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小姐陸陸續續上了幾盤子點心來給衆人墊一下胃,而真正的熱食得在五點多的時候纔會端上來,藍雙拿着點心,喂着袁園的孩子,轉身回頭,迎上了後面幾個男人女人的目光。
她訝異地挑高了眉頭,沒想到林傅俞會被安排到和葉思萱坐到一個飯桌上,這倆個女人……看來只會互相找麻煩,暫時還煩勞不到她呢!
紀爍飛狀若無事地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目光之中兇狠之色一閃而過,幾個男人心虛地低下了頭。他冷哼一下,嘴角挑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冷得瘮人。
藍雙瞪了他一眼,這笑容是怎麼回事啊!嚇唬男人還可以,可是落到女人眼裡,可就是挑情了!紀爍飛連忙收斂住笑容,湊了過來,拿着點心喂她吃。
以前在班裡人緣最好的一個同學拿着話筒在臺上充當主持人,說了一大堆什麼有關於朋友情啊,家庭啊、親情啊什麼的,扯了N久後,終於進入主題。
袁園笑着說道:“每個人都得表演一個節目哦!無論什麼都可以的。”
藍雙眯了眯眼睛,笑道:“你表演什麼啊?”
袁園狀似害羞道:“我啊,節目準備的很簡單的,真心話大冒險,我卡片都準備好了,到時候讓幾個人上去抽幾張問我就行了……”
藍雙無語,如果將這些卡片都搬到臺上,讓主持人抽,然後下面一個同學一個同學輪下去回答……那多簡單啊,一下子人人都發言過一次兒了,嗯,然後就可以吃飯回家了。
她對這同學會並不是很熱衷,經過這十多年,跟班上的同學們又沒有經常聯繫,即使有什麼感情也早就冷疏了,除卻比較熟的袁園外,藍雙覺得這一班上的人沒有多少她認識的人了。
不過畢竟是以前的同學,這一次聚會說不定這一輩子就一次了,下次不知其他人是在國外趕不回來,亦或是被生活瑣事給纏絆住來不了……唉!如果氣氛再熱鬧點就好了。
紀爍飛伸手在下面拍了拍她的手背,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藍雙無奈地撇撇嘴,表演節目什麼的她壓根就沒有準備,等一下只能現場發揮了,到時候表演什麼好呢?她回過頭來望着紀爍飛,“你想表演什麼?”
紀爍飛支着下巴思考:“嗯……吹樹葉吧!以前在基地跟着教官學的。”
藍雙有點兒恍然,訓練基地當然很無聊,在訓練的空閒跟着教官坐在大樹下吹樹葉,確實很不錯,其實她也會吹,不過吹出來的調調有點兒怪,好像上不去一樣,不過,紀爍飛的表演倒是給了她靈感,藍雙眼睛亮亮的,“彈琴,我要彈琴。”
紀爍飛詫異地一揚眉,“你會彈琴?”
藍雙微笑着點點頭,她所說的彈琴,可不是彈鋼琴,而是古琴,也不知是不是跟她上輩子的身份有關,曾經在片場時,她就給一個演員示範過,結果得到了封昊天的大加讚賞,依他的說法是……沒想到過了一世,她依然那麼天賦異稟,對琴藝還那麼精通。
坐在臺上看着臺上的人表演來表演去,藍雙有點兒倦了,這些同學間不泛有歌喉較好的,或者是跳舞較爲令人驚豔的……但是同樣的事情被很多人做了,下面的看客自然就會覺得無聊了。
不過聽到曾經的兩大才女……林傅俞和葉思萱兩人的鋼琴曲,藍雙倒是有點兒意外,兩人現在的水平可不比專業的鋼琴手低啊,看來這些年她們還是有苦練琴藝的。
在臺上表演彈鋼琴的人不只有她們兩人,還有另外的十多人,不過彈的較好的也只有她們兩個,就好像只是她們之間的比較罷了。
紀爍飛上臺,拿着一片不知從哪裡給扯下來的樹葉,吹起了一首琅琅上口的小調子,那微微尖細的聲音出奇地好聽,他的眼神溫柔地凝視着臺下的藍雙,彷彿在表達什麼情意。藍雙不由得臉一紅,微微撇開臉,餘光瞥光臺上的紀爍飛眼裡笑意快要盈滿出來了。
也許是紀爍飛表演得太精彩了……又或者是因爲大家在後面的情緒比較高……藍雙和紀爍飛由於是最後到場的,所以成爲最後表演的一個,在前面已經看厭了表演的同學們能爆裂出如此熱烈的掌聲,也算是對紀爍飛的肯定。
藍雙抱着一張琴上臺,這張琴是讓酒店經理臨時找來的,但難得的還不錯,藍雙伸出手指在上面調了調音,發現這音色還很清脆,於是一把將之置於面前的木桌上,專心彈了起來。
纖纖細指微微一勾,清亮綿遠的琴音響起,像是泉水擊石一樣叮叮咚咚的清脆入耳,緊接着琴音一轉,似流水般流暢着,很自然又很清晰地流入人們的心裡,讓人感覺全身心的舒爽。
藍雙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起一情景來。
落花繽紛,櫻櫻桃花樹上,一對男女一座一立,男人手中一根玉簫,玉簫通身墨綠,價值不凡,此時,它正被男人握在手裡不停地把玩着,而男人眼睛卻是緊盯着坐在樹下的女人。
桃花瓣落在她的髮梢,她卻猶如不聞,兩隻白皙細嫩的手細撫着琴絃,一串好聽的樂音從她的手裡流瀉出來……
藍雙微微一笑,睜開眼睛,目光往紀爍飛的方向望去,目光觸及他溫柔的視線上卻沒有避開,反而是直直望進他的眸子裡,眼裡的情意怎麼掩了掩不住。
紀爍飛忍住想要上臺站在她身後的衝動,用眼神表達着他的心意。
一曲終了,大廳的掌聲很大,大得震耳欲聾,當藍雙下臺後找到紀爍飛的時候,意外發現一個女人正坐在自己座位上跟紀爍飛說着話,這麼仔細一打量,她發現,這個女人正是林傅俞。
藍雙的臉隱隱地沉了下來,不只是因爲她發現這個女人正似有似無地用身體接近紀爍飛,更是因爲她佔了自己的座位,她可以允許她跟自己坐在同一桌,但不允許她佔了自己的座位。
當然,藍雙此時還沒有意識到這是她的佔有慾,表面上是林傅俞佔了她的座位,所以她才生氣……而事實上,如果藍雙再想更深一層一點的話,那就是……她討厭林傅俞佔了那個正在紀爍飛身邊的位置。
袁園擡眼看到藍雙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目光閃閃發光,但明顯不是興奮的光彩,她心一轉,看到林傅俞對紀爍飛那恨不得直接黏上去似的,一下子就明白了。
“雙雙,過來。”
她朝藍雙招招手,紀爍飛立馬收起臉上對林傅俞的不耐之色,立刻露出微笑來,看得旁邊的林傅俞心中妒忌地冒泡。
藍雙似笑非笑坐在袁園旁邊的空位,袁園這人很有眼力勁兒,立刻就將她的孩子給抱到一旁,笑道:“爍飛,你這是惹雙雙生氣了不成?怎麼不坐到一塊兒,來,我這兒有個位置。”
藍雙心中雖然有些不快,但還是被袁園這話給惹得差點笑出聲來,這就是睜眼說瞎話啊!沒想到袁園這麼黑,三言兩語又讓兩人又坐到一塊兒來了。
林傅俞牙咬得緊緊的,目光兇狠地掃過袁園,袁園假裝沒看到,反而回了她一個燦爛的笑臉。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林傅俞心中再怎麼不快,也只能忍下去,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紀爍飛在桌上拉住藍雙的手搖了搖,湊到她耳邊道:“吃醋了?”
藍雙惱怒地瞪向他,卻見他眸子裡明明亮亮的,好似很高興的樣子,不由得鬱悶了,不就是生個氣,吃點兒醋,他這麼開心是怎麼回事啊……
紀爍飛捏了捏她的手,他心中當然開心啦,藍雙越生氣,不就越能代表她在乎他嗎?一共以來,藍雙掩藏情緒掩藏得很深,深得他幾乎都不敢確定她的感情,即使是她親口說出喜歡自己,他卻依然覺得不夠……
或許,他應該考慮一下老爺子的意見,儘早將她給訂下來,這才能放心!
紀爍飛打着自己的小心思,想得不亦樂乎。
對面的林傅俞見這滿桌子人沒人理自己,只能自個兒找話題,她這麼貿貿然地過來,說只找紀爍飛一個人說不過去,畢竟紀爍飛現在是有主的,無論她說什麼,都不應該避開藍雙,但是她不僅避開藍雙,還讓她碰上了,而紀爍飛又罷明瞭不待見她,她就這麼回去了豈不是太丟臉了。
於是她便拉了拉袁園身邊小孩的小手,親切地摸了摸孩子的頭,笑着問道:“孩子幾歲啦?”
袁園見她態度親切,也料她不會做出對她孩子不好的事情,就乾脆放由她將自己孩子給抱了過去,說道:“孩子有兩歲啦!”
“啊,這麼大啦!”林傅俞大大的眼睛裡滿是驚訝之意,她順了順自己微微卷曲的頭髮,笑得含蓄,“我以爲這孩子只有一歲多呢!”
“呵呵,這孩子皮得很,不如讓我老公抱着吧!”
袁園見她好像不想再繼續抱孩子的樣子,立刻讓她老公過去將孩子給抱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