但笑不語。
“好傢伙,老弟,你到底想幹什麼?”就連卓辰,也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那個男人可不是好對付的。
一直坐在沙發上的藍羽欣並不知道包廂外的兩個人在討論什麼,神神秘秘的,甚至把門都關上了。
她只是覺得腳痛,心也很疼。
就在這個時候,卓辰卻打開門走了進來。
卓辰腳步輕緩的走近藍羽欣,將她從頭到腳的審視了一遍,眼底隱隱的飽含着某種光芒,“藍小姐,先做下自我介紹,我叫做卓辰。或許你不認識我,不過我老頭子你們家老太爺很熟,兩家算是有交情吧。”
聽到這句話,藍羽欣心裡的哀嚎聲更甚了,她隱隱已經做到自己剛纔做了什麼錯事,而且,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到了最後,只怕還是會驚動齊家人的。
果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卓辰手裡多了一樣東西,正是剛纔摔碎的那翡翠的碎片。
他捏在手裡,故意的在藍羽欣眼前晃了晃,“藍小姐,那件古董,可是老坑種翡翠,極品啊,我特意找來準備送給我爺爺要給他做大壽的,費了許多的心思才找到的,毫不誇張的說,是真正的價值千金。”
頓了一下,卓辰才接着說:“可是被你這麼冒冒失失的一撞,直接就粉身碎骨了,到時候,如果我沒有找到其他更好的壽禮,我爺爺一生氣,要家法懲罰我該怎麼辦?藍小姐,就算你同樣也是閻家的人,我和閻世鐸也有過命的交情難道你就有辦法彌補我的損失?”
前面的話藍羽欣都沒有注意,只有最後一句,讓她非常刺耳,“我是閻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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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已經將《天價萌寶契約妻》用另外一種方式發出來了,放在本文番外更新,放心吧,不會影響本文,大結局之後不想看番外的童鞋可以選擇無視;
番外正常更新,本文應該會在這個月完結的,提前預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