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她遺忘了所有,可是爲什麼這麼多年她總是在做一個噩夢。
這個噩夢她不斷重複着做了很多很多遍。
噩夢裡,一個肥碩的男人壓在她身上,一下一下地撕扯她身上的衣物,她哭着不斷地掙扎,可是怎麼也掙脫不開的。
男人笑的很猥瑣,無關扭曲,噁心的氣味不斷噴在她身體上,她記不得男人的臉,每一次,她都是拼命的哭啊哭,哭着求饒,哭着讓他放開她……
可是身體還是很疼,男人還是沒放過她,還是強行要了她。
她以爲這這是一個噩夢而已,每次醒過來,都是紅着眼睛醒來的,胸口悶悶地,像是隨時會爆炸一樣。
每次醒來她都會大口大口地喝水,讓自己忘掉那可怕的夢,她也不斷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夢,只是一個夢而已,不是真的,一切都是夢境。
了沒想到,其實她最不願意想起的記憶,就是這段噩夢,是她親身經歷的噩夢。
她掙扎,她痛苦,她將這些都當做是噩夢,不肯正視這一點。
葉榮則,這個老流氓,他不死老天爺都不答應。
給他下毒實在是太便宜他了,他這樣的畜生,就該一刀一刀的凌遲而死纔對。
可是她無法凌遲他,只能用毒藥這種方法,讓他下地獄。
雪梨雙目猩紅,狠狠捏緊拳頭。
她知道這一切後並沒有當場發泄,更沒有去問葉天,因爲那一刻她才知道,爲什麼這麼多年葉天一直都在阻止她,不然她帶着小欣和葉辰相認,這一切,都是葉天在保護她,怕她有一天知道真相。
也是那個時候,她明白了,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能比葉天更加的愛她,護她。
只可惜,她知道的太晚太晚了。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的話,多好,如果一開始她不那麼執着,不那麼鑽牛角尖,不那麼沉重地揹負着復仇心活着,她現在是不是也不會這麼慘?
雪梨眼中有眼淚滾落出來。
而她對面的一張高低牀上,小雅正躺在牀上,手腳被死死綁着。
她已經給小丫頭餵了安眠藥,短時間內她是不會醒過來的。
當然,她也知道她這樣做,絕對不會有好下場,而她確實也沒想要好下場,現在她只想復仇,瘋狂地復仇,五年前沒做的事情,現在都要做完。
她要讓張藍鳳死,要讓葉辰痛不欲生,更要讓楊橙橙那賤人不得好活。
她活的這麼痛苦,如墜地獄一般,他們又憑什麼活的輕鬆?憑什麼秀恩愛,憑什麼有孩子?
不,他們不該擁有幸福,他們都要跟着她下地獄纔對。
雪梨的雙眸中射出一道冷冷的光芒,長長地哼了一聲……
“好戲還在後頭呢……”
她這句話在陰暗的地下室裡不斷迴盪,氣氛更加詭異可怖。
…………
我和葉辰匆匆到了第一人民醫院。
我謝過女司機,並且要了她電話,打算以後報答。
而醫院門口則擁擠了大量的記者,記者幾乎將醫院大門堵塞的水泄不通。
張藍鳳可是A市第一女強人,出了車禍,這些記者們恨不得都拿獨家大新聞,都想第一個發新聞佔先機。
和浴室這種時候,這些記者就越是像瘋狗一樣,甚至有記者弄來了起重機,乾脆站在起重機上,對準五樓想要偷拍下張藍鳳做完手術後的第一手的新聞。
面對這樣的場面,醫院幾乎出動了所有的保安,公安局那邊也來了人,雖然是將這些人擋在門口了,但是還是給醫院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我和葉辰從車裡下來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就進入了記者的包圍圈子。
長槍短炮,閩光燈,一時間,我和葉辰連挪動一步都很艱難。
葉辰一直牢牢保護着我,冷冷對着記者們說道,“請問如果那麼的母親住醫院了,你們還有心思接受採訪嗎?”
“滾,都滾開……”
他很失態。
但是這種時候,任何一個人都無法保持理智。
當中有幾個和葉辰打過交道的報刊雜誌自知道這樣做不對,立刻主動收起了採訪設備,給葉辰和我讓了一條路。
一旦有人開始,後面的記者也就不好意思再包圍我們了,放了我們進去。
張藍鳳是在五樓的手術室,我和葉辰去的時候,葉飛和譚維維都在。
葉飛在手術室門口不斷的踱步,譚維維雙眼則有些紅腫,看來已經哭過了。
見我和葉辰來了,葉飛趕緊衝過來,滿臉的焦急,“大哥,你可算是來了,我都急死了……”
葉辰臉上的肌肉一直緊緊繃着,根本無法鬆弛,他眼睛朝着手術門口看了一眼,問道,“媽怎麼樣了?”
葉飛搖頭,“不知道,正在手術。不過雙兒已經手術完了……”
“雙兒怎麼樣?”
我急切的問了一句。
葉飛雙眸一黯淡,搖着頭,“情況很不好,雖然已經手術完了,手術也做的很成功,但是醫生說了,病人身體多處都是骨折,甚至……甚至有根肋骨扎進了肺部,雖然已經縫合,但是將來就算好起來,生活上也會有障礙。而且……雙兒的臉部受了傷,就算好了,額頭的位置也會留下疤痕……”
從雙兒的傷勢就能想到張藍鳳的情況。
我的心不由抽了一下,很難受。
葉辰一雙眉毛緊緊縮着,他嘴脣翕合,許久才說道,“給雙兒安排最好的治療,請最好的看護。”
葉飛點了點頭,“我已經這樣做了,她現在在病房裡,還昏迷不醒,你要不要去看看?”
葉辰搖了搖頭,“還是先等媽的情況吧……”
譚維維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是該和我們打招呼,還是不該打招呼。
她臉色很憔悴,黃黃的,眼睛裡還蓄着眼淚,身體一直都在發抖,顯然是被嚇到了。
我想了想,上前拍了拍譚維維的肩膀,“先坐下休息一會兒吧!”
譚維維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見我臉色也很蒼白,拉着我的手什麼話都沒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