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白慕寒剛坐定，石靜後腳跟入，彷彿一直在等着他出現。
感覺到石靜有話要說，白慕寒暫時將手頭工作放下，擡頭問了句，“怎麼了？”
“總裁，我想請一個長假。”石靜回道。
白慕寒心生疑惑，不明白爲何石靜突然要請長假。因爲在他心裡，石靜一直是個實打實的女強人。有時候工作強度太大，他有心照顧她，然而，她根本不需要。
這段時間公司雖說比較忙，但也沒有累到需要請假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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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套用一句網絡流行語‘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雖然聽起來有些搞笑，但我真打算出去轉轉。我覺得自己太過注重工作，忘記了人活着最根本的是快樂。我想找回生命的意義，找到不一樣的自己。”石靜微微一笑，完美的說辭天衣無縫。
她眸光清澈，言語懇切，像是真的要放下一切，好好沉澱自己。
白慕寒想了想，也覺得讓石靜離開一段時間比較好。於是便批了她一個月的假期，讓她好好放鬆放鬆。
代替石靜上崗的自然是阿進，阿進應該是當備胎當習慣了，樂呵呵地跑前跑後。
交代完一切，石靜趕回家。她已經打聽好了醫院，手術定在兩天後。
腹中的胎兒有一個多月了，可完全看不出小腹隆起的痕跡。她感覺不到任何的胎動，自然也不覺得自己是一位母親。
她恨透了那個意外，連帶着將那份恨意盡數撒在孩子身上。
石靜重重地嘆了口氣，剛準備進房間休息，耳邊卻傳來有規律的手機鈴聲。她一看來電顯示，是柳曼瑤。
她接通電話，柳曼瑤開口便道：“石靜，我不打算跟你合作了。你不用給騰遠投資，我也不會幫你對付唐曉晨。”
“發生什麼事了？”石靜雙眉緊蹙，手不自然地握起。
柳曼瑤的呼吸有些重，情緒不大穩定。她似乎懶得跟石靜多說，直接開門見山，“白慕寒已經派人着手調查，如果我再出手，他很容易查到我身上，到時候得不償失。”
“我沒想到你的膽子這麼小，你有沒有想過，放棄合作，騰遠可就撐不住了。”石靜語氣裡帶着嘲諷，似乎是料定柳曼瑤會回心轉意。
但生活處處充滿意外，柳曼瑤回絕了石靜所有的誘惑，還三令五申，讓石靜不要再聯繫她。
石靜想不通爲什麼，而柳曼瑤和趙丹彤已經陷入了極度恐慌之中。
柳曼瑤頹然得坐在沙發上，雙手抱着抱枕。趙丹彤往她身邊挪了挪，柔聲安慰，“瑤瑤，相信媽媽，一定不會有事的。”
“媽，事情真的很嚴重。白慕寒的能力你不是不知道，萬一他查到我們身上，不光是公司，人身安全都沒保障。”柳曼瑤長吁一口氣，抓住抱枕的手很用力。
石靜第一次給她打電話時，她就沒打算跟石靜接觸。也是因爲母親不停勸說，她才答應石靜的交易。只是沒想到，白慕寒會如此重視唐曉晨。明明已經分手了，卻始終派人保護。
“媽，我早就跟你說過。既然白慕寒摻合進來，我們還是自保最重要，你偏不聽我的，派人去對付唐曉晨。這下好了，反叫人抓住了把柄。”柳曼瑤煩躁了看了趙丹彤一眼，急得不知所措。
相較之下，趙丹彤卻淡定許多。畢竟年長，又見過大世面，趙丹彤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柳曼瑤強。
“瑤瑤，你不要自亂陣腳，現在還沒查到我們身上。接下來，只要我們不干涉這件事，等風頭過去，沒人知道是我們做的。”趙丹彤微微眯着眼，全身散發出狡猾的氣息。
柳曼瑤賭氣，不再開口。忽又想起什麼，忙問道：“白慕寒抓住了兩個人，他們倆會不會將我們暴露了？”
“不會的。如果我們已經暴露，白慕寒早該採取行動。更何況那兩人什麼都不知道，知情的人已經再也不能開口了。”趙丹彤嘴角微微上揚，極具危險氣息。
柳曼瑤一時間沒理解，皺着眉頭看向身邊，“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私底下約見了刀疤男，在他的酒中摻入了大量高純度的白酒。他喝完後醉得不省人事，而我把他放在了大馬路上，親眼看他被車撞死。”趙丹彤說着，嘴角那一抹恣意的笑無限放大。
柳曼瑤聽得心驚膽寒，臉色煞白。她蹭的一下從沙發上起來，往後連退好幾步，“媽，你殺人了。”
“媽沒有殺人，人不是我撞的。”趙丹彤聳聳肩，彷彿一切真的與她無關。
柳曼瑤的神智已經接近崩潰，她從來沒想過殺人。即便石靜讓她對付唐曉晨，她也只是打算給唐曉晨一點顏色看看，從未動過殺人的念頭。
如今，她母親身上竟然背了一條人命，聽起來真是心驚膽寒。
“瑤瑤，你怎麼了？”趙丹彤見柳曼瑤臉色不對，上前就要扶她。
柳曼瑤下意識地躲開，伸手打掉趙丹彤的手，“不要靠過來，我害怕。”
“瑤瑤，我是媽媽，你怕什麼？”趙丹彤眉頭緊皺，滿臉不解。
柳曼瑤大口大口穿着粗氣，整張臉已經接近扭曲，“你是劊子手，我怕你。殺人是要償命的，你知不知道？”
“瑤瑤，媽已經解釋過了，我沒有殺人。”
“人雖然不是你殺的，但你敢保證自己沒有責任。就是因爲你想殺他，所以才促成這一切。媽，我不想殺人，我只是希望能維持現在的生活狀態。”柳曼瑤蹲下身體，雙手緊緊抱着頭。
她雖然驕傲自滿，但從來沒把人命當草芥，她也沒想過自己的母親竟然如此狠辣。明明害死了一個人，卻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瑤瑤，現在一切都好了。只有刀疤男死了，白慕寒才查不到我們，我們纔不會有危險，媽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趙丹彤小心翼翼地靠過來，伸手抱住柳曼瑤。
柳曼瑤渾身瑟瑟發抖，她一言不發，內心卻是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