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闖我極樂世界。”男子直視着三人,聲音平靜無波。
三人自雲端而下,立於男子對面,洛嵐道“我等並非私闖,而是慕名而來,以求參見佛袓。”
男子冷笑,道:“佛袓?你可知佛袓是誰?”
“自然是如來佛袓。”洛嵐道。
男子的臉上掠過一抹疑思,片刻後,又問,“你說的如來佛袓,其如來,乃是其法號?”
洛嵐點頭,“法號如來,名爲釋迦牟尼。”
男子臉上驚疑之色更甚,又道:“本尊便是釋迦牟尼,卻不叫如來,看樣子你們找錯地方了,不過,既然來了,便留下吧。”
洛嵐大驚,事情的發展,安全超出了她的想像,釋迦牟尼,也就是如來佛袓,怎會是一個入了魔的邪佛?這太荒謬了,她完全不能接受,那號稱佛法無邊,西方極樂世界的大主宰,竟然是邪佛?老天這是在耍她麼?
“你騙人,你是邪佛,怎麼可能是釋迦牟尼?決不可能。”洛嵐斬釘截鐵,對眼前這男子的話絲毫不信。
男子冷哼,“是邪佛又怎樣?我釋迦牟尼,難道不能做邪佛麼?”
“釋迦牟尼當然不能做邪佛,他是佛界的主宰,而佛,是世人心中的一片淨土,是心靈的寄託,人們因爲信奉佛,得到了心靈的平靜,靈魂也找到寄託,若釋迦牟尼是邪佛,那麼虔誠的人們,又該如何?”
洛嵐極爲激動,本想找到如來佛袓,求他爲龍炎淨化體內魔性,求他幫助被邪佛佔領的柳軒,然而,她所設想的一切,在見到這自稱是釋迦牟尼的男人時,瞬間便幻滅了。
“信奉?人類甚至不知道佛的存在,談什麼信奉之說?小姑娘,你是在信口開河麼?”男子望着眼前的女人,她說話時,模樣極爲認真,甚至可以說是情真意切,絲毫不像是說謊的模樣,可她爲何要說釋迦牟尼是如來?
如來,又是什麼?
“雖然人們現在不知道你們的存在,但在將來,他們會知道我佛的慈悲,會知道佛的存在,他們會信仰佛,與佛一起,至善至純,可你,你做了什麼?你毀了整個佛界,甚至毀了失落小鎮,你是不折不扣的邪佛,不,你甚到不配稱之爲佛。”所有的希望都破滅,她的心情瞬間差至極點,不爽到極點,面對釋迦牟尼,她逃無可逃,避無可避,不如直接面對,說出自已想說的,就算是死,或變成石像,也要將一切說出口。
“慈悲?”男人復念着這兩字,閉了閉眼,“就是因爲這慈悲,我才無法狠下殺手,正因爲我無法狠下殺手,我才無法突破這般若魔功的最高層。”
洛嵐心頭一亮,聽他這意思,似乎還沒有邪到極點,是否也和龍炎一樣,雖有魔根,卻未被魔根控制,還是有着自已的意識。
所以他纔沒有將諸佛殺掉,只是以佛法將他們化成石像。
“般若魔功?我只聽過般若經,乃佛門至尊佛經,旨在普度衆生,而非魔功,我看你是在悟經時誤入岔路,導至魔由心生,好端端的釋迦牟尼佛,竟然成了邪佛,這當真是佛界最恐怖的災難。”洛嵐如是說道。
釋迦牟尼神色隱動,眼前女子所言,確乃事實,般若魔功名爲般若經,確是他參悟之時偶然悟出魔念,魔唸的強大,超乎他的想像,以魔念之法悟經,竟事半功倍,滿足感猶然而生,貪念也隨之叢生,他再也無法止住貪戀魔功的腳步,一步錯,步步錯,衆佛的規勸令他厭煩,爲了能給自已一片清靜的悟經之所,他將佛界的同門都化成山石,鎮於林野之間。
失落小鎮之事並非他本意,魔功初成,用力三分卻出七分,大量魔氣由結界之門外泄,將失落小鎮上的所有人都吸入了佛界,化成山石,爲了將來能讓這些人類再次回到人間,他動用佛咒,讓整個失落小鎮的時間停住,停在發生災難的那一刻。
“你知道的還挺多,可惜你也將和他們一樣,變成無痛無淚的山石,在這林間,飽嘗風吃日曬,直到我魔功大成的那一天。”釋迦牟尼說道。
洛嵐搖頭,“不,你錯了,釋迦牟尼,你心存善念,善根深種,入魔並不是最好的選擇,無論你如何努力,你都不可能將至純至善的般若經變成般若魔功,趁着現在尚未迷失本性,爲何不放下屠刀,再次立地成佛?”
釋迦牟尼那天生無限慈悲的臉上,露出淡淡的苦澀“你說得容易,入了魔,如何還能再成佛?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在他的臉上,洛嵐甚至看到了絲絲悔意,他並非十惡之人,心地純善的他,只不過是走了一步錯路。
“釋迦牟尼,你可記得佛門訓戒,原諒一切世間不可原諒之罪,寬恕世間所有自悔之人。”洛嵐望着釋迦牟尼,頓了頓,又道:“人生在世,誰能無錯?重要的是知錯則改,所謂苦海無涯,回頭,便是岸。”
釋迦牟尼似有觸動,卻未言語,他看向洛嵐身畔的龍炎,眉頭輕挑,道,“你在這勸導我,爲何不勸導你的這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