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船艙住宿的地方,那幫船員看到我都一個個畏縮起來,我一看心裡便知道了。或許這些傢伙裡面有人看到我跟趙志強同那些人動手,心思一動,我立刻竄出了船艙。看準方向,我直向駕駛室跑去,我只怕船長等人將這裡的事情告訴臺富灣或者日帝,這樣一來,我們一旦到案便會面臨被圍捕的危險。
但還是晚了,我趕到駕駛室的時候,那個曾見過兩面的船長正對着無線電說着什麼。神情緊急而慌張,猛然間回頭,從駕駛室的門窗上看到了我,立刻渾身一抖手中無線電通話器掉落在地。我惱怒的擰了兩下門沒有擰開,隨後氣惱的拿腳踹了幾腳,我吼道:“開門,開門……”可惜,任憑我吼叫對方也不予理睬,並迅速抓起無線電通話器繼續說了起來。
突然間,砸門的聲音沒有了,一個傢伙在疑惑的在門口看了兩眼。這個門純鋼鐵打製,不是那麼輕易能夠打開的,所以他倒也不怎麼擔心。而就在此時,忽然駕駛室的玻璃嘩的一聲碎裂了開來,同時一個人影從上面跳了進來,進去的一剎那我擡槍就打死一個傢伙,隨後指着船長的腦袋,我衝他吼道:“老子讓你閉嘴……”
‘砰’伸手打爛了通訊器,惱憤的我隨手將船長揍了一個豬頭,隨後找繩索將這一幫人給綁了起來。只留一個傢伙開船,不多時,趙志強趕了過來。我對他搖頭說道:“這幫傢伙知道了,我沒能阻止他們已經將消息傳播了出去。看來要不了多久日帝或者臺富灣軍艦就要趕過來抓我們了。”
趙志強點了點頭,笑道:“沒關係,我說過,咱們有安全船隻的。”隨後他走到操作前,看了下隨手按住了一個按鈕,巨大的船隻立刻一陣,隨後鳴笛聲響起,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你做什麼了?”我疑惑的問道。
“急停,嘿,我們就讓臺富灣或者日帝的軍艦來吧,待會我聯繫一下,我們就走。”趙志強擡手將船長一槍爆了腦袋,隨後破壞了貨船的各種操作儀器。緊跟着從船長身上摸取了一把鑰匙,恐嚇了那幫船員後,我們到了船頭。這裡吊着一艘快艇,趙志強檢查了一下各項控制後,將快艇放入海里,我們順着繩梯下到了快艇上,趙志強啓動快艇向西而去。
行出了貨船模糊的視線後,我才翻過氣來,問趙志強道:“剛剛那個日帝的傢伙跟你說什麼了沒有?”
趙志強搖了搖頭,道:“沒有,一槍崩了扔進海里去了。”
我隨手擺了擺,躺進船艙裡徑直睡覺去了。等趙志強喊醒我的時候,我發現天東方已然翻起了魚肚白,而這時,不遠處入眼一艘巨大的輪船已然在望。趙志強拿起無線電話撥通一個號碼說了一陣後,我們漸漸靠近輪船,船上一個船長與水手正放下繩梯。
緊緊跟着輪船,我們並沒有將船的速度停下來,而是扒住繩梯,徑直丟下依舊着着火的快艇上了輪船。等上了輪船,我才發現,這是一艘客輪,掛着尼西國的國旗。作爲僱傭兵,跑過大半個世界的我對認識的國旗沒的說。趙志強同那個船長用英語交談了一陣,隨後他帶着我去了船艙休息。
船上的裝飾非常漂亮,趙志強給我介紹說:“這是一艘國際油輪,會在很多個國家停靠,以便船上游客旅遊各國。因此,船上的顧客來來去去,身份也頗爲繁雜,我們在這裡面會很安全的。只是需要耽擱一點時間才能抵達日帝,因爲輪船的下一站是華國自治瀘市,在這裡待三天,然後轉站函國在下一站纔是日帝。”
“嘿,回國嘍,那我能不能下船轉轉去?”我樂呵呵的問道,當然,對此我並不抱什麼希望,雖然是回到了自己的國家,但對我這樣的人,華國認不認還是回事呢。再者,我現在的身份證明可沒一個乾淨的了,麪皮也早被各個國家注意到了,想回國,一個字難!
趙志強笑了笑,在房間裡的櫃子裡翻出一個箱子,打開箱子後,從裡面找出一個卡片以及證書,隨後丟給我。上面赫然是我以前的身份證,還有護照。趙志強道:“你現在被很多個國家都注意着,你要是不怕給你的家人和叮噹娛樂公司帶去危險,你可以回去。”
看着原來身份證上那臉面,我嘖嘖的感到遺憾,隨後一把將其折斷,找來火機燃成了灰燼。口中憤憤的對趙志強說道:“你丫從哪裡找的人給我把臉弄成這樣的,還有沒有機會改變過來了?”
“估計沒有了,如果你想整整形的話還有機會,但如果恢復到原來的臉面,那可不行了。”趙志強嘻嘻的笑着,我的動作完全承認了自己繼續幫他的念頭。如果這個身份證在手,雖說危險,但回到自己的國家不難,安安穩穩過日子也很安全。但我選擇了將它染成灰燼。
我倒頭睡在了牀上,昨晚經歷了一場跟基因人的大戰,身上雖說沒有傷筋動骨,但也被摔被踹了幾次,渾身疼痛是免不了的。這一覺直到中午才醒,醒來後發現趙志強已然不在,但是桌子上留着一個字條,字條上寫着如果餓了可以打電話叫餐。想出去就要裝束一番,我看了看桌子上的一些東西,還有兩套西服。
來了興趣,我黏上一點小鬍子,貼上一顆痣後,穿上西服走出了房間。來到甲板處,辨別了下方向向西望去,一溜黑灰色的邊沿已然在望,那便是祖國大地了,上面有我的親人,朋友。不知他們都好嗎,奶奶身體好嗎,父親的事業呢?有些時候我不大願意想這些東西,因爲不自覺的便是一種束縛加註在了自己身上,如現在,我開始有些後悔將自己的身份證毀掉了。如果可以回國,看她們一眼多好。哪怕是一眼!
下午時分,船靠了岸,祖國土地就在腳下。但我並沒有踏下去,瑟瑟的回到房間,想用睡眠打發一下時間。哪知趙志強已經回來,在牀上安靜的看着一本書,是英文版的達芬奇密碼。我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你就不想回國看看嗎?怎麼還有興趣看書?”
趙志強的身份倒是還乾淨,除了現在僱傭兵界對他的追殺有點令人煩惱外,並沒有哪個國家通緝他。因此他回國倒是比較安全的,只是看他的樣子,似乎沒有一絲感覺一般。
聽聞我的話,趙志強擡頭看向我,笑道:“我早就沒有國家歸屬感了,現在唯一讓我感覺有歸屬感的便是僱傭兵的世界,哪怕現在這個世界裡的人都瘋狂的在追殺我,但我依舊屬於那裡。直至最後戰死在戰場上!”
“厄,那假如,我說假如,假如僱傭兵的世界不再追殺你,你也老了,沒有能力再繼續下去,你會怎麼辦?何去何從?”
“神殿有一個規矩,就是隻要遵守僱傭兵條率一直到自己退役的年代,他們會選擇讓你養老的,比如說你曾經見過的老羅伊。他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僱傭兵,或者說是特工,但老了,他可以選擇在一個地方做神殿的聯繫人,可以擁有一個農莊養老,當然,我相信他擁有很多的錢,但人到了那個年代,還有多少依舊在乎錢的呢!或者神殿也可以給你一個隱秘的身份,讓你到哪個國家過正常的生活。但選擇後者的實在不多。”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呢?”
“繼續接任務,繼續奮戰!”
或許,趙志強已經成爲一個戰爭狂人了。對於這樣的問題我其實並不喜歡思考,這跟想家,想親人一樣,都是一種無形的束縛。只是看到趙志強這般,我才忍不住問他的,問到最後,我苦笑了一陣。隨即倒在牀上繼續睡覺。
輪船很大,各項娛樂設施也很多,比如健身房,游泳池,賭博(這個是要在公海內進行的)酒吧,舞廳,KTV……幾乎什麼都有。在我發現一份輪船各個娛樂場所介紹後,我開始往返健身房與酒吧還有舞廳。
期間也有很多朋友跟我結交,各個行業的都有,運輸,金融,網絡,黑社會,政治官員,機械,甚至是軍火家。
在三天後,輪船逐漸離開祖國海岸,那一刻我看着祖國大陸留下了淚。但緊接着,我狠狠擦了去,我不想自己有懦弱的表現。這時,旁邊一隻纖細的手臂遞過一張面紙,我怔了一下,回頭看去,立刻渾身顫了一下,險些跌落海中。
對方是個女人,並不是多難看,多老態,相反是一個跟我差不多的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絲質裙衣,雙肩露着,皮膚雖然沒有多麼的白皙,但看着卻也光滑亮麗,很有質感。對方面帶微笑,但眼睛裡卻有着一絲隱藏不了的冷,而這一絲冷,卻被對方故意隱藏起來。但那本質,卻又如何能夠完全隱藏呢!
“先生,你沒事吧?”她關心的問我。
“沒,沒事,我腳下滑了一下而已。你,你是哪位?”其實,我很想喊一聲:崔玲!
“我叫趙可心。”
“趙可心,可心,真是好聽的名字啊!”我乾笑了一下,隨後說道:“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呢!”
“哦?有嗎?”趙可心歪着頭看着我,隨後說道:“其實,我看你也覺得面熟,這才冒犯了先生!先生貴姓?”
“不不,不礙事的。我免貴姓孫,厄,英文名字叫凱瑞。我喜歡別人叫我英文名字!”當然,這都是瞎扯。
“哦,凱瑞,你在國外長大嗎?”
“對,我在美帝長大。”我越發認真的看着眼前的趙可心,我真的不敢想象,世界上竟然可以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崔玲的面容跟她的面容,在我面前分開合上,她們簡直一模一樣。而我卻不知道的是,趙可心本就是崔玲。但我一直都以爲崔玲已經死了。
“先生剛剛在流淚?想念我們的祖國吧?”趙可心沒有一絲羞怯,她很自然的扶助了欄杆,望眼過去,那祖國大地。
“對對,是有點想我們的祖國大地了!”我的眼睛依舊離不開趙可心的臉。
趙可心這時瞟了我一眼,說道:“先生怎麼如此看我?你不知道這是不禮貌的行爲嗎?”
“我越看你越覺得你像我的一個朋友!”
“哦,我知道了!”說着,趙可心轉身就走,我一把拉住她,說道:“怎麼了?”
趙可心轉身道:“想跟我交朋友的男人都這麼說,沒想到美帝也流行這樣的俗套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