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整個棺槨都開始異動了,只聽最外層的棺槨蓋子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棺槨裡,那人影冷漠的將慕珏的衣裳丟在一邊,之間慕珏的衣服裡,只剩下一堆長髮。
“三千煩惱絲入輪迴,你倒也有點用。”棺槨裡的東西陰冷的說道,他一身光芒大作,想要強行衝破棺槨的束縛。
“刷刷刷-”剎那間,一大朵墨色之蓮從棺槨蓋上射了出去,折射在漫天星辰之下,顯得詭譎又淒厲。
“星辰轉變,日月相遇,陰都蓮生,邪帝歸來-”墨蓮之中,一道黑色的虛影又化了出來,那虛影似少年的模樣,從墨蓮之中降落,刷的一聲站在棺槨之上,狠狠的將異動的棺槨壓了下去。
蘇北落一行隔着老遠也能感覺到那強大的衝擊波,本就破碎成渣的島嶼再一次被粉碎成了齏粉。
“到現在還想阻我?皇邪,你也太將自己當回事了!”棺槨裡,將慕珏吞噬殆盡的身影直直的坐了起來,只見他蒼白的手狠狠的扒拉在棺槨之上,竟是生生將棺槨蓋子一點點給掀開來。
剎那間,血月之光傾斜而下,整個棺槨紅的像是要燃起來了,而那火紅幾乎呈出半透明的樣子來。
蘇北落一行人清清楚楚的看見棺槨裡的那個東西一點點爬了出來。
他有着一頭暗紅色的長髮,原本漆黑的雙眸在血月之下也被染成了詭異的血紅,依然是半點眼白都沒有,俊美的臉頰上佈滿了血紅的圖騰,那圖騰像是燃燒起來了,將那張臉點綴的極爲詭異。
一身大紅色的衣袍上繡着暗金色的圖騰,衣服像是喜服,款式極爲的古老,腰間和雙肩上有青銅做的修飾物。
過了不知多少歲月,他爬出來的時候,宛如一隻悽豔的修羅。
手指尖細鋒利,紅脣之下露出一點雪白的尖牙來-
整個個人的感覺是陰暗到了骨子裡,蘇北落上一次被棺材裡爬出來的東西驚豔到的時候,還是在絕情山見到屍王的時候。
她從未仔細的看過慕珏長什麼樣,加上在青霄國的時候,那位懦弱的皇帝一直都唯唯諾諾的任由慕九黎拿捏,就算長得好看也並不出彩了。
現在這黑化的模樣……
蘇北落不做評價,畢竟她現在恨毒了這個人,正是因爲他,小淺孃親才遭受了那樣的苦難……而現在他們一行也面臨威脅。
“皇邪,沒想到本帝也有突破封印,重組肉身歸來的一天罷?”慕珏爬出棺槨後,立身於虛空之中,聲音極冷,他大有一副睥睨天下之勢,目光極致的陰冷,伸手化出一道極強的威壓來,直接將虛空中那道從墨蓮之中化出的虛影給打散,“你不過是皇邪的一條狗,還想阻本帝?”
話落,他掌心又是一道力量飛射而出,將那封印了他無盡歲月的棺槨也給毀的稀爛,“真不甘心啊,這破棺竟是封印了本帝這麼多年-”
衆人一臉懵逼,眼前是個什麼情況?
什麼皇邪,什麼本帝?慕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嘖-”對於衆人這懵逼的模樣,他倒是滿意極了,眸光在衆人之中一番搜尋,最後卻是停在了墨瀾淵身上,“皇邪,這麼多年過去,怎麼你都落魄至此了?看來當年耗盡心力封印本帝,你也沒好過到哪裡去啊-”
墨瀾淵眯着眼,他心頭大概隱隱的猜到了些什麼,卻並未說破。
當年軒轅淵與蘇北落在暗語就遇到過那蓮花裡生出的少年……
而那虛影少年對軒轅淵敬重有加……不免會讓人聯想到什麼。
“皇邪……”倒是一直當透明背景的屍王突然念道這個名字……
不知怎的,他的腦子裡隱隱有那麼點片段-
還有一個女子的身影,一襲紅衣眸光似水……
除了蘇鏡月,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來。
“九界……陰都……”最後,他只吐出這幾個字來。
一直在回想中的蠢狐狸被指點了一下,頓時恍然大悟道,“陰都邪帝,皇邪是陰都邪帝的名字!”
衆人,“?”
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墨瀾淵,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如今已是仙域的主宰穹蒼帝君,他怎麼會還有如此牛逼的身份?
九界陰都邪帝?想想都覺得可怕,傳言陰都邪帝生性殘暴,殺人如麻嗜血成狂,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魔頭,可現在看看,淵殿雖談不上什麼大好人,可也絕對不是那種會濫殺無辜之人啊,怎麼看都不像是傳說中的什麼陰都邪帝啊。
衆人現在只覺得一團亂麻,眼前的事情還沒解決,怎麼就又牽扯出陰都邪帝來。
頭上的血月似乎又近了一步,此刻整個仙域都開始慌亂了,人們紛紛盯着那巨大的血月,虛空裡已經不斷又火流星降落,落在仙域各地,將土地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大坑來。
連靈山都不安定了-
大魔王和白蓮難得的聚在了一起,大魔王不知道爲沒有跟着蘇北落和墨瀾淵一起出來後悔了多少次-
白蓮的眼中也難得的露出擔憂的神色來,眼前的情況很嚴峻,這血月的出現想來定是與龍幽古譚有關。
“不知我的心肝兒怎樣了-”大魔王滿臉擔憂卻又無奈,現在再去龍幽古譚,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有帝君在,她不會有事。”白蓮安慰道,怕是連他自己都沒什麼把握。
靈山的好幾處島嶼都已經被血月壓下的火流星給砸毀了,損失不可估量。
大魔王蛋疼的各種踱步,心頭不詳的預感一波接着一波,讓他真真是坐立不安。
而龍幽古譚裡,對峙的雙方也僵持不下去了。
墨瀾淵壓根兒就不想浪費時間,大手一揮,渾身衣發紛飛,身後黑龍出,一聲怒吼天崩地裂。
他本尊還留在原地,身形已經化出了一道分身虛影,腳踩黑龍,手持天龍劍直接殺了上去。
有那麼一剎那,那滔天的威壓竟是比那血月還慎人。
“不管你是什麼東西,都去死罷。”紅眸冷凝,他渾身不帶一絲溫度,天龍劍強壓而下,狠狠的從那東西的頭頂上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