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顏搖了搖頭,心中開始有些煩躁,就連剛想解釋的話也忘了說。
不過許顏終究還小,煩躁也不過就是一時半會,跟慕容傾雲聊上幾句後,心中的煩悶就被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
“說什麼呢,聊的這麼歡。”沒過多久,慕容錦便也來了宴會,看見了她們坐在角落裡,便先朝她們走了過去。
慕容傾雲狡黠的笑了笑,衝他直搖頭,“我們姑娘家家的話怎麼能夠說給你聽呢。”
許顏和慕容傾雲對了一眼,配合的點了點頭。
她們剛剛是在猜測場中姑娘們的那些心思,這事她倆私底下聊聊倒還好,不過若是在慕容錦面前戳破了,那可就尷尬了。
“好啊,你們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傾雲,我這個哥哥可要吃醋了。”慕容錦說是這樣說,可卻仍然滿面寵溺。
許顏勾了勾脣,起身道,“你就不要打趣我們了。”她抿脣,想了想又開口,“我曾聽你說玉妃娘娘身子骨向來弱,一直沒機會問,她從,從哪出來後身體還好嗎?”
“還好,當初母妃初入獄,我們就去提點過那些獄卒,而且母妃進去的時候還沒有定罪,所以他們不敢多怠慢母妃的。”提到玉妃,慕容錦又是一笑,“這幾日靠着御膳房的補湯和補藥,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那便好。”許顏眉眼微彎,小小的梨渦在嘴角若隱若現,看着便讓人舒服。
慕容錦自然也是這般想的,瞧着許顏,他的嘴角便又向上提了一二,本就溫潤如玉的男子又現了幾分風采。
而某個同樣坐在角落裡,默默注視着他們這邊的彆扭男子,看着眼前這一副才子佳人的相配場景,垂在身後的手控制不住的一緊,本溫和的目光瞬間便有些凌厲,但也不過是瞬間,他便又收斂了目光。
不過這目光還是被慕容錦感覺到了,他立馬就轉頭看向目光射向自己的那個方向,可等他真正轉身看去時,那個男子已然離開了那個位置。
還未等他探究,宴席裡就忽然騷動了起來,他擡頭一看,原是父皇領着容國的使者來了。
他連忙理了理衣袍,與許顏示意一眼後,就帶着慕容傾雲離開了那個角落。
許顏也沒有再多呆,見他們離開後便也徑直起身,去了將軍大人的身側。
皇上的心情看起來實在不錯,領着好幾個不着慕國衣物的男子走了進來,衆人剛行禮,他便喊了免禮,讓他們都入了座。
“容淮,你們也坐下吧。”皇上落座,對着那幾個跟在他身後的容國使者道。
宴席上早早就給那幾個使者安排了位置,就在幾個皇子公主的對面,那幾人行了謝禮後便走了過去,坐在了那處。
“容淮,朕今日敬你一杯,即是謝容國念鄰國情誼,送來玉蛇,爲朕的皇后解毒,也是謝你快馬加鞭,一路艱辛的來到慕國。”皇上執杯,高揚起手,對着他們那個方向推了推。
那幾個容國使者中有一人站了起來,端起杯子,對向了皇上的那個方向,“我等所做皆乃分內之事,皇上客氣了。”言罷,舉杯一飲而盡。
這就是皇上口中的容淮吧,許顏這才擡眸看向那個豪爽的男子,那容淮生的劍眉星目,棱角分明,也是副中上相貌,只是神色有些過冷了。
只是……不知爲何,她看着他總有點說不出的熟悉感,可她從來沒有出過慕國,她幾乎可以確定她沒有見過這個人,可那熟悉感卻又解釋不通……
皇上大笑,“容國男兒果然好性情。”說完他也是手一揚,將杯中的酒盡數喝完了。
“皇上,昨夜匆匆,我未來得及表達我容國對慕國的情誼,今恰逢宴會,可否允我來耍個劍,助興一二?”容淮作揖說道。
容國重武,各個男子都有幾番本領,就連女子也都對這些略有涉獵,宴會表演刀劍實屬常事。
可慕國卻全然相反,慕國要重文些,國內不會刀劍的男子隨手一抓就有許多,就像慕容世和慕容錦,就算習了武,面上也還是一副翩然少年郎的模樣。
“皇上,這萬萬不可,這刀劍無眼,要是稍有不慎……”沈丞相欲言又止,他率先站了出來,下跪行禮道。
有丞相這麼一帶頭,下面的文武百官也紛紛開口附和,畢竟這容淮是容國的人,若是拿着刀劍起了歹心,這可如何得了。
瞧着在容國時不過是正常助興節目,卻在慕國這般被人牴觸,那幾個使者心有不滿,其中一個乾脆就開了口,“皇上,容淮不過是一片誠心,只想給宴席助興,我等千里迢迢趕來,也只是爲了給皇后娘娘解毒,我等可沒有異心。”
容淮站着,面色仍淡,他道,“許起所言也是容淮心中所想。”
“你們說的是。”皇上對着容淮點頭,而後大手一揚,聲音略沉的對着下面的人道,“容國的幾位使者是快馬加鞭趕來爲皇后解毒的,朕信容國,也信容淮,沈丞相,你且回位置吧。”
皇上的態度已然明瞭,下面的大臣自然不會再想着去老虎頭上拔毛,所以便都安分的住了嘴。
沈丞相也瞧出皇上的不對勁,於是道了聲是,便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來人,給朕把拿把干將劍來。”皇上頭一偏,便對旁邊的公公吩咐道。
“干將劍!可是干將莫邪的那個干將?”聽到干將劍,容淮雙眼都發亮了。
他從小就愛劍如癡,對於這種難得一見的好劍更是喜愛到不行。
皇上一笑,點頭道,“正是那干將劍,朕有幸得了這劍,卻可惜沒見人使過,容淮今日可要爲朕好好表演一番。”
皇上的話音剛落,那公公就帶着兩個侍衛,將那干將劍拿了過來。
容淮再也控制不住,他大踏步上前,徑直就去開啓了那盒子,從那盒子中拿起了那把干將劍。
容淮上下打量了一番手中的劍,確認這把劍就是古書上那把劍後,他一直淡如水的面容出現了一些裂縫,眼中乍現的光芒耀眼的讓人難以直視。
慕容傾雲瞧着正好就在自己三步之外的男子,眼中露出了一絲性味……
容淮縱身一躍,飛到了席間的一片空地上,翻轉間,手上的劍就跟着迅速的轉了幾圈。
那把沉重的需要兩個侍衛纔可擡動的干將劍,在容淮手中就好似忽然活了過來,他動作利落,出招乾脆,行雲流水的一挑一勾間就好似一條銀龍在舞。
最後,容淮一個翻轉回身,迅速的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在衆人看直了眼間對皇上作了個揖,結束了表演。
“好,好,容淮果真讓我大開眼界。”皇上率先鼓起了掌,然後又是好一番誇讚。
皇上的話落下後,大家才漸漸回過神,這才紛紛鼓起掌。
皇上大笑,很是開懷道,“寶劍贈英雄,這干將劍恐怕沒有人會比容淮你用的更好了,這劍便贈與你了。”
容淮聽此,雙眼一亮,也沒有故作客氣,只爽快的應了下來,“那容淮就謝皇上賞賜了。”
“容國幾位使者可一定要在慕國多玩幾日。”皇上笑着對容淮點了點頭,而後又對着慕容世道,“世兒,你身爲太子,理應盡一番地主之誼,這容淮後面幾日的安排可就交代給你了。”
慕容世起身,笑着應下了,“兒臣曉得了,以後幾日,我定會帶各個使者領略一番我慕國的大好風光。”
“那就勞煩太子了。”聞言,容淮對着慕容世作揖道謝。
慕容世回之一笑,而後便坐了下去,容淮見此,也回了自己的位置。
皇上見此場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指着慕容錦,慕容凌,對着容淮介紹道,“那分別是朕的二皇子,三皇子。”
聽到皇上向使者介紹自己,慕容錦,慕容凌紛紛站起,然後舉起酒杯向容淮敬酒。
容淮也連忙起身,拿起酒杯,與他們隔空一對,而後又是一飲而盡。
“父皇,你都忘了向使者介紹我了。”見慕容錦和慕容凌坐下後,慕容傾雲連忙開了口,那微撅嘴的模樣似乎還真帶着幾分委屈。
“你這丫頭,父皇就算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皇上笑着看了她一眼,而後又向容淮介紹道,“這是我容國唯一的公主,是朕的掌上明珠。”
聞言,容淮連忙又拿起身旁侍從剛倒滿的酒杯,對着公主也是一敬,仰頭便喝完了。
剛站起身的慕容傾雲見此情景,怔愣了好一會兒,手下意識的就去拿起身旁的酒杯,拿到嘴邊就學容淮的模樣,一口喝了下去。
爲了配合容國使者的口味,這酒挑的是最烈的,從未喝過酒的慕容傾雲一口便下了肚,喝下去後才發現口腔中都是麻辣的感覺,她偏頭咳嗽了好一會兒。
她身邊的侍女見此情景,連忙手忙腳亂的幫她收拾,她嗆得淚眼朦朧,卻也還不忘對着容淮挽回些自己的形象,“傾雲……咳咳,傾雲失禮了……”
“無礙,公主此乃真性情。”容淮回之一笑,緩解了些慕容傾雲的尷尬。
“好了,傾雲你且好好坐下吧,萬不可再動酒了。”皇上對慕容傾雲囑咐了一番,而後又對着容淮道,“朕這公主呀,向來被她的哥哥們寵壞了,有時略有些嬌縱,但心性的確是單純的。”
容淮表示瞭然的點了點頭。
慕容傾雲微撅嘴,略有不滿父皇在容淮面前掀自己的底,撇撇嘴道,“我纔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