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一般的女子?!
刑真如這會兒倒是有點懵了。
不是一般都說漂亮的女子之間會相看兩厭的麼?爲何潘慧卻總是能結交到美女,這次更是直接撿了一個生死未卜的回來。若不是知曉潘慧心中早已有了那個人,他都要懷疑……
刑真如連忙輕咳幾聲打斷自己的遐想,走到車外問道:“可要我幫忙?”
蓋憐這會兒已經爬進了車廂內,坐在一旁看着潘慧施救。
潘慧此時已將灰衣女子那件繡着流雲追月的外袍脫了,正在用真氣爲灰其調理經脈,聽得刑真如話,直覺便假裝沒聽到。火魔宮可是在十年前襲擊過拜月教的,而且若非萬生島主出手,只怕拜月教這十年間都不知要被火魔宮騷擾多少次,所以她很自然地選擇了不讓刑真如發現這位女子的身份。她見到蓋憐進來便指了指灰衣女子的那對纖纖玉手,蓋憐便立馬會意地取來一條汗巾,沾溼了開始將其擦拭手上和指甲縫隙之中的泥土。
刑真如等了片刻未曾聽到潘慧的回答,便乾脆撩起布簾也鑽了進來。好在他買車的時候挑了一架足夠大的,現下里四個人一併在車廂之中依舊不顯擁擠,還有足夠空餘的空間。
潘慧眼角瞥到刑真如鑽了進來,立馬放出了一盞長明燈在外預警,此時已經沒有閒暇的精力去應付他,只是專心地將真心緩緩輸入灰衣女子體內,一邊爲其疏導堵塞的經脈,一邊還要護住對方的心脈與丹田。
良久,兩人頭頂上都冒出了嫋嫋輕煙,潘慧額前滿是汗珠。
刑真如示意蓋憐重新取來一條幹淨的汗巾,小心謹慎地將潘慧擦去那些冷汗,不敢打擾到她運功。
半晌,潘慧收功,呼吸已有些粗重。她將那名灰衣女子扶着躺下,見其面上已有血色,身體也有了溫度,這才放下心來,將自己的身子往後一趟,直接靠在了車廂側壁上。
她還是第一次見着如此奇怪的傷勢。這名女子全身經脈齊齊堵塞,丹田之中真氣豐盈不停地衝擊着那些堵塞住的經脈,而堵塞住經脈的竟然也是她自身的真氣,不過是逆轉的真氣,所以兩股本該是同源的真氣在丹田與經脈之中爭鬥,勢要分出一個進退來。
潘慧估計這個女子便是被體內不受控制的真氣痛得閉過了氣纔會昏厥的。
刑真如看着潘慧有些蒼白的臉色,伸手將她輕攬了過來,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
潘慧掙扎了一會兒,無奈對方力氣比她大出不是一點半點,便只能擡起頭來等着刑真如,卻聽得對方淡淡地說道:“好好休息。”
潘慧心中雖是氣結,卻也瞬間發作不得,只能忿忿地闔上雙眼,不多時竟是直接睡着了。
刑真如嘴角含笑,小心地將潘慧抱入懷中,看着懷中女子的安靜平和的睡顏,只覺得歲月靜好,時光停駐。
蓋憐一雙圓溜溜地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着,目光中滿是好奇,卻是對着刑真如輕聲道:“公子可要喝茶?”她知道潘姑娘如今需要休息,所以不敢大聲,一是怕吵醒了潘姑娘,二是怕公子生氣。而公子先前在外面駕車吹了許久的涼風,也需要一杯熱茶暖暖身子。
蓋憐卻是不知,其實那點寒風對修仙之人來說根本便算不得什麼。刑真如不以護體真氣抵禦寒風也不過是爲了讓潘慧能有一點心疼罷了。
只可惜,顯然事與願違。
聽到小丫頭的話,刑真如頷首,並未看蓋憐一眼,只是待一杯熱騰騰的茶水遞到手邊的時候才擡起頭來看着眼前這位怯生生的小姑娘,道:“做得不錯!”
蓋憐臉頰上登時飛紅一片。她往後退開,道:“多謝公子誇讚。”
刑真如卻早已將目光重新投回到潘慧臉上,左手指尖動了動,終於還是輕撫上了她的臉頰,只覺得若是能一直這樣便好。實在是,清醒時的潘慧總是要將他推開到十萬八千里之外,讓他束手無策。
潘慧沒有睡多久便醒了過來。刑真如早在她有轉醒跡象的時候便已將她重新挪到了自己肩膀上。潘慧眨了眨眼,又伸手揉了揉依舊有些朦朧的眼睛,這才睜開雙眼坐直身子,好好地伸了一個懶腰。
一杯已經涼透了的遞到了她面前。
潘慧愕然,扭頭,看到的是刑真如淡淡的笑容和眼中濃得好似化不開的柔情,立馬錯開眼,伸手將茶杯接下,悶聲道:“多謝。”
她仰頭將茶水一口飲下,卻疑惑地瞟了刑真如一眼,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會了解她喝茶的喜好。她素來只喜歡喝涼茶,不管是白水也好還是泡好的茶,她一般都喜歡放得涼透了才喝,尤其是下雪天的時候,她更是喜歡將一整壺茶水直接埋入皚皚白雪之中,冰得透透得再喝下去,感覺別有一番滋味。
不過她這個習慣在幼時不知被大師兄數落了多少次,每次只要一被抓到便是虎着臉一通說教,只有在這個時候,她的撒嬌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大師兄說什麼也絕對不容許她這麼做。
想到杜子昂,潘慧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蕭然了起來,她默默放下已空的杯盞,連蓋憐將茶杯收了去都未曾察覺,只是撩開側壁上的窗簾看着窗外依舊蕭瑟的樹林,眼中浮現過幾許寂落。
刑真如的雙手一瞬間緊握成拳,眼中有不甘一閃而過。他不明白自己分明已經很努力地按照潘慧的喜好去討好她,爲何卻每次都能讓她想起那個人?!分明已經是一個廢人!
不對!
刑真如眉心緊皺,想起了蓋聶的話。若當日救下潘慧的當真是杜子昂,那他絕對不是一個廢人!不僅僅不是一個廢人,修爲還應該已是達到了巔峰造極的地步,否則如何能瞞過所有的人,包括那位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女人……
官菲兒……
這個女人他並沒有接觸過,但是……能在陷害杜子昂後還被其強行帶走的女人,想來也絕對是一個蠢貨,連一直在身邊的男人都抓不住。還好他從未認爲這個女人能成事,所以每次官菲兒傳回來的消息他也只是聽得半真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