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那些人都說了些什麼?”凌然走過去,問道。
“我對着那些人說,葉煦少爺已經來了,就在樓下。”南希回道:“那些人一聽,都嚇得趕緊跑了!哈哈。”
可南希卻不知,她無意中隨便編造出來的謊言竟然成了真!
此刻葉煦的人正在他們的樓下。
那些黑衣人離開後,凌然敲響了病房的門。
“是誰?”葉振華虛弱的聲音從門內響起。
“是我,凌然。”凌然回道,“打擾了,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
葉振華躺在牀上,看着凌然從門外走進來。
他發現當凌然走進來之後,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奇怪。
“怎麼了?”葉振華問道。
“蝶依?她不在這裡?”凌然環顧了四周,絲毫也沒有看到蝶依的人,不禁心中有些失落。他本以爲來到這裡可以看一眼蝶依的,可是彼此還是錯過了。
“她剛剛離開。”葉振華一眼便看透了凌然的心裡。他自然也知道凌然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爲蝶依。
他自覺對不起凌然,於是低聲抱歉道:“凌然,我們家的葉煦對你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請你能夠原諒他,我這個做父親的在這裡向你道歉。”
葉振華一邊說着,同時打算從牀上站起來,朝着凌然鞠躬。
凌然伸出手來,攔住了葉振華。
“您不要這樣。”凌然勸道:“我擔待不起。”
“哎……”葉振華嘆了一口氣,眼睛看向了凌然,問道:“凌然,你說實話,你可恨葉煦嗎?”
凌然頓時沉默,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沉。
說不恨葉煦那是假的。可是他心裡的感情更多的是感傷。
凌然的不語和沉默已經是這個問題的最佳答案了。
葉振華也是聰明人,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蝶依她剛剛出去幫我辦點事情,如果你現在出去應該還可以追上。”
葉振華的目光看向了門外,緩緩地開口說道:“凌然,蝶依是我的女兒,我希望你能給她幸福。我這個親生父親實在是太失敗了,從來都不曾爲蝶依做過任何一件父親該做的事情。以後我不在了,請你好好地照顧她。”
說到最後,葉振華的聲音開始有些哽咽,眼眶逐漸地充血泛紅。
瑩瑩的淚光一直在他的眼眶中打滾着,眸子深處泛着濃濃的哀傷。
凌然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葉振華的手。手背上的皮膚是那麼的粗糙,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紋路。
“我會的。”
凌然低下頭去,目光注視着葉振華,眼睛裡面充滿了真摯,“我凌然,一定會給蝶依幸福的!”
……
“葉煦少爺,蝶依小姐不在這裡。”
此時,蝶依的病房內聚集滿了一大羣人。
而葉煦站在這羣人的中間,雙手抱着胸,陰沉着一張臉。
病房內空無一人。牀鋪很整齊,連被子都是摺疊好的了,就好像這裡不曾有人來過似的“繼續找!無論如何都要把蝶依給我找出來!”葉煦生氣地大聲吼道,額頭上一根根青筋暴突。
他瞪大了雙眸,眼睛裡面閃過受傷的神色。
那隻垂放在身側的手逐漸地握成了拳頭,指關節發出“咯噠咯噠”的響聲。
這一次葉煦是真的生氣了。
“每一間病房都給我找過去!找不到人就不要回來了!”
“是!”
那些手下認命地垂下了頭,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看上去異常的嚴肅。
當所有的人都走了以後,房間內只留下了葉煦一個人。
他大步地走到了病牀邊上,然後伸手掀開了被子,重重地把它甩在了地上。
爲了泄憤!
“蝶依!”他低聲地大吼了一聲,
因爲生氣,呼吸變得急促,“你爲什麼要這麼騙我?!”
生病是假的,騙得他一陣擔心。
她可知道當他看到她一身是血的時候,整個人害怕地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她怎麼能夠這樣對待他?怎麼能夠這樣傷害他?
葉煦蹲下身子,雙手環抱着自己,身體在瑟瑟地發抖着。
……
此時的蝶依正躲在樓道口處。她身穿着女僕裝,即使爲人已經很低調了,但因爲女僕裝的關係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顯眼。不遠處有一個金髮的男人手提着一個攝像機,抱着一個大大的旅行包,那副模樣應該是傳說中的狗仔吧。
而且,她發現那個人的眼睛還時不時地看向她這邊。
難道,是被發現了?
蝶依害怕地想着。
她必須要想方設法從醫院溜出去才行。
“蝶依,想要收回葉煦的權利並不是那麼地簡單。銀行那邊現在除了我,大家都紛紛聽從葉煦的命令,任由葉煦的調遣。”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你去找陳經理,然後把這封信交給他,他會幫助你的。”葉振華說完然後把那封信交給了蝶依,“陳經理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人,他,你是可以放心的。”
蝶依看着手中拿着的信封,突然感覺猶如是千斤重一般。
這封信很重要,直接決定了成敗。
所以,她接過葉振華給的書信以後,一路偷偷地溜下來。
可現在,她遇到難題了。
“美女,怎麼一個人麼?”這時有兩個男人走到了蝶依的面前,笑得十分的邪氣:“要不我們一起去玩一玩?”
“不要!”蝶依不客氣地回道,冷下一張臉,“走開!”
“喲喲,怎麼一點兒都不可愛啊!”那兩個男人看着蝶依生氣,不禁更加地得意,“不過,哥哥我最喜歡你這種脾氣的,夠嗆,夠味兒!”
“神經病!”蝶依直接翻了一個白眼,不理會那邊自說自話的兩個人,打算從他們的身邊離開。
可是剛剛走幾步,那邊的那名金髮狗仔彷彿是瞧見了她這邊的動靜,逐漸地朝着她這邊的方向移動。
蝶依害怕地縮了縮身體,把自己的身影藏在了樓道里面。
“喂!沒聽見人家女孩不同意嗎!”
金髮狗仔逐漸地走近,同時出聲開口幫助蝶依解圍,“你們若是在糾纏,我們可就報警了!”
那兩名男子聽後,不禁相互對看。
“哼!”
他們輕哼了一聲,臭着一張臉向後離開。
離開的時候還特意地用身體重重地撞向了金髮狗仔。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金髮狗仔看到那些混混離開後,本想出聲要安慰蝶依。
可誰知,蝶依看着他的表情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蝶依撒開了腳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跑路。
她拼命地往前跑,還時不時地回頭往後看,生怕對方追上來。
那金髮狗仔站在原地,一臉的迷惑。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腦袋,那藍色的眼眸此時閃爍着迷茫的光芒。
難道是他這副模樣太嚇人了?所以把女孩子也給嚇跑了?
“john少爺!”這時,不遠處有一名身穿禮服的銀髮老頭趕了過來,氣喘吁吁,“少爺,你可讓我好早啊!您怎麼突然從德國飛來了?”
“哈哈,還不是想要來這裡看看曾叔叔你嘛。”
那銀髮瘦老頭正是這家醫院的院長。
而剛纔那位金髮狗仔就是曾院長口中的john少爺。
“對了,曾叔,我來這裡的事情暫時不要讓dad知道。我不想公開。”
john淡淡地說道,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
“是。屬下明白。”
……
那邊蝶依急匆匆地跑了出來,一路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好險,剛纔差一點就要被抓住了!
躲開了那名記者之後,她發現等待着她的是葉家的那羣黑衣保鏢。
這些保鏢可比狗仔記者還要難對付多了。
“蝶依夫人不在這裡!”
“夫人她也不在這裡!”
自從葉煦下令要全力搜索蝶依的蹤影后,醫院的上上下下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可以看到黑衣人的身影。
醫院裡外的戒備更加的嚴了。
“怎麼辦啊!”蝶依打量着自己身上的女僕裝。
她有些不確定穿着女傭的衣服還能不能夠繼續隱瞞下去。
但是,她想要賭一把。
蝶依咬牙心一橫,打算鼓起勇氣衝出去。
可誰知這個時候,那邊突然有一個人說了一句話,那句話立刻打消了蝶依的念頭。
“我這兒有蝶衣夫人的照片,我們可以對着照片去找。”
不好!對方的手上有照片,那麼不就是那些人都記住了她的長相了嗎?
“咦?我怎麼感覺蝶依夫人的長相和剛纔那個小女傭很像啊!”
“這麼說來,我也覺得很像呢!”
“糟糕!那個女傭分明就是我們要找的蝶依夫人!”
黑衣人馬上反應了過來,接着把目標鎖定到了穿着女僕裝的女人身上。
“這下子該怎麼辦啊!”
看來,南希的這招已經失效了。現在她也不能夠繼續穿着女僕裝繼續大搖大擺地從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經過了。
“唔……”這時,從她的身後伸出了一隻手來,那隻手快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後用力地將她往後面帶着。
她還來不及呼喊一聲,整個人就被牽着往後倒退。
“別出聲!是我!”
蝶依聽着身後的人的聲音,激動地渾身都在打顫。
是凌然!
說話的人是凌然!
“跟我走!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凌然彎腰附耳在蝶依的耳邊說道,然後拉住了蝶依的手,帶着他一路往停車場的方向前進。
蝶依垂下眼簾,看着自己那隻被凌然牽住的手,嘴角緩緩地勾起。
已經多久了,她都不曾這樣和他牽手了。
凌然的大掌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暖,手心中散發出一股能夠溫暖人心的暖流。那隻手很大,輕輕鬆鬆地就可以把她的一隻手給完全包裹住。
“凌然……”蝶依開口出聲,目光眷戀地打量在凌然,最後停在了凌然的臉上,“你瘦了。”
“你也是。”凌然鬆開了蝶依的手,改爲雙手抱住了蝶依的身體。
“我不在,你受了很多苦吧。”
凌然心疼地看着蝶依,看着她凹陷下去的臉頰,蒼白毫無血色的面孔,以及那纖細的腰身。
他撫摸着蝶依的身體,觸手所遍及之處感覺只是一層薄薄的肉,更多的是堅硬的骨頭。
這種觸感感覺和以前不同。
可見,蝶依在葉煦身邊受了多少的苦!
“你是來接我離開的麼?”蝶依激動地看着凌然,雙眸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她多希望凌然能夠說一句,“對的蝶依,我是來帶你離開的!”
她希望凌然能夠帶着她離開,從葉煦的身邊離開!
“還不行。”凌然低下頭去,臉上滿是愧疚,“抱歉蝶依,現在還不行。”
現在的他正在籌劃奪回淩氏集團的計劃。在這個目的還未實現之前,他想要帶走蝶依拿都是不可能的!
“爲什麼不行?難道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和葉煦結婚嗎?”蝶依皺起眉頭,在聽到凌然的回答後,心中頓時生寒。
眼看和葉煦的婚期越來越近,隨着時間的推近,蝶依的表現也越來越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