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風南凌沒有回答,但一張英俊的臉,卻是已經氣的是青筋直竄,他萬萬沒想到,素來對這個話題忌諱很深的風南空,居然會當衆詆譭他,和他自己的名聲。
他完全可以感覺到,那兩位被他專程請來的大儒,已經在用一種薄怒的目光在看着他了。
此刻,其實不光所有都滿懷複雜,就連風南空自己也是極爲複雜的,是的,他討厭男風,甚至是厭惡,因此他更加厭惡太子一直對他的非分之想。
若有人膽敢出來說他跟太子種種,他一定會拼命的否定,他可以容忍自己風流荒誕的名聲,但絕不准許跟太子有任何瓜葛。但是今天,就是剛纔,他爲了攻擊太子,居然親口說了那種凌磨兩可的話。
本來以爲會很難,可是當他說出來後,他一點都不覺的難,不就是不要臉,她葉青璃不要臉就能活的那麼恣意肆狂,爲什麼他不可以。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葉青璃很欣慰,這個成日揣着所謂驕傲的木頭疙瘩,終於沾地氣了,臉面是什麼?什麼都不是,今日之後,太子的名聲算是徹底的臭了。
君如墨一臉玩味的望着葉青璃慵懶的姿態,眼眸含笑,似乎在說:玩夠了就幹正事吧,兄弟們還在外頭凍着呢。
葉青璃揚了揚眉,面上瞬間換上了一副義正言辭的表情,猛然自座位上站起,與風南空並肩而站,兩行清淚,眨眼間打溼了面頰,嘶聲哀求,“太子殿下,求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迫王爺了,要殺要剮,衝着臣妾來便是。”
“撲哧……”
君如墨終是沒繃住,破功了。
擁護太子的近臣,現在一個個是驚若寒蟬,一個字不敢說了,皆滿臉不安的望着即將暴怒的太子,心道:您自己做下的孽,怪得了誰。
“哼,原來堂堂一國太子,行事居然如此齷齪,這種宴會,我們不參加也罷,”兩位德高望重的當世大儒,已經一臉憤怒的拂袖而起,大步離去。
夕舞公主最先坐不住了,她疾聲尖叫,“太子哥哥,你還在等什麼,還要容他們在這裡胡言亂語嗎?”
太子鐵青着一張臉,死死瞪着風南空,那種一種刻骨的惱恨,尤其是對葉青璃,“還不將這個瘋女人帶下去。”
“誰敢……”
葉青璃既然剛當面跟太子風南凌對碰,當然無懼他的權勢。只見她雖還是一臉悽哀,但脣角,卻勾起了一抹詭秘的笑。
而驚變,就在這一瞬間。
那些氣勢洶洶的帶刀侍衛,剛要圍上來,場中,忽然想起了一曲悠揚的笛聲,與皇室奢靡的曲調不同,如山間的一溪清泉,讓人不禁頭腦一清。
而剛纔還要來抓葉青璃的帶刀侍衛,卻在聽到笛聲的瞬間,好像中了魔障一般,開始雙眼泛紅,神智呆滯,隨後就忽然發了狂,看到太子就跟看到宿世大敵一般,抽刀就殺了過去。
“啊,怎麼回事……”
夕舞公主跟太子站在一起,一見那些太子府的侍衛,朝他們砍殺過來,當即了變了臉色,驚恐的一聲尖叫。
“刺客,刺客,有刺客……葉青璃要殺太子殿下……”
第一時間有潛伏在暗處的太子府暗衛,就被迫現身,將那幾名甚至發狂的侍衛通通攔下,登時血濺五步。
而與此同時,部署在外面的暗旗精銳,也已經聽到信號,以飛快的速度涌入了花廳。太子府防衛嚴密,所以這次潛入的人並不多,卻各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好手。
這些嗜血兇悍的刺客一進入這裡,猶如狼入羊羣,霎時間,歌舞昇平的花廳內,徹底亂成了一團。
精美的燈盞,摔碎了一地。
一羣嬌滴滴的貴婦們,驚聲尖叫着,不是你踩了我的裙子,就是我踩了你的腳面,跌坐在一起,害怕的哭成一團。
樂師在不能演奏美妙的樂曲了,匆忙間拉斷了弦子,連滾帶爬的逃命去了。
一些擁護太子的官員,一見這般如狼似虎的刺客,早就嚇的屁股尿流,動彈不得,迎頭一刀被砍的人首分離,慘死當場。
“啊……”
“殺人啦……”
“殺人啦,救命。”
刺客如此兇悍,而且衝殺的速度如此之快,太子被衆暗衛團團保護,就算有心想去救那些擁護他的大臣,可也不得不爲自己的安危着想,畢竟人都是自私的。
“太子護衛隊何在?”侍衛長焦急的大罵。
另一名小侍衛知道今天的事情鬧大了,他們必死無疑,嚇的無語倫次,“稟,稟大人,剛纔太子側妃的西院失火,都去,都去救火……”
“混賬東西。”
這時,場中那悠揚的笛聲依舊在吹奏,只是剛纔情況危急,被人們都忽略了,此刻忽然變調,從悠揚急轉直下,變的緊張緊迫。
而那被侍衛長罵的狗血淋透的小侍衛,忽然神色大變,雙眸泛紅,整個人如發了瘋一般,拔刀就砍了跟前他平日最懼怕的侍衛長大人。
“啊……”
那侍衛長完全沒想到,自己手下居然會動手殺自己,一時不查,當場就被刺穿了胸膛,死不瞑目。
“啊……”
見到這血腥的一幕,一直跟在太子身邊的夕舞公主,一聲尖叫,嚇癱在了地上,“妖術,妖術,太子哥哥,這一定是妖術啊。”
妖術,怎麼可能。
太子風南凌雙目陰沉的瞪着同樣被護衛保護着的風南空,周身散發着恐怖的嗜血之色,他知道,今晚的一切都是他搞出來的,自己終究是小看了這個驕傲的弟弟。
一名太子近身的謀臣,身中數刀,吐着血,狼狽的爬倒太子殿下的腳邊,悽聲喊道:“殿下,這一定都是睿王派來的刺客,臣早就說過,您是養虎爲患,養虎爲患啊……哧……”
他最爲倚重的謀臣,就這樣嘔血死在了他的腳邊。
養虎爲患。
太子風南凌恨的雙目嗜血,幾欲殺人,縱然他多年愛慕風南空,一心將他收爲己用,可如今面對如此場面,江山美人,他當然是毫不猶豫的選擇江山。
所以他當即下令,幾乎是用吼的方式,狠狠的朝周圍暗衛發號施令,“殺,睿王犯上作亂,刺殺儲君,殘害忠良,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