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女人心機歹毒,連自己的姐姐都可以下毒手,這等黑心的人,看着都倒胃口!”宇文曜跟着應和,一邊扶着看起來異常柔弱的水輕柔,目光歹毒地掃了水悠悅一眼。
連太子都這樣說了,其他賓客更是大膽地議論起來,一個個看向水悠悅,全都是鄙夷譏諷。
攔在水悠悅前面的宇文默一動不動,周身的氣場卻是越發的冰冷起來,“太子,父皇就是這麼讓你來道賀的?”
清冷得一絲溫度的聲音響起,宇文曜愣了一下,臉上劃過一絲難堪,他還未出聲,宇文默已經冰冷接道,“若是父皇覺得自己下的決定是錯的,大可重擬一道聖旨昭告天下,說自己君有戲言,賜婚不過隨口一說!若是不是,那就請他不要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住了,吃驚地看向宇文默。
他竟然敢這樣說自己的父皇,簡直是太大膽了。
水悠悅眉頭微動,愣愣看着擋在面前的宇文默,竟沒由來一陣安心,回神她猛地就僵住了,怎麼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宇文曜臉色難看極了,他完全沒有料到一向溫和的宇文默會爲了水悠悅這個女人,說出這種頂撞自己的話,“父皇並沒有那個意思……”他難堪地說道。
若是被有心人傳了出去,父皇肯定會發怒,所以他不能認。
“哦?那就是太子殿下和乾王,還有你們兩個心如蛇蠍的女人,不滿意本王的這次婚禮,所以來砸場子來了?”宇文默勾起一抹冷笑,即使白布縛住眼睛,被他對上的人,卻感覺如同被他盯着一樣,冰冷恐怖,誰也沒想到宇文默竟然能發出如此恐怖的氣場,彷彿能瞬間將人吞噬了一般。
剛剛還囂張十足的水安璃,也被他的氣場所震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七弟,我沒有那個意思……”宇文曜臉色一陣黑沉,父皇特地讓他來祝賀,他若是弄成兄弟反目,這太子之位也難保了。
“呵……”宇文默怪笑了一聲,語調上揚了幾分,“沒有那個意思?沒有那個意思你憑什麼出手掀了本王王妃的蓋頭?難道你堂堂太子,竟然不知道新娘的蓋頭,只能丈夫掀嗎?還是說,太子你突然醒悟,要跟本王搶王妃不成?”
宇文曜的臉色幾乎難看成了豬肝色,此時他已經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掀了水悠悅的蓋頭了,他不能動宇文默,只得憤恨地瞪了水悠悅一眼,都是這個該死的女人,才害他陷入這樣尷尬的境地。
“默王別太生氣了,我想太子殿下也只是一時玩心起了,纔會掀了三妹妹的蓋頭,想來並非是有意爲之。”水輕柔弱弱地出聲,一副被宇文默給嚇到了的表情。
宇文曜聽到水輕柔爲自己講話,心裡一陣動容,連忙賠笑着臉,“是啊,七弟,我不過是逗逗新娘子,若是出了格,大哥在這裡給你道歉了。”說完,當真恭恭敬敬地朝宇文默施了一禮。
宇文默臉上仍是一點表情也沒有,直接略過了太子的道歉,“看”向水輕柔,“你算什麼東西?本王幾兄弟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
水悠悅聽到這話,幾乎差點就忍不住噴笑出聲了,再看向水輕柔那蒼白得難看極了的臉色,心裡頓時一陣舒暢。
這斯斯文文,纖塵不染的宇文默發起飆來,竟然會這麼可愛。
一旁的宇文乾也看不下去了,上前將水輕柔護在後邊,語氣有些責怪,“七弟,輕柔也不過是看不下去,纔出聲勸說一句,難道你當真要爲了水悠悅這個醜女人,跟我們兄弟二人,還有所有人都鬧僵嗎?”
“醜女人?”宇文默冷哼了一聲,“乾王,若不是你,悅兒可不會傷了額頭。”
宇文乾臉色一沉,嫌惡地掃了水悠悅一眼,咬牙切齒道,“若不是她撲上來,我能推她?”
“呵呵……若不是大姐橫插出來一腳,我會被絆倒朝你摔去?若知道是你,我就是臉朝下栽到地上成了超級無敵醜八怪,也絕對不會倒你的方向,簡直能噁心死我。”水悠悅幾步上前,站在了宇文默的旁邊,揚着下顎不屑加厭惡地看着宇文乾。
空有一副好皮囊,骨子裡都腐爛了的男人。
宇文默微微一怔,輕側頭似乎朝水悠悅“看”了一眼,嘴角因爲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再“看”向氣得面色鐵青的宇文乾時,卻又面無表情,“原來這心思歹毒極了,醜陋極了的人,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的水輕柔呀。”
“我……我沒有。”水輕柔眼中恨意一閃而過,眼中迅速噙滿水霧,纖柔委屈地掃了一眼宇文默,又可憐地看向宇文曜和宇文乾兩人。
她這個大姐,演得可是一手好戲。
不過顯然她碰錯了對象,“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嘴臉,本王就是看不見,光聽着聲音都覺得噁心!”
宇文默一陣冷喝,面色冰冷地一“掃”大廳裡的所有人,聲音清冷中帶着幾分森寒,“若是真心祝福本王和悅兒的婚事,那本王歡迎各位留下,若是別有用心,全當來看戲看笑話的,那就請滾出默王府!悅兒是本王的妻,欺她,瞧不起她,就是欺本王,瞧不起本王!本王這默王府,可容不下這樣的人!”
說完,宇文默轉身輕輕拉起亮晶晶看着他的水悠悅,“走,這裡空氣不好,咱們入洞房去。”
水悠悅臉上莫名一紅,瞥見宇文曜等人一個個難看極了的臉,只覺得歡快極了,點了一下頭,便跟着宇文默一起,甩了他們一羣人一臉子,走出了大廳。
這對新人一走,大廳裡頓時一片寂靜,一個個大氣不敢出一聲。
畢竟,太子和乾王的臉色,黑得太可怕了。
宇文曜幾乎氣得想砸東西,偏偏還有賓客在,他需要維護自己太子的威嚴,他嘴角強扯乾笑,“諸位繼續,我這七弟新婚燕爾,難免會小心眼些,果斷時間就好了。本太子還有事,就奉陪了。”
說完,他扭頭心疼地看了一眼強忍着委屈不讓自己落淚的水輕柔,心裡對水悠悅的憤恨更多了一分。
宇文曜帶着水輕柔一走,宇文乾也沒有留下,水安璃更是不敢留下來,這幾個人一走,其他賓客匆匆忙忙吃了東西,意思意思之後,也一個個走得乾淨了。
一場喜宴,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
後院通往新房的路上,卻是傳來一陣暢快的朗笑聲,“宇文默,我今日才發現你有趣得緊呢!這噼裡啪啦罵的,我這聽着的人,都覺得暢快極了!”
“哦?難道你之前覺得我不有趣?”宇文默此時哪裡還有在大廳裡森寒恐怖的模樣,嘴角勾着淡淡的微笑,已然恢復成了那纖塵不染的溫柔模樣。甚至都不自稱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