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索菲鳶,本王看你是一刻都不肯消停!怎麼?你在想念宗祠裡的日子?”歐陽亦宗扶着流錦站定,便鬆開了手,踱到索菲鳶面前,居高臨下的怒視着她錯愕閃爍的眼神。
“悅兒,你沒事吧!”男子扶起臉色蒼白,喘着粗氣的敷悅,冷若冰霜的俊逸臉龐,終於露出一絲祥和的柔情,那深邃若萬尺潭淵的眸,滿含關切之意,獨獨凝視着敷悅,進而忽略了所有人,包括那個汩汩流血的額頭。
流錦的手緊緊的攥住藥碗,死死的咬住脣瓣,努力忽略額上疼痛的同時,還在暗暗堆築那有些鬆垮的心防。看,流錦,你看清楚,他和他最愛的女人,多麼般配,多麼甜蜜,而你!什麼都不是!安安分分的做你的罪婢吧!
“咳咳……”敷悅捂住心口,悶咳了幾聲,無力的依偎入歐陽亦宗寬廣的懷抱。
“怎麼不好好吃藥呢?你不吃藥的話,就會很難受,咱們的寶寶也會痛的。”男子溫柔出聲,嘴角寵溺的笑容,生生的刺痛了面前另外兩個女人的心。而那句情人間呢喃的低語,卻似驚雷,震得所有人募得一抖。
“你……你們……”索菲鳶杏目一瞪,一張臉紅白參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流錦不敢擡,只是低低垂眸,微彎起眉眼,癡癡的笑着。他們,有了寶寶呢!那她是否該恭喜他們呢?緩緩垂下雙手,流錦不自覺的騰出一隻手,悄悄撫摸上自己的小腹。那裡,曾經孕育着一個弱小的生命,那個生命因爲她的顛簸,因爲他的一掌,最終消逝於腹中。她永遠不會告訴他,他們的孩子,曾被他的掌風傷害到。最後,她失去了延續了他們虛假愛情的結晶,她的孩子!而今,剛新婚的他們就有了寶寶,那麼,她是否可以想象,在他謀劃一切之前,他就已經擁有了他最愛的女人。那麼,她是否可以全然釋懷,連帶最後一絲自欺欺人都不必再裝飾。
“我沒事!”敷悅驚愕的看向諱莫如深的男子,卻並未辯解什麼。他之所以這樣說,終會有他的原因。
“你們可以滾了,該幹嘛幹嘛去!以後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飛霞居,打擾王妃養胎。”歐陽亦宗皎目微轉,若有所指的看向索菲鳶漲紅的面頰,暴戾的出口,警告着衆人。
“你……咳咳……”敷悅正要開口,想讓流錦去包紮傷口,卻只覺喉間一陣腥甜,咳嗽了起來,喘息之間,一縷鮮血溢出嘴角。
“悅兒!你怎麼樣?悅兒!你不要嚇我……”歐陽亦宗大驚,一把抱住敷悅幾乎跌落在地的身子,驚駭的呼喚着懷中昏迷的人兒。
流錦焦灼的看着不省人事的敷悅,心中的愧疚再次翻涌而上,剛想走向前去,卻被迎面疾奔而出的男子,一下便重重的撞倒在地。膝蓋,手心,滿滿的疼痛,卻只能眼睜睜看着那抹白衣飄飄的身影,瞬間消失於眼前。恍惚間擡手,觸上疼痛的額頭,竟依舊是一片血紅,那血還在流嗎?
曾有幾時,他再沒有如此慌亂過?都只是因爲在乎吧!那麼,他們一定要幸福,就算只有她自己淪跌入地獄,她亦無怨無悔。罪婢,你贖罪吧!苦痛,悲傷,都只能你自己來背。因爲你的救贖,如今已屬於別的女人。
“姐姐!你還好嗎?姐姐……”慧兒跌爬到流錦的身旁,抱住呆愣的女子,失聲痛哭。而後抽涕着,用手帕再次捂上她流血的額頭。
“滾開,死奴才!”索菲鳶走過來,一腳把慧兒踹翻在地,越過兩人怒氣衝衝的揚長而去。
“姐姐!很痛吧!王爺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嗚嗚……”
“慧兒,我沒事。這都是我應該承受的。”流錦潮紅的眸子,感激的看着面前淚流滿面的慧兒,彎起嘴角,扯出一絲牽強的悽婉笑意。
“姐姐!你不要再笑了,慧兒好難過啊!你哭吧,姐姐,你哭出來就好了。”慧兒看在眼裡,卻哭得更兇了。緊緊的抱住流錦,哽咽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姐姐不哭,姐姐真的沒事,慧兒,你也不要哭了。”流錦微微含笑,輕聲安慰着慧兒,心中卻爲她的話,一陣陣的顫抖,一陣陣的緊縮。哭,她的眼淚早已乾涸,哭,是沒有用的!
“姐姐,快起來,跟慧兒去好好包紮一下,夜裡慧兒做糕點給你吃。姐姐吃了就不會痛了。”慧兒拉起流錦,按住她的傷口,扶着她緩緩向外走去。
只是,流錦不知道的是,這每邁出的一步,便正是向一個巨大的陰謀,一點點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