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屢次想開口,但見白遠風一身貴氣,到嘴邊的話還是嚥了回去。
白遠風看似是在吃飯,卻也掌控着大局。但談婚論嫁爲時尚早,更何況,有白家的詛咒壓着,他更不能隨意許諾。
所以,唐忠強和劉雲不說,他也不開口提這茬兒。
白慕寒見氣氛尷尬,主動給劉雲和唐忠強夾菜,“叔叔,阿姨,你們不要太見外。”
“是啊,就當在自己家,隨意就好。別一看到我就繃着臉,我也沒那麼可怕吧?”白遠風爽朗一笑,僵硬的氣氛這才稍微緩解。
劉雲一向自來熟,有了白遠風這話,便大着膽子舉杯,“現在叫你親家不適合,叫你大兄弟更不合適。總之,不管怎麼稱呼,都請你多多擔待我這個寶貝閨女。她在家沒規矩慣了,到了豪門大戶難免出紕漏,千萬別笑話她。”
“這是哪裡的話。”白遠風起身,舉杯相迎,“曉晨性子爽朗,有什麼說什麼,我很喜歡她。”
聽到這話,始終在旁沉默不語的唐曉晨終於有了反應。
她第一次得到白遠風的誇獎,心裡高興得很,雖然其中有敷衍她父母的成分。
劉雲的酒敬完,唐曉晨知道自己也該回敬一杯,作爲剛纔白遠風誇獎她的答謝。
她嘴上功夫雖不能說十分厲害,但也不至於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可見到白遠風,她堪堪舉着酒杯,想了半天,只說了一句,“謝謝白叔叔的招待。”
白遠風笑着搖頭,滿目慈愛。
尷尬的氛圍得到緩解,衆人有說有笑,不再你看着我,看着你,一句話不說。
劉雲在白遠風面前將唐曉晨的陳年糗事全都說了一遍,唐忠強話不多,卻字字珠璣。
唐曉晨沒有攔着他們,雖然覺得挺丟臉,還是讓他們說完。
因爲她知道,爸媽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告訴白家人,她自小在雞窩裡長大,即便飛上枝頭成了鳳凰,也還是有諸多缺陷,希望大家都能包容她。
唐曉晨默默地聽着,由衷的感謝老天爺給了她這樣一對可愛的父母。雖然更多的時候是互相擠兌,但心裡對她的愛超過了任何人。明明還沒結婚,她竟有種出嫁的感覺。
劉雲說到動情處,拉着唐曉晨的手,將她的手交到白慕寒手裡。
“慕寒,阿姨不求別的,只要你能讓寶貝幸福就行。”劉雲眨了眨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
白慕寒緊握着唐曉晨的手,鄭重點頭,“放心吧,我會傾其所有給她幸福。”
有了這話,劉雲自然再放心不過,又開始誇唐曉晨眼光好,找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男朋友。
晚宴過半,大家已經徹底放開。尤其是唐忠強,幾杯白酒下肚,已經開始昏昏糊糊,抓着白遠風說個沒完。
白遠風向來寡言少語,被唐忠強一帶動,竟也說了半天。
唐曉晨咬了咬脣,在白慕寒耳邊低語,“我爸喝醉酒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要是再不上前攔着他,他估計能說到明天早上。”
“我覺得挺好的。”白慕寒高興得很,大概是許久沒見過白遠風說這麼多話。
不光唐曉晨和他的性格互補,她父母的性格正好跟他父親互補,這才熱鬧嘛。
“我跟你說,你別看養魚簡單,這其中門道多着呢。你要是養的不好,十有**虧錢。”唐忠強拍拍白遠風的肩膀,頗有一副大哥的架勢。
劉雲一聽到“魚”這個字,急忙將唐忠強的嘴堵上,“寶貝,你爸喝醉了,今天就到這吧。”
“接着說,沒關係的。”白遠風溫文爾雅的起身,正準備扶唐忠強一把。
劉雲生拉硬拽,將唐忠強扯到一邊,拼命給白慕寒和唐曉晨使眼色。
白慕寒雖然不解,卻還是很有禮貌的跟白遠風告別,隨後幫劉雲把唐忠強扶進車裡。
唐忠強折騰了一會兒,倒在劉雲身上睡着了。
劉雲長舒一口氣,道:“好險攔住了。”
“什麼意思?”白慕寒蹙眉。
“我爸一生最驕傲的事情就是養魚非常厲害,所以他喝醉酒就愛跟人炫耀他的養魚技術。最要命的是,他炫耀過後會吵着去魚塘抓魚。有一天,他去朋友家喝酒,喝到大半夜要去抓魚。兩個醉漢一起下水,差點被淹死。好在我媽及時發現,將人救了上來。”
唐曉晨邊說邊給自己順氣,要是剛纔沒攔住,他爸又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正好旁邊有條江,萬一要去江裡抓魚,那可真完了。
“我看以後還是別讓你爸喝酒了。”劉雲將唐忠強的頭扶正,自己伸了個懶腰。
唐曉晨立馬豎起大拇指,“酒等於老爸的半條命,戒酒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媽,你一定要加油。”
聞言,劉雲也覺得好笑。哪怕她有三頭六臂,這酒也是戒不掉的。
回到別墅後,白慕寒將唐忠強送回屋裡,還要接着伺候唐忠強,卻被劉雲阻止了,“慕寒,**一刻值千金。趁你叔叔醉得不省人事,表面工作就別做了。”
因爲劉雲和唐忠強住在這裡,唐曉晨總覺得不好意思。她膽子再大,也不敢在爸媽眼皮子底下幹那種事。所以不得已跟白慕寒分房睡,雖然並沒有什麼用。
щщщ●ttκá n●¢ O 劉雲明白年輕人精力旺盛,分開睡恐怕是睡不好的。便急忙催促白慕寒,讓他們好好去享受兩人世界。
她這個丈母孃一向開明,哪像這個不懂事的老丈人。
“還愣着幹嘛啊?”劉雲見白慕寒杵着不動,忙將他推了出去。
白慕寒臉上泛起一片紅暈,他極力剋制,這纔沒被劉雲發現。
下樓後,唐曉晨正在客廳裡喝水。白慕寒輕手輕腳的繞到背後,將她一把抱起。
唐曉晨嚇得大叫一聲,又怕被爸媽發現,急忙小聲問,“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我們上去睡覺吧。”白慕寒面帶微笑,擡腳往樓上走。
唐曉晨蹙了蹙眉,欲推開白慕寒,只聽白慕寒又說了句,“丈母孃發話,表面工作可以不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