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沒吃,能撐到現在才喊餓已經夠好的了。紀爍飛撫了撫她的頭髮,輕笑道:“那我們回家吃飯吧!”
兩人手牽着手,在偌大的校園中行走。離下一場考試的開始還有兩三個小時,中考就是這樣的墨跡,早上考一科,下午考兩科,等所有的科目考完三天時間就過去了。
所以考試完的這段時間足以讓紀爍飛和藍雙回家吃上一頓,如果心情狀態好的話再看會兒電視,午睡一會兒,然後在中午十二點半的時候再回學校。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藍小濱童鞋雖然只是一年級生,但還有好幾天才放假呢!家中沒人,爲什麼門口會大開呢?
紀爍飛讓藍雙站在他身後,而他自己則將擺放在大門口處的一根鐵棍緊緊拽在手心裡,一步一步慢慢地向門口走去。兩人隱隱能聽到從屋裡傳來一陣說話的聲音,似乎是在商量着什麼。
紀爍飛眼皮子一跳,他們不會在討論怎樣搬走屋裡比較值錢的東西吧?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猛吸一口氣,一腳將另一邊的門給踢開,鐵棍向前一指,大聲喊道:“什麼人?”
一陣寂然。
紀爍飛刷的一聲將鐵棍往角落裡一扔,整理好表情,笑容滿面,“爸,叔叔,原來是你們啊?”
是的,此時坐在客廳裡,正一邊吸菸一邊討論事情的兩個男人,就是紀爍飛的父親紀廣和藍雙的父親藍立濤。這兩個爸爸不知算不算對兒女太過信任了,在昨夜的時候還互通過電話,覺得這倆孩子成績好,個性好,能夠自己管自己,中考的時候還是別突兀地給他們打電話鼓勵或者是安慰他們,免得他們喪失自信心。
但是,這倆人都是心理素質不過關的啊!就只會在心裡一個勁地恐嚇自己,孩子沒父母的一聲鼓勵孤零零地一個人上考場,應該會緊張吧……緊張就發揮不出正常水平了,那麼他們是不是應該來看他們一下呢?
於是,兩人就相約着來到這兒了。雖然這房子是紀爍飛在住,但紀廣手上還有着備用鑰匙,兩人到這兒的時候房子緊閉,估模着這兩個孩子是已經上考場了,於是紀廣大嘆了聲“來晚了”後就開門進來了。
在這兒坐了沒半個小時,藍雙和紀爍飛就考完試回來了。
藍立濤大手一伸,將藍雙拉進懷裡一陣亂揉,笑道:“考試怎麼樣了?”
藍雙翻了一個白眼,抓着自己的頭髮防止被藍立濤抓亂了,長髮打結可是很難梳理的,“嘻嘻,我的水平你還不知道麼?肯定是過的啦!”
另一旁,紀廣和紀爍飛這對父子可沒藍雙他們那麼膩歪,不過這父子倆的相處還是令人感到很溫馨的,藍雙的父親對她的做法就像是一個爸爸在寵溺女兒,就算是亂揉的動作也控制着手下用力,而紀廣對紀爍飛就像是對待朋友似的,拍拍肩膀,目光充滿期待,口氣平穩自然,“兒子,上考場有沒有老子的風範?”
紀爍飛摸了摸鼻子,呵呵一笑,“青出於藍勝於藍,你就放心吧!”
說實在的,他還從沒剛纔的驚愕中出來呢,沒想到屋子裡坐着的竟然是紀廣和藍立濤,一想起他剛纔看也沒看兩人就差點將手中的鐵棍甩出去的場景,紀爍飛就一陣狂汗,幸好當時有注意力道,並且有眼力勁地將棍子丟到角落裡,不然他肯定,他再遲上兩秒鐘,估計得被他父親給秒殺了。
藍立濤和紀廣對於中考的考試模式都是熟悉的,雖然和他們當年不大一樣,但家族龐大,平常小侄子小侄女考試的時候都在家裡亂嚷嚷一通的,讓人不想了解都不行啊!
紀爍飛和藍雙都餓了很久了,也不急着跟他們說這說那的,一把將鍋裡的大勺一攪,立即就舀了一大碗粥喝了起來。這粥是紀爍飛早上煮的,裡面下了雞蛋和鹽,所以並不需要什麼配菜就可以喝得很香了。
藍雙喝了兩碗,其中一碗就算是早餐沒喝對自己的補嘗吧。她再盛了一碗準備喝下,餘光瞥見旁邊的藍立濤一聲輕咳,於是奇怪地朝他望了過去。
藍立濤用非常含蓄的語氣對藍雙說道:“雙雙啊,你是女孩子……”
所以呢?
“女孩子吃飯的時候呢,最多兩碗就夠了……”
藍雙頂着滿頭黑線,聽藍立濤接下來說的話。
“你看人家爍飛,只是一小碗到現在還沒喝完呢,看看你,”藍立濤滿眼的恨鐵不成鋼啊,他原先還是淑女般含蓄的女兒現在怎麼這麼大飯桶了,“女孩子要矜持!”
藍雙抹了一下汗水,剛想要開口,就見對面的紀爍飛含笑替她辯解,“呵呵,藍叔,你別說她,早上的時候她睡晚了,急趕着去學校,來不及吃早飯。”
藍雙急忙點頭,低下頭來喝了一大口粥。
藍立濤聽到他這話是那個心疼啊!早上睡晚了?大概是昨夜熬夜補習睡晚了吧,早上纔會爬不起來,纔會吃不到早飯,纔會從考場一直餓到現在,纔會在此時喝粥喝得如此不顧形象。
於是,他立馬改變剛纔的態度,用大勺子攪了攪鍋中的粥,笑容溫柔得令人慎水,“雙雙,你快喝,喝完我給你盛。”
藍雙一身子雞皮疙瘩立馬冒了出來,且有久不退息的勢頭,在藍立濤這種令人感到非常大的壓力的情況下,她硬生生地多喝了兩碗粥,撐得她都快站不起來了。
藍立濤是個粗心的男人,沒發現女兒吃撐了,還一個勁地哄着她:“還要不要?”
藍雙搖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紀爍飛和紀廣父子在一旁很沒有同情心地笑開了。
藍雙喝完粥後,便將自己和紀爍飛兩人關進同一個房間內了,兩人精神狀態看起來挺不錯的,所以藍立濤和紀廣也就安下心來了,坐下談了一會兒事後,跟兩人打了一聲招呼,一前一後走了。
這個房間是紀爍飛的,裝橫簡單,牆上塗着淡藍色的油漆,並在門的對面貼了幾副油畫,令人看上去感覺非常舒服。他的牀是屬於那種雙人牀的,大得出奇,牀上並沒有一般的邋遢男生那樣亂扔着未洗衣服或者是臭襪子。牀邊一個衣櫃,分爲三層,一層裝衣物,一層裝着備用的被褥枕頭等,另一層裝雜物。
這個房間,一切都盡顯得那麼簡單,但又不會令人覺得缺少什麼。
藍雙一把撲倒在雙人牀上睡下了,紀爍飛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淡笑道:“你瞧瞧你,從昨晚睡到早上,考試時又睡了半個多小時,現在還困?”
藍雙撇撇嘴,哼哼說道:“我這是精神上的疲勞,跟肉體上的不同,所以我不是睡覺,是在閉目養神!”
紀爍飛扯了扯嘴角,她還真有理了?這小小年紀,還理解什麼是精神上的疲勞嗎?好像經受很多壓力似的。
藍雙已經睡着了,而紀爍飛,或許只是想小憩一下,又或許是在考試時精神太集中了,現在放鬆下來有點累,也跟在她旁邊睡着了。
這張大牀被兩人睡上去,還剩下很大的空間,但看上去,卻無比的溫馨。
藍雙醒來的時候,眼睛對着的是紀爍飛那直挺的鼻樑,側臉與他貼得很近,似乎還可以感受到他呼吸的氣息,藍雙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心臟猛得撲撲直跳,眼神亂閃,不知該放在哪裡好。
算上前世今生,她還從來沒跟過哪個陌生男生靠得這麼近,即使是剛剛來這兒住的時候不得不跟紀爍飛同睡一牀時,兩人由於還不大熟,壓根就不會靠太近,可是現在……
藍雙不斷在心裡催眠自己:我是個小孩,我是個小孩,我是個小孩……
所以跟比自己年齡大的哥哥親密地睡在一起很正常!
她好不容易纔控制好自己,誰知紀爍飛長長的手臂一伸,就將她的腰部緊緊抱住,腦袋還靠上去順便蹭了蹭,藍雙忍不住一把推掉他,又不是小狗,幹嘛蹭來蹭去的啊?搞得她癢癢的!
這一推太大力了,直接將紀爍飛的頭往牀頭櫃上磕去,紀爍飛吃痛地哼了一聲,漸漸轉醒,有點神知不清,“誰推我啊,好疼。”
藍雙有些小心虛地說道:“你做夢了吧?你剛纔自個兒撞上去的。”
紀爍飛其實也對剛纔撞到牀頭櫃的事也不大清楚,但看到藍雙說話時眼神亂閃的心虛樣子,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於是用委屈的口吻投訴道:“別以爲我不知道,是你推我。”
藍雙眨了眨大眼睛,以下微嘆,原來他是知道的啊……那剛纔還問什麼是誰推她,害她亂推理由!不過這事兒又不是她的錯,她也沒什麼好心虛的,“誰讓你在我身上亂蹭的!哼,快起來,現在都……呃,才十二點啊,那再去吃點飯,然後再回學校吧!”
紀爍飛抓了抓頭髮,點頭答應,雖然只睡了一小會兒,但兩人還是去刷了下牙,洗了把臉纔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