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雲、慕紫煙和慕白對殷梨有多欣賞,只看他們三人提起他時的笑容,以及說話的語氣,裴淼就體會到了。
慕白嘆道:“假如殷梨是女子,王爺早就喜歡他了!”
他這本是無心之言,裴淼卻聽進了耳朵裡。玩笑之話,自不必當真。可她心裡很清楚,殷梨本來就是女子。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霍音跟她打的那個賭,現在看來,倒不是沒有道理的。
裴淼的心裡很不舒服,她以爲他像自己對他一樣,對自己情深意重。可如今,卻有些懷疑,慕流雲是不是看在殷梨的面上,才……
對於感情的事,裴淼一向都認爲糊塗不得。
任慕白在後面大呼小叫,她義無反顧地衝進了慕流雲的院子,一把推開門。
慕流雲正在整理信件,擡頭看是她,問:“怎麼了?”
裴淼知道自己若不問出來,以後心裡都會有個結:“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殷梨是女人,你會喜歡他嗎?”
慕流雲微微一怔,兩秒後他說道:“殷梨絕不會是女人。”
裴淼無力地朝後退了一步,他剛纔遲疑了!
他完全可以回答說不會,可爲什麼要說出那樣一句話來。
裴淼的語氣立刻轉變爲了質問:“當初在鳳靈你會救我,是不是因爲我是百毒不侵之身,因爲殷梨也是,所以你纔想救我的?”
“是。”慕流雲到鳳靈去,是爲了別的事情,裴淼被鎖進籠子擡上去的時候,他根本沒看過一眼。要不是聽朝霧講起商品的特點,他也不會想到殷梨身上去,於是決定做一件好事,救下這個人。
當發現她是裴淼,是殷梨的姐姐時,慕流雲也覺得很稀奇,認爲這是天意。
“一開始是這樣,後來我確實對你產生了好感,被你吸引了……”
儘管慕流雲這麼說了,但裴淼已經聽不下去了。
當他回答了第一個問題的時候,她就已經心灰意冷了。
她默默的退出了書房,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開始收拾包袱,慕紫煙恰好來找她:“你去哪啊?難道哥哥又有任務派給你?”
“我要去胭脂濃,找我的大姐。”
“剛
回來,就又要走啊!”慕紫煙勸她:“快過年了,等過年後再去唄!”
裴淼心意已定:“這是我們到這裡之後,過的第一個新年,我是一定要跟她一起過的。”
她沒有去和慕流雲或是慕白打招呼,當天騎馬出了京都。
幾日後,到達胭脂濃,與池微微和霍音把酒言歡,以抒發自己內心的不快。
池微微以爲她真是過來陪自己過年的,也沒有想太多,只是想起了另一個人:“也不知道陸欣現在怎麼樣了?”
裴淼點頭:“是啊,到這裡之後,我們每個人都遇到了種種挫折,只怕她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雖然無法原諒陸欣失憶情況下,對殷梨刺出的那一劍,但到底是老鄉,如何能不擔心呢?
霍音執着酒杯,無意參與言論。陸離逼得她不得不跳崖,她現在都因爲他的身世而原諒了他,陸欣不過是刺出那一劍,還有什麼不能忘懷的呢?
裴淼轉頭:“右護法。”
莫言拱拱手,隨即在最後一個空位上坐下了。
池微微一邊給他倒酒,一邊問:“忙完了?”
“差不多。”莫言嘆氣:“尊主已經有十天沒出過門了。”
三人都看着彼此,莫言對陸離的忠心,天地可鑑。
池微微:“他的傷還沒好嗎?”就算沒有好,走路絕對不成問題吧。
“是心病。”莫言看了她一眼,陸離叮囑過,不能把殷梨已死的事實告訴她。
裴淼笑了:“不會吧,陸尊主是誰呀,也會有心病?”
池微微問:“難道他突然想瑤兒了。”
莫言有點後悔過來了,三個女人一齣戲,霍音還沒問什麼呢,他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
正想着,霍音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
她走到陸離的院子外面,院門敞開着,能看到院子裡的境況以及關閉的房門。
本來是有意折磨他,可如今十天已過,陸離還是情緒低落着。她莫名的有些不忍心。
霍音看着地面說道:“我真是犯賤!”
“姐姐!”
突然冒出的一聲讓她心跳漏掉半拍:“……哦,小舞啊!”
小舞蹦跳着跑過來:“你在這兒幹嘛呢?”她往裡面看了看:“是來找尊主的?”
“不是,我們回去吧。”
晚上吃飯,霍音決定到外面走走,走着走着又來到了陸離的院外。
這次她不猶豫了,徑自進去敲門。
“霍音?”
霍音愣了一下,他竟然能猜到是自己:“是我。”
門開了,陸離趴在書桌上,不像是看書,也不像是寫字。
“聽腳步聲就是你。”陸離微微支起身子:“有事嗎?”
霍音拉了一張椅子和他隔桌而坐:“快要過年了,今年胭脂濃來了我們幾個,你有沒有想過要怎麼招待我們?”
“沒想過。”
“你這個尊主當得也真是有良心,莫言要處理教中的事務,還要整日操心你的心情,撇去你倆表面上的身份,你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你也好意思?”
陸離懨懨地看着她,整個人無精打采。
“好了,今年胭脂濃這麼熱鬧,應該大辦年宴,你覺得怎樣?”
“你說起這話來,比我還像胭脂濃的尊主。”
霍音笑了一下:“因爲你不管事兒啊!”
陸離看了她幾秒,吐出三個字:“我餓了。”
“你沒吃晚飯?”看着一屋的死氣沉沉,也沒有飯後應該留下的飯香味兒……霍音站起來:“得,我去讓人給你拿飯來。”
很快就有丫頭把飯菜端來了,陸離拿起筷子:“霍音呢?”
“回稟尊主,霍姑娘在右護法那裡。”
“幹什麼?”
“似乎是商議年宴的事情。”
陸離嚥下嘴裡的菜:“明明我還沒有決定。”
他迅速地吃飽飯,飛速地到了莫言那裡,發現幾個姑娘都在,大家熱火朝天地商量着,這年要怎麼過才最有意思。
“這可是我們在這裡的第一個新年,必須要開心地過!”
池微微同感地點頭:“不錯。”
霍音淡笑道:“我也是,在這裡過的第一個年。”
含義其實相同,裴淼和池微微以爲她說的是,她第一次在胭脂濃裡過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