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苑中,自竹青離開去了天宮後,應該也沒有人來過了,好在她走時並沒有知會蒼楠,所以別苑還是她離開時候的樣子,沒有人去收拾打掃過。
如果是這樣,興許能找到點什麼線索。
想着,兩人找到當時爾東住的那間屋子,推開門走進去,一切都還是當時竹青發現他時的樣子,只是屍體已經被運走了。
蒼楠環視一圈四周,似乎並沒有打鬥的痕跡,她邁步走向牀邊,伸手想掀起蚊帳,卻被阿暮一把抓住手腕。
蒼楠微微一愣:“怎麼了?”
“……”阿暮眉頭微擰,擡手掀開蚊帳,道:“有血漬。”
蒼楠聞言,轉眸看向蚊帳,白色的蚊帳上果然有一點紅色,卻是很小的,所以蒼楠纔沒有發現。
她打量了一眼牀的四周,上前去掀開被子,就見牀鋪上赫然是一灘血漬,已經完全暈開了。
阿暮看着,微微擰眉:“他是在這裡被殺的?”
“……”蒼楠沉默半晌,搖了搖頭:“不一定。”
說着,她轉身到四周看看,走到案桌旁,揮了揮衣袖,坐了下來。
她伸手捏起桌上的杯子,目光淡然的看了眼手邊的書本,這杯子裡還有水,說明當時他應該不是在牀上的。
可是牀上有血漬,屋內有沒有打鬥的痕跡,這是怎麼回事?
蒼楠想着,放下手裡的杯子,隨手拿起桌上的書翻了幾頁,就在這時,眼角的餘光卻瞄見對面的坐墊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她放下手裡的書,迅速起身過去,掀開坐墊一看,原是一個杯子碎片,而且這坐墊也是溼的。
“阿暮。”蒼楠喚了一聲,問:“當時竹青可有說爾東是死在哪裡的?”
“……”阿暮沉默片刻,道:“牀上,是在牀上發現的屍體。”
蒼楠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思量片刻後,她道:“我們去見哪個瘋子。”
阿暮微微一愣,有些不解:“見他?”那個瘋子能知道些什麼?
可蒼楠似乎已經決定了,手裡提着裙子,便出了門,阿暮也剛忙跟上去了。
兩人到了關押那瘋子的房間,蒼楠站在外面,外頭的天兵正守着,她道:“怎麼樣?”
“回仙君,”那天兵道:“醫者已經到了,正在裡面診斷。”
蒼楠聞言,微微點了點頭,便邁步進去了。
屋內,瘋子蜷縮在角落裡,幾個天兵將他摁住,才勉強讓醫者替他診治。
一番檢查之後,醫者微微皺眉,似乎若有所思。
蒼楠見他這般神情,似乎看出一些問題,她問:“此人可是有什麼不妥?”
“……”那醫者微微擰眉,撫着鬍子思索再三,才道:“此人脈象古怪,看起來像是驚嚇過度才瘋的,可是,又像是被人故意打亂了靈力才導致的神經錯亂。”
“哦?”蒼楠眼眸微眯,轉眸看眼地上的瘋子,思索片刻,然後道:“那,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這……”醫者思量片刻,然後道:“這還真不好說。”
“……”蒼楠沉默着,也沒有爲難醫者,只點了點頭,到了聲:“我知道了,辛苦醫者了。”
說罷,便示意一旁的春夏送客。
醫者和春夏一道出去後,蒼楠揮了揮手又屏退了一衆天兵,現場便只留下了蒼楠和阿暮兩個人。
那瘋子一脫離了天兵的束縛,又立刻縮到了角落裡,警惕的看着四周,嘴裡依舊喃喃自語:“不是……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蒼楠沉默着,她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然後道:“你不用怕,我相信你是不是故意的。”
一聽這話,果然,那瘋子立刻擡眸,看向蒼楠,道:“你相信我?”
蒼楠眸光一寒,嘴上卻道:“當然相信。”
“是我殺了他。”那瘋子接着瘋魔一般狂笑道:“是我殺了他!但是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哈哈。”
“……”蒼楠沉默片刻,接着問:“那,你是在什麼地方,怎麼殺了他的?”
“我是哪裡殺他的?”瘋子接着瘋魔一般道:“我是在哪裡……在哪裡?在哪裡殺他的?在哪裡……在哪裡……”
見他如此模樣,蒼楠微微嘆了口氣,然後道:“走吧,兇手不是他。”
說罷,她作勢就要離開,誰知那瘋子卻突然從地上噌了起來。
阿暮見狀,立刻擋在蒼楠身前,防止他突然撲過來,誤傷了蒼楠。
“是我!”那瘋子似乎急眼兒了,嘶吼道:“是我殺的他!是我!!”
他的精神看起來似乎已經極度不正常了,蒼楠停下腳步,轉身看着他,道:“那你是怎麼把他殺掉的?再做一遍給我看。”
“……”那瘋子聞言,失神的瞳孔好不同意才聚焦在蒼楠身上,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沉默片刻。
那瘋子突然猙獰着嘶吼一聲,然後惡狠狠的衝向一旁的牀上,似乎將被子當做了人。
他騎在被子上,做出雙手握刀的樣子,狠狠的刺向身下的被子,等他猛刺了數十下後,他立刻下了牀,一個飛步過去,到了梳妝檯前,三五十下的將裡面的東西拿走,飛快的想跑出房間,卻被守門的天兵架了起來,手上的東西也散落而來一地。
蒼楠邁步走到瘋子面前,什麼也沒說,只居高臨下,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然後道:“把他看好了。”
“是。”壓住他的天兵忙應了一聲。
隨後,蒼楠便繞開了他,提着裙子邁出房門,和阿暮一道離開了。
阿暮追上蒼楠,道:“仙君覺得,是他嗎?”
“……”蒼楠沉默着,搖了搖頭,道:“不是他,替罪羔羊而已。”
“……”阿暮微微一愣,似乎不太明白蒼楠是怎麼知道的。
蒼楠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疑慮,蒼楠解釋道:“屍體確實是在牀上發現的,可並不代表,他就是死在牀上的,按照那瘋子的刺法,牀的周圍不可能那麼幹淨,也不可能只有牀上纔有血漬,被子上的血漬卻沒有多少。”
原來如此。阿暮微微擰眉,有些不可思議。
蒼楠語氣一頓,接着道:“還有,按照那人的說法,他應該是想告訴我,他只是想進去盜取財物,卻無意間被他發現了,無奈之下才殺人滅口的,所以他才一直說着‘我不故意的’這句話。”
“……”阿暮聞言,有些沒太懂她話裡的意思,她疑惑:“這,難道有什麼不嗎?入室盜竊若是被人發現了,想來糾纏之下,也是會下死手的。”
“話是沒有錯。”蒼楠接着道:“可是他的動機不對。”
“……”聽蒼楠說着,阿暮更迷惑了,爲了錢財而來,這有什麼不對?
“他既然是圖財,”蒼楠接着道:“又來了蒼山鏡,那爲什麼換個更有錢的偷?非得選中一個男寵?他能比你我有錢?”
經蒼楠這樣一提醒,阿暮也瞬間反映了過來,是啊,這四海八荒誰不知道蒼山鏡的富足,別說是靈石了,他就是去後山找一些靈草拿出去賣掉那也是比一個男寵值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