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大學士剛一離開,興奮過頭的小北宮冥就“蹭”一聲從座位上蹦了起來,他急着回去跟母后彙報心得呢。
還沒跑兩步,就生生撞到了另一邊走來的長公主,北宮流蘇。
北宮流蘇是何許人物,北闕皇帝的第一個孩子,四妃之首董賢皇貴妃的長女。董賢皇貴妃母家勢力非常強大,日前更有進一步擴大的趨勢,就連北闕皇帝都得讓着董賢皇貴妃的父親三分。
“啪!”
北宮流蘇走上前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管他皇弟還是太子的,先給自己解了氣再說!
更何況,北宮流蘇早就聽說了,這個太子天性愚鈍,並不得寵,如果不是因爲皇子不多,幾個大的又不成器,四皇子是宮女所出上不得檯面,父皇根本不會立北宮冥爲太子。
如今立了,也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母妃早就說過,只要她生下個皇子,那太子皇后的位置遲早都是她們家的,根本沒這些人什麼事!
“你!”北宮冥捂着小臉瞪着北宮流蘇,從小到大他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他恨不得跟她拼了!
“你什麼你,走路不長眼啊!”北宮流蘇絲毫不賣這個太子面子,冷言冷語,“瞧你那欠收拾的樣兒,長姐我今天收拾你是看得起你,免得將來被人整死自己還不知道爲什麼呢!”
北宮冥氣得像一隻憤怒的小公牛,小臉漲得鼓鼓的,雙眼腥紅,儼然到了暴怒的邊緣。
北宮流蘇是真不把這個太子當回事,“嗤”了一聲,丟下一句“小雜種”,留下一個背影瀟灑離開。
真是太過分了,罵自己不夠,還連帶着侮辱母后!
北宮冥氣得咬牙切齒,小臉更紅了。
士可殺,不可辱!
北宮冥這下是徹底被激怒了,只見他如箭離弦一般衝了出去,猛地跳上北宮流蘇後背,對着耳朵張口就咬!
“啊!!”
北宮流蘇驚叫出聲,“你這個瘋子!鬆口,鬆口聽見沒有?趕緊給我滾下來!”
“冥兒!”北宮逸全然沒有料到北宮冥會來這一招,驚呆了。
“哎呀,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好可怕!”
“流蘇姐姐,你當心啊,不要***,仔細你的耳朵!”
“快來人啊,太子咬人啦!”
……
幾位小家碧玉的女孩子看到這血腥的場面驚叫出聲,當然也不乏不怕事大的,一見有熱鬧看,立馬衝過來添油加醋。
“快來看,快來看吶,現場版的人猿泰森,百年都難得一見,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呦!”
“堂堂北闕國的皇太子竟然好這口,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小的是該敗下風,肝腦塗地啊!”
“我孃親打小就跟我們說宮裡宮規森嚴,由不得亂來,看來也沒傳說中的那麼嚴苛嘛,想出手時就可以出手!”
……
很快,兩人周圍就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一時間,整個學堂好不熱鬧。
見北宮流蘇痛得跳腳,北宮冥咬得更用力了,任憑血腥味如何在嘴裡涌動都不鬆口,一副不把她耳朵咬下來不罷休的架勢。
“都愣着幹嘛,還不趕緊幫我把他弄下來!”
“啊,痛死我了,要出人命了!”
“你們這羣蠢貨,都杵在那兒幹嘛!不知道搭把手嗎?”
“快快快!你,你,還有你們幾個,趕緊把我把他給我弄下來!”
“聽見沒有,趕緊的呀,非得等我耳朵被咬下來你們纔開心是吧!”
……
北宮流蘇疼得大喊大叫,見周圍的看客只知道傻杵着,她又急又怒,吼了起來。
學堂的孩子們以女娃娃居多,打小就跟在長公主屁股後面廝混,私交甚好,再加上皇家宗親的孩子,哪個沒有幾點眼力勁兒,這倆主打起來,該站那一邊心裡都跟明鏡似的,立刻相應號召。
大夥兒一股腦兒圍過來,分分鐘的事兒,就把北宮冥薅了下來。
“呼……”北宮逸這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危機一解除,飛揚跋扈的長公主立馬就回來了,全然不顧公主形象,一個熊撲就把北宮冥按倒在地。
“給我狠狠地打!”女王流蘇命令道。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這麼容易劍拔弩張,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吧!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轉眼間一堆的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不要,都停下來,有話好好說!”北宮逸才放下一半的心又提了起來,忙不迭地勸阻。
只是,北宮逸一個人勢單力薄,哪裡擋得住掄拳大軍。
“冥兒!”
北宮逸見攔不住,只好匆匆擠進人羣,好不容易抓着北宮冥,趕忙將他牢牢護在懷中,任憑別人怎麼推怎麼打都不鬆開。
“膽敢護住他,”北宮流蘇冷笑出聲,“那就連帶着一起收拾了!”
衆人碰不到北宮冥,自然將拳頭對準護住他的北宮逸,拳腳輪番上陣,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有衝着腦袋狂拍,有揪辮子砸後背的,有對着小腿狂踹的,更有不分部位不分輕重撲上去就是一通亂揍的!
要麼三五成羣,要麼單打獨鬥,好一番拳打腳踢,還有不少孩子都累得喘粗氣了!
北宮逸都不知道自己全身上下捱了多少個拳頭,接下多少腳,只覺得渾身上下生疼,每一塊肌膚都在叫囂。
此刻,他只有一個想法:皇弟年紀尚幼,禁不了這麼折騰。
然而,北宮逸卻忘了,他自己也僅僅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同樣奈不住多重的拳打腳踢。
這皮肉之苦若要放在平時,北宮逸也許還能撐一陣子,奈何他身上早就遍體鱗傷,隨便一扯都疼得要命,早已是你披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如果此時有人注意下他,早就能發現他的臉色比白紙還慘白……
“通通給我住手!”
突然,一個怒聲傳來,公孫大學士終是被驚動,匆匆趕來,一進門居然看到這宮裡難得一見的羣毆場面,氣不打一處來。
聽公孫大學士這麼一吼,衆人急急都散開,一個個低下頭後退到北宮流蘇身後去,北宮流蘇也低着頭,她再囂張也不敢得罪公孫大學士,萬一公孫大學士在父皇那告狀,別說是她,連母妃也得跟着捱罵。
沸沸揚揚的學堂立即安靜下來,衆孩子這才三三兩兩地散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