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落眯着眼,眸中折出幾絲危險的光芒來,幽紅骨,的確是個神秘又聰明的女子。
她在人羣中冷冰冰的注視着幽紅骨,那明明是一張幾乎與她如出一轍的臉,偏偏在她看來,卻是說不出的詭異陰森。
而幽紅骨的目光也一直注視着人羣,她瞳孔散漫,似乎有些放空,不知在看哪裡。
“那些人靠近了,怎麼辦?”但凡出自鬥亂的人,每個人都有一個身份證明的牌子,即便是那些邪修也不例外。
眼見着那些人越來越近,慕容嫣顯得稍稍有一絲慌亂。
在她眼中,靈湖境二重天的境界,相比於前世的她來說,那簡直就是低入塵埃,這點力量真不知道能拿來幹個啥。
“淡定。”蘇北落輕聲說道,抽出一縷元念來,侵入靠近他們一個人的識海中,探查了一番那‘身份證’是什麼模樣。
然後伸手捏了個訣,手心裡便出現了兩張‘身份證’。
‘身份證’上,她叫天雷,慕容嫣則叫滾滾。
鬥亂盡頭這片大陸雖是五大家族佔有的,每個家族勢力卻也有其他的姓,不免出現其他姓氏的元靈師,這些人則被稱爲散修,或者有的稱爲了邪修,不能被劃入正統元靈師範疇。
慕容嫣盯着她遞過來的‘身份證’,忍不住嘴角抽動,好一個天雷滾滾啊。
她還真是被雷的裡焦外嫩的。
暗自又不得不佩服蘇北落這超強的化物術。
憑空變物,這是相當高的術法,這些東西都是元靈力所化的。
這麼說吧,要把虛無縹緲的元靈力化作實體,本就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了,再把這些實體在瞬間打造成自己想要變成的樣子,這……
就算是靈湖境的元靈師,也鮮難有這樣的成就。
一時間慕容嫣看蘇北落的眼神就像是看鬼怪一樣,這丫真心就是個變態啊。
蘇北落不語,隨手捏出來的‘身份證’能不能瞞過那些人的眼睛,她不清楚,回頭看了一眼,整個無望城都被刑天的人封了起來,他的手下都在元念境,很強。
只是蘇北落自然也不是軟柿子,到時候她要是想離開,這整個無望城怕是沒人能難得住她。
眼見着兩個刑天的手下靠近,蘇北落與慕容嫣若無其事的遞出‘身份證’,那兩人還沒來得及仔細看。
便忽聽一聲厲呵,“這個人!”
“怎麼了?”衆人一驚,齊齊朝那聲音的源頭看去。
“呼-”卻只見本就陰沉沉的天空忽然就黯了下來,離蘇北落不遠處,一道虛影刷的一下就飛了出來。
所過之處一片飛沙走石,刑天的手下還沒來得及碰到他,便齊齊化作了灰燼。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刑天的眼中更是毫不掩飾的閃過一抹驚詫。
大概是他想不到在鬥亂還有不將他放在眼中的人!
心中卻又着實的驚詫,連他都沒看清那個人的身影,便只覺眼前一陣寒風捲來,片刻間,一道華麗的潑墨黑色就出現在了眼前。
那個人,渾身上下都涌動着一層冷光,一張醜陋不堪,開裂的泥土面具掛在臉上,卻是說不出的死氣沉沉。
他就在閣樓上停了下來,落在幽紅骨旁邊,站在那裡,不言不語。
“你是什麼人?好大的狗蛋!竟敢如此冒犯紅骨小姐,還不快滾!”驚詫之中的刑天,手中收起的戰戟刷的一聲又飛了出來,話落便狠狠的朝眼前詭異的泥土面具人砍去。
幾乎是條件反射,眼前這個面具人,不知是怎麼回事,竟讓他有種從心底裡發寒的感覺。
“邢家日月閣,閣主。”他一戰戟揮下去,那人的身影竟當場就消失了,而後刷的一聲又出現在幽紅骨身旁。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他低低的聲音便顯得格外的清晰。
“邢家的人,日月閣主,那個專門抓少女煉爐鼑的變態?”身份一曝光,所有人都議論紛紛起來。
一個三級勢力的邢家閣主,竟然當場來跟邢家少主搶女人了,這不是啪啪打臉麼?
這位日月閣閣主腦子是被驢踢了吧?怎麼這麼想不開,竟然上趕着來找死?
邢家少主一怒,別說他了,就是他整個日月閣都將化作一片虛無啊。
“那個人-不是?”慕容嫣更是震驚的張大了嘴,果然是她力量還不夠麼?這一路走來,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到這位日月閣閣主在暗中跟着她們啊。
那個人,不!雖然說只是一個三級勢力的主人,但單從他身上現有的力量來說,那絕對是將刑天壓制的屁都不敢放一個出來的節奏。
蘇北落收起手中的‘身份證’,眸裡閃出一抹冷光來。
這個人,一直在跟蹤着她。
因爲什麼?幽紅骨?
看起來卻又不太像。
“你是誰?”閣樓之上,美若天仙的紅骨小姐被半路殺出的日月閣閣主挾持了。
她卻面不改色,面紗下的脣角微微扯出一抹上翹的幅度來,“大庭廣衆下挾持我,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哦。”
她輕輕的說着,好似在好心提醒着這個人。
是了,她心中也是有些詫異的,刑天的力量在鬥亂五大家族年輕一輩裡,絕對是頂尖的,可是在這個人面前,卻完全不夠看了。
他既有那個膽子出現在千人前,想必也有那個本事完好無損的離開。
“你是什麼人?”那人懶得回答第二遍關於身份的問題,只是輕輕的往幽紅骨跟前一站,便讓她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左邊天堂,右邊地獄,這個男人就像是要將她拉入地獄一樣,不知爲何,他的身上,似乎渲染了一層淡淡的她說不出的陰森。
“閣下真是風趣,世人都知道,我是無望城城主的女兒,名幽紅骨。”聽他這樣說,幽紅骨當即淺笑一聲,卻不露齒,大家風範十足。
“閣下別告訴我,你挾持我就爲了確認我的身份?”
“氣息-”那人冷嗖嗖的吐出兩個字來,伸手一把便抓起幽紅骨的手腕,白皙如玉,晶瑩如藕,冰冰涼涼的,沒有半絲溫度。
這氣息不對,她的身上,爲什麼會有獨屬於蘇北落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