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蘇北落話音未落,身後的空間已徹底崩塌,周身一冷,眨眼之間,她與墨瀾淵便又回到了那陰冷的護城河中。
眼前一片強光,像是宇宙爆炸一樣酷炫,然後那強光一收,化作一片指甲蓋大小的青玉,在護城河中浮浮沉沉。
“叮-”蛋疼的是,那青玉不過眨眼之間,便化入了蘇北落的丹田之中,緊挨着她的元靈花而落-
蘇北落當即一身冷汗涔涔,這是幾個意思?一座墳跑到她身體裡了?別特麼逗姐好麼?
一想到她的身體裡可能住着那麼噁心的血屍,蘇北落整個人都不好了。
墨瀾淵幾乎是來不及阻止那片青玉化入她的丹田之中,出手之時,卻已晚了。
於是在這護城河中,兩人小眼瞪大眼,然後最慫包的蘇北落開始抱大腿了,抓着他的胳膊不放,可憐兮兮的問道,“淵淵,我會不會掛了啊?”
墨瀾淵扒拉下她的爪子,故意與她保持了距離,冷酷酷的說,“不會。”
擦,墨瀾淵這貨簡直翻臉比翻書還快啊!剛剛還對人家又戳又抱又扛的,轉眼間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啊!
啊呸,咋覺得哪裡不對勁?
“那不行啊,身體裡住了一隻血屍,這是分分鐘作死的節奏啊。”蘇北落哪裡肯依,一副勞資非要抱你大腿的模樣。
墨瀾淵沒再說話,該死的,見她一副故意賣萌賣蠢的模樣,他竟是覺得—少女,反差萌不要太大哦!
墨瀾淵黑着臉,不敢看她,好像生怕自己定力不足,一個不小心就被她勾搭走了,還在青霄國苦苦等他的小猴子該怎麼辦?
紅眸掃了周圍一眼,他也不回覆她,渾身黑霧繚繞,護城河中虎視眈眈準備靠近的食肉魚,幾乎瞬間被嚇尿了,紛紛逃命似的狂奔。
墨瀾淵幾乎掃都沒掃它們一眼,帶着蘇北落破水而出。
太子東宮處,一衆人只覺得渾身汗毛倒立,那強悍的威壓壓的他們心口一甜,意識幾乎在剎那間模糊,根本看不清護城河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連墨瀾淵和蘇北落的影子都未看見,兩人便已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蘇北落被他抱着,莫名的覺得大腦有些昏沉,竟生出幾分睏意來,大概是她今夜消耗的力量太多了,這具身體畢竟也才只有七歲,終歸還是個孩子,不大承受得了這樣的強度。
懸崖,茅屋,星空,這是墨瀾淵每次元念神識迴歸後,醒來所住的地方。
上一次帶蘇北落過來療傷便是此地。
他一路上都黑着臉,好像蘇北落欠了他幾百萬似的,紅眸卻不敢多看她一眼,星空之下,御風而飛,動作卻莫名的輕柔很多。
此時他是抱着蘇北落的,這小傢伙好像累極了,竟趴在他的肩頭睡了起來。
耳邊是她均勻的呼吸聲,夜風捲起她的發,繚繞在他的臉上,癢癢的,香香的。
墨瀾淵抱着蘇北落的手,莫名的就收緊了,他想,小猴子大概也長這麼大了吧?
她現在會是什麼樣呢?
當年他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個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的小嬰兒,那雙眼睛,會不會和眼前這個小傢伙相似?
星耀大陸,異色眼睛的人很多,一雙墨藍色的眸子本也不奇怪,但他偏偏就覺得,小猴子也應該長成這樣呢?
墨瀾淵想他一定是瘋了,到底是瘋魔到怎樣的地步,竟然希望這小傢伙和小猴子若是同一個人就好了-
她們,又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也不知道那隻沒心沒肺的小猴子如今過的怎麼樣了,他在青霄,身不由己,再堅持幾年,待他能去青霄國了,就一定帶她走-
這是他墨瀾淵承諾過的,一生作數。
“唔-”蘇北落趴在他的肩上,睡的莫名的安心,此時她忍不住呢喃了一句,小腦袋偏了偏,從左臉換到右臉,繼續趴在他的肩上睡。
墨瀾淵終於是沒忍住,低頭悄悄看了她一眼。
滿臉黑斑,醜哭了,偏偏她還嘟着一張小臉,也不知做了怎樣的夢,脣角掛着亮晶晶的口水,她好像在笑,笑的很甜很甜。
墨瀾淵一顆心莫名的就軟了下來,將她抱進了茅屋裡。
簡單,乾淨,只有一張牀。
對於有潔癖的墨瀾淵來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扒了蘇北落一身髒衣服,再將她扔到牀上。
這傢伙睡的像頭死豬一樣,他那麼大的動作她都無動於衷,墨瀾淵都懷疑她跟在太子東宮的時候,不是同一人了。
霸道起來強的把人嚇尿,沒心沒肺起來簡直雷打不動。
看她一身髒兮兮的,某淵的潔癖又發作了,將她在牀上放好,準備去弄點水來給她擦擦。
他前腳剛一走,痞子蘇就詐屍一樣從牀上彈了起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他的背影,糯糯的道了一句,“唔,淵淵-”
墨瀾淵一怔,邁出的步子停在原地,是呵,他還不知道這小傢伙究竟爲什麼不怕死的到東宮來找他,又問什麼一直淵淵的叫個不停。
在這世上的十三年裡,還從未有人如此叫過他-
“淵淵,去哪裡?”蘇北落睡的腦子有點糊塗了,小身板往牀裡面一滾,伸出小手就拍了拍自己身邊牀上的空地,說道,“天還沒亮,一起睡吧。”
墨瀾淵,“……”
這小傢伙,啥意思?
“身子困的要死,你別走,走了我不放心。”蘇北落見他無動於衷,自個兒卻是哈欠連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會如此之困,此時卻強忍着困帶的睡意,從牀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幾步走到墨瀾淵跟前,拉着他的手,就臭表臉的要他一起睡覺-
墨瀾淵走了她的確不放心,好不容易纔找到他,好不容易看穿他裝傻的本質,她又怎會輕易讓他走?
“你,叫什麼名字?”墨瀾淵依然全程黑臉,卻終歸壓抑不住自己的內心,他不討厭這個小傢伙,總是要知道她的一些事罷。
“你是不是傻-”沒睡醒的蘇北落又揉了揉眼,迷迷糊糊道,“不是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