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楠沒有理會他,只是有些鬱悶的別開眼。
藍桉卻並不在意,轉身坐到一旁,道:“在想什麼?”
“……”蒼楠沉默着,並不搭腔,沉默片刻,藍桉接着道:“在想蘇御城吧。”
此時,蒼楠卻冷哼一聲,道:“知道還問。”
藍桉笑笑,轉眸看向閣樓下面,道:“你覺得,他回來嗎?”
“……”蒼楠沉默着,隨即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他。”
蒼楠知道,他一定會來的,只是時間問題,只要她肯等,他一定會來的。
“可是,你相信他會來。”藍桉道:“對嘛?”
蒼楠沉默着,並沒有吱聲,隨後,藍桉笑笑。
蒼楠卻道:“我挺討厭別的揣摩我的心思的。”
“……”藍桉沉默着,沒有搭腔,只是近景的看着她。
像是一轉眼,蒼楠似乎就會消失了似得,他恨不得將她拴在身邊,但是他知道,不能將她惹着急了,否則,兩敗俱傷都是輕的。
似乎猶豫了很久,藍桉緩緩從位置上站起身來,走到蒼楠跟前,蹲下身子,道:“師傅,你留下來吧,你一定會喜歡這裡的。”
“……”蒼楠沉默片刻,本來是不想搭理他的。
可他的目光卻死死地看着蒼楠,彷彿只要她不答應他就不離開似得。
無奈,蒼楠只能轉眸,對上他的眸子,很是認真的問她:“我留下來又能怎麼樣呢?藍桉,我不知道你之前經歷了什麼,但是我發誓,我當初救你,完全是因爲自己的死心,我並不是什麼心善之人。我當初救你,只是看在你有利用價值的份兒上而已。”
“……”藍桉看着他,眸光沉了沉。
蒼楠見此有效,她便接着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怎麼說也曾經是天族首屈一指的佼佼者,我確實被剃了仙骨,但是我一樣能看的出來,哪些人是有潛力或者又法力傍身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我當初救你,也是因爲蘇御城走了,蒼山鏡人手空缺,不得已我纔將你帶回去的。”
兩人四目相對,蒼楠的目光格外的認真,藍桉看着,聽着,深刻的感覺到自己就只是蘇御城的替代品,可有可無,連替身都算不上。
他徹底怒了!
藍桉起身,快步走到桌前,猛地將桌上的茶杯和茶壺掀翻在地。
蒼楠嚇了一大跳,轉身就見他一把掐住一旁候着的一隻妖怪,狠狠地掐住它的脖子,任由她如何掙扎抵抗,藍桉就像是完全看不見似得,甚至覺得不解氣,他乾脆雙手掐住那小妖的脖子。
一旁的小妖嚇得瑟瑟發抖,跪在一旁不敢出聲。
眼見他手上的小妖就要沒氣了,蒼楠實在看不下去,她厲聲道:“夠了藍桉!你住手!!”
藍桉卻無動於衷,甚至擡起一隻手,猛地運起靈力,重重的一掌過去,只聽“刺啦”一聲,那隻小妖的胸膛被刺穿,鮮血瞬間撒了一地。
蒼楠瞬間愣在了原地,她沒想到,藍桉真的會動手殺了那小妖。
不管怎麼說,這小妖也是他手下的人,他可以囚禁她,可是他不該這樣對自己的人。
這一瞬間,她覺得眼前的人異常的陌生。
以前在蒼山鏡,藍桉的乖順溫柔,都是裝的,都是爲了讓她放鬆警惕的。
藍桉重重的將手裡的小妖扔在地上,一旁跪着的妖小心翼翼的上前,顫抖着手遞上來一張手帕。
藍桉接過手帕,很是淡定的將手上的血漬擦乾淨。
門外進來幾個拿着長槍的樹妖,將地上小妖的屍體拖走,然後熟練的將地上的血漬清理乾淨。
藍桉將手上的血漬擦乾淨,隨手將帕子扔在地上,一旁候着的妖忙上前撿起來。
藍桉甩門而去,一衆站在一旁的小妖們也紛紛離開了。
蒼楠站在原地,頓時,房裡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回想起剛纔發生的事情,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她坐在榻上,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第二天清城,天色逐漸亮開,下面的燈光也漸漸的熄滅了。
房門才又一次被打開,蒼楠微微一愣,下意識轉眸看向門口的方向。
就見一個渾身是傷的小樹妖顫抖着,手裡端着白粥走了進來。
她看見蒼楠的一瞬間,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渾身都在顫抖着,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她站在門口,輕輕喚了一聲:“您……您好……”
“……”蒼楠看着她,只覺得心頭很不是滋味,她道:“你進來吧。”
小樹妖小心翼翼的走進屋內,將手裡的白粥放在桌上,然後跪在蒼楠跟前,聲音顫抖的道:“奴是來伺候主人的,主人喚我樹姬,就可以了。”
“……”蒼楠看着她,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小樹妖明顯是剛修煉成人型的,身上樹木的特徵還很是明顯。
蒼楠轉手坐回榻上,道:“你回去吧,我不需要。”
一聽這話,樹姬瞬間就愣在了原地,隨即她嗚咽這開始哭了起來,卻不離開。
蒼楠轉眸,瞄她一眼,無奈道:“我只是讓你回去,我不需要你照顧。你哭什麼?”
樹姬一邊抽泣着,一邊朝着蒼楠的方向挪過去,然後道:“主人不要趕我走,我要是走了,殿下會殺了我的……我不想死,我纔剛修煉成人……”
說罷,她懇求的目光看着蒼楠。
要說喚作之前,她或許是不會相信的,但是有了昨天的事情後,蒼楠是完全相信,那是藍桉能做出來的事情。
蒼楠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將她留下,她道:“那你去給我倒杯水。”
樹姬一聽這話,高興的眼淚還沒擦就笑了起來,她忙給蒼楠磕了個響頭,然後轉身過去倒茶。
這小丫頭手腳倒是麻利,蒼楠轉眼的功夫,她就已經將茶杯遞到蒼楠的跟前了。
只是……
蒼楠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她跪在地上,頭埋的低低的,雙手高高的託着茶杯,她露出來的手臂滿是淤青和傷口。
蒼楠沒有說話,只接過她手裡的杯子,然後道:“起來吧,以後在我面前,不必跪。”
樹姬緩緩擡眸,有些好奇的看向蒼楠。
蒼楠卻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地看着閣樓外面……
與此同時,小木屋。
蘇御城站在屋外,心事重重的看着不遠處,老爺子從小木屋內出來,他輕咳兩聲,道:“孩子,他們可能就在黑山,老夫是無法靠近了,你自己去要多加小心,一旦踏入黑海,白朮就可能察覺到你。萬事小心。”
“……”蘇御城微微點頭,沒有作聲,隨即手上掐了個訣消失在原地。
……
黑山,封印地。
藍桉穿過山洞,走到封印陣法前,陣法後面,就是妖王白朮。
他已經被封印了百年之久,可是,如今的封印漸弱,白朮已經能顯現一團黑氣了,雖然無法離開這個山洞,但是卻能操控不句山的小妖們。
“桉兒,”藍桉進來,低沉的聲音就在山洞內響起,他道:“我要的乾坤扇呢?或者說,你已經將蒼戟之後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