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的這個方法,的確是新奇,可是宮主可知道,現在天啓可是多事之秋。這個方法着實辦下來,首先就是需要人力資金,然後還不知道要費多少時間。如此下來,就是辦得到,也不知道淮江城的百姓暴亂多少次了!”軒轅毅冷着聲,這姬月居然這麼厲害,連這等方法都能想到,這一次卻又讓軒轅曜佔了好處。
現在他只是個沒權的太子,這次他不能讓軒轅曜佔了風頭。
“太子殿下和曜王無需爭論,本宮的話,還沒有說完。考慮到開鑿河道需要時間,所以本宮想到,如果將用在軍備上的火藥用來炸山開路,這麼無論人力和時間,都能夠至少節省一半。”軒轅澈繼續不輕不淡地把話說完,卻招來一連串的倒抽氣聲。
“用火藥來開鑿!”百官們從剛剛聽到引流這個方法,就已經驚訝,現在沒想到還能想到,用火藥來開鑿河道。
只是這麼一來,就不僅僅是省下一半時間,而是不知道節省多少。
“好好好,冷魔宮主果然是位良才,朕佩服至極佩服至極,這事情就按照宮主所言,就由宮主帶着監測使,先到淮江城平定暴亂,繼而開鑿河道,到時候就算夜越真的攻打,朕也不用怕他。”軒轅鱗得意地下旨,將所有事情交給了軒轅澈。
“宮主,不日就讓你出發淮江城,會不會有些倉促呢?”轉而,軒轅鱗又分外的體貼地問。
雖然他和姬月都是交換利益所得的合作,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利益是非常的大,他也倒是沒有吃虧。
“父皇,淮江城不但有百姓暴亂,還有要準備夜越來犯,這事怕是冷魔宮主也未必能夠全部兼顧。”軒轅毅雖然不甘心,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重新不能讓軒轅曜將全部的好處都佔了去。
軒轅曜面色一凝,正想反駁,玉齊瑾卻已經單膝跪下,“玉齊瑾請求皇上批准,讓玉齊瑾跟隨冷魔宮主到淮江城,從旁幫助。”
沒想到阿澈居然這麼厲害,能夠想出這樣的好辦法,但是軒轅毅定然不會這麼輕易放手,他這樣一說,就算軒轅毅想要下手段,他也能夠知道。
“好,准奏,你們就下去好好準備,朕等着你們的好消息!”軒轅鱗笑呵呵的發話。
軒轅曜雖然不滿意,但到了這個份上卻也不好說什麼。
軒轅澈領了命令,早朝也在解決了這件事後結束。
“沒想到宮主居然這麼厲害,一夜之間就想出瞭解決的方法,真是好生讓本王佩服。”踏出殿外,軒轅曜頗爲高興,不斷地讚揚着。
“此事並不關本宮的事,只不過是夫人聰明,告訴本宮可以如此,連用火藥來開鑿河道,也是夫人想的辦法。”軒轅澈淡淡地回話,輕描淡寫地解釋。
“是尊夫人?”軒轅曜稍稍的詫異,居然又是蘇妙靈想到的?
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樣的厲害,連這種事情,都能夠解決。
想着,正好看到從殿內出來的軒轅毅,軒轅曜轉而又道,“夫人果然是聰穎,宮主娶到夫人這樣敏慧的女子,可真是有福氣,讓人好生的羨慕。”
旁邊剛好聽到的軒轅毅,臉色果然的不好,怎麼又是蘇妙靈。
偏偏又是蘇妙靈,如果真的是姬月,他也就算了,可是怎麼老是她,出來壞了他的事。
而且這個女人,她怎麼會懂得這麼多,想當初也是又蠢又笨的一個傻瓜,卻變成了現在能夠解決天啓百年難題的幕後高手?
三日之後,皇上下達的監測使已經到齊,連同軒轅澈他們一同出發淮安城。
出到城門,玉齊瑾已經在城門處守候,而玉子雪跟在旁邊,焦急地瞧着要蘇妙靈他們的馬車。
“靈兒。”到了城門處,玉子雪一看到蘇妙靈,就大喊了聲,然後跳下馬車。
“看到你,我就更想跟着你們一起去淮江城了。”玉子雪看着好久沒得見面,沒有音訊的蘇妙靈,這回終於見着,總算是放心了。
“此去淮江城並不是玩樂,雪兒怎麼也想去了呢?”蘇妙靈在這不停地給拜託交代着,玉子雪也只是在點點頭。
她已經知道淮安城的事情,也是靈兒纔有這個能耐,能夠想出辦法解決淮江城的水禍困難。
“這事就算你不說,我也是知道的。你這次走,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還是要多多寫信,別讓我們擔心。”玉子雪也在叮嚀,“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還是趕緊上路吧。”
兩人依依拜別,然後衆人的馬車緩緩而動,慢慢地往着淮江城出發。
一直走着,沿路上陸續比他們先前進京的時候,多了更多拖家帶口要遷徙的百姓。
而且越往淮江的方向去,感覺暴亂的更多,老百姓越加的面色灰黃,骨瘦嶙峋。
“宮主,夫人,我們在臨沂城稍作休息吧。”連日趕路了五天,終於已經差不多能夠達到淮江城。
聽了玉齊瑾的話,蘇妙靈和軒轅澈都點點頭,三人一起走進臨沂城一家尚算高級的客棧。
“幾位客官想要點些什麼?”忙碌的店小二一看到有客人,依舊立刻奔了過來,幾下將茶倒好,然後熱情地問道。
“隨便來幾個招牌小菜,至於其他就由你決定吧。”蘇妙靈吩咐着,目光卻流轉在外面來來往往的臨沂城百姓之間。
這城的百姓還好,就不知道到了淮江城,那些人會如何。
“來到這裡,就感覺這麼的亂,如果到了淮江城,不知道那是怎麼一番景象。”玉齊瑾順着蘇妙靈的目光看去,然後嘆道。
時局暴亂,還要加上天災,這苦了的倒是天下百姓。
“用你所能想到的慘,卻想或者就差不多了。”玉齊瑾自小生活在繁華的京城,也從來沒有見到過所謂的天災,他怎麼想象怕也是想不出來。
天災,那是百姓們如同螻蟻一樣,爲着生存掙扎,煎熬,那種景象,不是一句太可憐了能夠表達的完。
“放心吧,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極盡的黑暗過後,一定是一番光明的景象。”軒轅澈淡淡地開口,如今天啓各種弊端呈現,纔會有這種天災之後,百姓無處安生的暴亂。
兩天之後,蘇妙靈來到淮江城,此時城門沒有任何守衛,而且城裡面也非常蕭條凌亂,走過街市的大多都是病弱的老人,要不就是看起來相當窮困潦倒的百姓。
“這裡怎麼會變成這樣?”看着這破敗的景象,衆人的臉色都一沉,而玉齊瑾正欲下馬,卻被蘇妙靈叫住。
“冷梟,讓衆位大臣留在馬車裡面,先不要出來,也不要進城,侍衛在旁邊保護着。”蘇妙靈注意着周圍的人,其實從在淮江城方圓百里的時候,就沒看到什麼人,就是鄰近的村莊也沒有幾個人影。
“靈兒,發生什麼事了。”軒轅澈不解她爲什麼這樣吩咐,現在不是應該立刻進城,然後找知縣商量處理淮江城的事嗎?
“你不記得了嗎,淮江城是有暴亂的,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分明不像是有暴亂。”這邊想着,蘇妙靈看到剛剛有幾個離開了的人突然出現了,接着一堆黑漆漆的身影出現,朝着他們走來。
“糟了,暴亂出現了!”蘇妙靈這一句糟了,引來了衆人全部的注意力,玉齊瑾凜神,騎在馬上注意着不停地朝他們走來的淮江城百姓,手放在劍柄上,手心卻已經潺潺的冒出汗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蘇妙靈纔剛剛發現不對勁,這些人就開始暴亂了?
可是淮江城的知縣在哪裡,居然任由這些事情發生而不管?
“怎麼會這樣,他們想要幹什麼?”軒轅澈也顯然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景,一個個人,都好像死士一般,個個雙眼無神,渾身沒有力氣,只是一味地往前面走。
“這是最可怕的暴亂,這些百姓已經被逼得絕望了,所以他們現在無論看到什麼,只要是人,陌生的人,都會過來,搶掠殺。”蘇妙靈頗爲緊張,怕是等一下全部一起來,生撕了他們都有可能。
軒轅澈一聽,立刻十二分的警戒,沒想到這一趟來淮江城,居然還是這麼嚴重。
“你們要做什麼,我們是京城派來幫你們的欽差,你們現在停下來,好好的聽我們說。”玉齊瑾的馬也已經退出了城門,可是這些人還是沒有停止的打算,腳步不快不慢,神情一如開始。
“看到他們穿的了嗎,他們有馬有錢還有吃的,不要再等了,我們這就過去,把他們的東西給搶來!”不知道哪裡發出的陰陽怪氣的聲音,被他這樣一說,所有的人全部都加快了腳步,幾乎是瘋狂地朝蘇妙靈他們奔過來。
“他們已經瘋了。”蘇妙靈看着這些情況,手緊緊地握着,現在要怎麼辦,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們冷靜下來?
“走,我們快走,退到淮江邊。”蘇妙靈腦子一亮,只能搏一搏了。“讓騎馬的侍衛在這裡擋着,然後我們全部退到淮江邊。”
玉齊瑾雖然不蘇妙靈爲什麼這樣說,但都點點頭,一行馬車和押着糧食車子都一起退了到江邊。
而淮江城很多地方都被淹了,所以江邊其實就在不遠處,馬車停下來,蘇妙靈看着後面的幾車糧食,那是先前想到的可能會用到,所以一起帶來的,現在果真是用得上了。
“各位父老鄉親,我們是來幫你的,你們冷靜一下。”蘇妙靈揚着聲音,儘量大聲地吼。
可是那邊已經發狂的人根本不理會她,一味的瘋狂地衝撞着。
“既然你們不靜下來,好,你不給我們活路,我們就一起死!”說着,拿起劍狠狠地地將一袋白米切開,然後白花花的大米全數地流入江水裡面。
那邊的人看着,立刻停了下來,想動,卻都不敢動了。
“這些都是爲你們準備的糧食,我們來得急,並沒有全數帶來,但是接下來,會一車一車的往淮江城送過來,只要你們相信我,我們可以一起共進退!”蘇妙靈讓冷梟拉回半袋白米,然後朝着一幫淮江城百姓,用力地喝說。
自古以來,天下百姓都爲了生存而不斷地努力,不斷地掙扎,不斷地堅持。
蘇妙靈看着他們,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天災無情,更無情的是這不公的世道,逼得他們如此走投無路。
軒轅澈見狀,走過來緊握着她的手,給予她無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