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媽,我知道的,我又沒做什麼,您至於這樣兒麼!”吳悠急忙攬過董青蓉的手臂,笑嘻嘻的打斷她的話說道,心裡卻是一陣悶堵感,媽媽,縱然有些事情,無法再如您和爸爸所希望的那樣繼續下去,我也不會放棄這條還未成形的小生命,您不知道能夠再次的得到上天的眷顧,我有多麼的感恩,多麼的慶幸,我怎麼捨得啊,只是希望到時候,你們不要對我失望,不要因我傷心,就好。
到了第二天中午,吳悠決定曠班半天,她的確要去好好的檢查一下,這幾天來本就噁心的吃不下太多東西,而且總是吃什麼吐什麼,這樣下去,的確不行。
剛收拾好東西,手機鈴聲便響起,她看着那個陌生的來電顯示,疑惑的接了起來:“你好。”
“是吳悠麼?”那邊的女聲有些耳熟,雖是問着,語氣裡卻是肯定。
“您哪位?”吳悠在腦際思忖着什麼時候聽到過這個聲音。
“我是方以柔,可以見個面麼?”
“好,雅·茶座,今天下午三點。”吳悠只一頓,維持一貫的利落瀟灑,報了地名,掛斷電話的瞬間她也終於想起在什麼時候聽到過這個聲音,她出車禍的第二天清晨,打給趙子衿的那通電話,就是這個女人接的。
脣角微微勾了勾,看了下手腕上時間,不到一點,檢查完身體再回來還來得及。
也好,總是要見的,她不約她,她也打算在身體穩定些後找她的,只是,這麼快啊,便等不及了麼?
……
恍恍惚惚的坐進駕駛座,想着方纔那位婦產科大夫的話,吳悠的表情凝重了幾分。
——吳小姐,您真的打算要這個孩子麼?
——當然。
——可是依您目前的身體狀況,孩子的情況不太樂觀,您最近是不是經常小腹隱隱的疼痛。
——嗯。吳悠的眉頭不自覺的蹙起。手心卻是沁出幾分博汗。
——這是胎兒容易流產的先兆。
——沒什麼辦法麼?上次我就告訴過您了,想必您應該知道我身體的情況,這個孩子,我,很珍惜。
——我只能說是盡我最大的努力,但是結果我無法保證,因爲您的子宮壁受過那次創傷後已經太薄,不容易坐胎,所以……女醫生很是爲難的語氣。
吳悠也已然聽得明白,點點頭,旋即問道:我需要做些什麼?
——在家靜養,一直到胎兒五個月後情況穩定些再說。
——謝謝,我會注意。
電話響起,吳悠接過,叫一聲:“媽媽。”
“怎麼?查出結果了麼?”董青蓉的語氣裡有幾分期待。 ●тт kān ●¢o
吳悠深吸了口氣兒,笑道:“媽,我這次糗大了,擺了一個大烏龍,哪是什麼懷孕啊,我是吃壞了肚子,腸胃炎了。”握在身側的手卻是緊緊握成拳頭,指甲嵌進掌心,細緻而綿密的疼痛。
“真的?”董青蓉有幾分失望,哎,明明昨晚那樣子就是像孕吐的嗎,不過轉念一想,悠悠的胃一直不太好,便叮囑了一番要她好好養身體之類的話,方纔掛了電話。
而吳悠看一眼時間,已經兩點,想了想,便發動車子,離開了醫院。
到達雅茶座的時候,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吳悠便在侍者的引導下坐到了五號桌,連墨鏡都未摘,就那樣看着窗外的車來車往,人流交織,忽然想起她和趙子衿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裡,在這張座,忽而脣角勾起淡淡的嘲諷,這算是有始有終麼?從哪裡開始,從哪裡結束!
外面走過幾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盯着她瞧了好半晌,旋即陸續走進了茶座,直接奔着她的座位而來。
“請問,您是方以柔小姐麼?我們很喜歡你的舞蹈呢,幫我們籤個名好麼?”語氣裡是滿滿見到偶像的欣喜和崇拜。
吳悠微怔,收回看着窗外的視線,打量着立在自己身邊的幾位女孩,而後摘下墨鏡,脣角一勾:“抱歉,你們認錯人了,只是,我……跟她長得很像麼?”
“額?”女孩甲一愣,旋即滿面的不好意思:“對不起,小姐,我們真的認錯人了。”
旋即幾人接連道歉,而後快步離開,邊走還邊議論着什麼。
——哎,好丟人,你怎麼能認錯了呢?
——可是方纔她帶着墨鏡的樣子那輪廓真的很像哦,不過,摘了墨鏡,就不像了,她的眼睛好漂亮。
——嗯,真有氣質,我覺得她長得比方以柔漂亮。
——我還是覺得方以柔漂亮,說話也溫柔好聽。
——切,你自然是喜歡溫柔型的,但是我瞧着這位小姐漂亮些,而且好有範兒呢。
竊竊議論的聲音漸漸遠去,看着那抹朝着自己走近的身形,吳悠脣角的弧度更是上挑了幾分,可是面上卻無半絲笑意,趙子衿,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只見了四次面,你就提出了求婚,原來,如此……
“吳悠,你好。”方以柔衝着面前的女子微微點頭,而後落座,姿態稱得上優雅。
吳悠打量着面前的身形,面上掛着淡淡卻疏離的微笑,不記得從哪裡看過一句話,說女人的某些氣質是可以後天培養的,比如走路說話用餐的形態,但是有些氣質卻是天生就帶着的,比如秦曉樂她們常說的吳悠身上的那種飛揚和驕傲的公主氣場,再或者,現下對面這位女子的溫柔和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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