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姑,我剛纔看到楊官媒進村了,也不知道打聽些什麼那?也許和你得親事有關,要是外人知道你一個大姑娘居然連走幾步路洗手都不願意,還使喚上三歲的親侄子,傳到官媒那裡就有損你名聲了,到時候婆婆又該罵我不注意了。”安秋瞑淡淡地道。
楊官媒是縣裡的官煤,一般富貴有錢的人才會請官煤。
最近家裡想把楊糧六嫁到縣裡的富貴人家,如今她有個秀才哥哥,要在縣裡找門親事不難,當然也不能條件太高了。
但楊糧六眼光可高着那,縣裡幾門親事都看不上,甚至還打算等明年楊糧五中舉了,要到府城裡面找那。
在他們眼中楊糧五中舉就是板上釘釘子,不過想到這裡,安秋瞑微微皺眉,楊糧五在讀書方面的確不錯,也肯努力,18歲中秀才可是縣裡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秀才,名次還排前,照理說明年中舉不難,就算不中,再考也肯定能中。
所以無論如何,家裡最低也能出個舉人,甚至進士也會發生那。
所以這家的人才這麼洋洋自得、自以爲是,他們是有些資本,但是過頭了。
當然安秋瞑沒見到什麼官煤,她胡說的,反正楊糧六不會去求證的。
楊糧六有些驚訝地看着安秋瞑,隨後冷聲道:“這院門一關,誰能知道,要是傳出去,自然就是你們毀我名聲。”
安秋瞑直接回道:“他姑,紙包不住火那,你這麼一說,我就更不敢讓兩孩子做事了,不然到時候傳出去,你不就是怪我了,沒事別人就傳不了了。”
楊糧六十分古怪地上下看安秋瞑,諷刺地道:“今天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駁我的話,怎麼,想直起腰板了?也不看看你自己幾斤幾兩。”
安秋瞑冷冷地看着楊糧六,“我好歹是你二嫂,說句忠言逆耳的話,你要做大家閨秀,也該要裡外一致,否則外面表現得再好,裡面是怎麼樣的遲早有天暴露出去。”
楊糧六一向心高氣傲,平時大家寵她順她,何時被這麼說過,臉色難看,很不屑地看着安秋瞑,諷刺地道:“你不過是我家的奴才,還真當是我二嫂了?”
“怎麼就不是了,我可是家裡明媒正娶的,他姑你也是讀些書,難道這些道理都不懂,還把自己的親嫂子當奴才,你有沒有點孝道仁義了,這書你都讀到狗肚子去了,你這些行爲要是傳出去,你也別想嫁人了。”安秋瞑瞪着楊糧六,一臉痛心疾首。
楊糧六自然知道自己的行爲不對,以前安秋瞑不反抗,理所當然,如今被指責,她羞惱,這安秋瞑有什麼資格指責她,也憑什麼反抗,她氣憤不已,怒道:“你就是我家奴才,我家可沒承認你是楊家人,如今留你在,不過是我家當做好事,給你遮風擋雨之地,別不識好歹。”
安秋瞑神情冰冷和諷刺,不止楊糧六如此想,楊家衆人都是這樣看到安秋瞑和兩個孩子的,不錯,楊家是給了遮風擋雨之地,但是安秋瞑卻侍候了全家上上下下,家務全包,農活也要幹,還包打罵,付出了這麼多,卻還是住不好,穿不好,吃不飽,還受侮辱,外人也就罷了,他們可都是親人。
原主覺得自己沒有能力獨立於這個世界,依靠着楊家,所以事事順從了,心裡也覺得自己和孩子是這個家累贅、沒有能力,可惜最後她什麼也得不到,還被打死,她至死也不會知道,她不是累贅,她與楊家來說有多麼重要。
“既然你如此不屑我這個嫂子,想來我做的東西你也不屑吃了,大寶、小寶,我們回房間去。”安秋瞑懶着和楊糧六多廢話,拉着她大寶和小寶回房間。
楊糧六陰沉着臉瞪着安秋瞑的背影,直到消失,她纔回了房,心中發狠,她會安秋瞑後悔剛纔的行爲。
安秋瞑和兩個孩子住一起,西廂房最邊的房間,也是最不好的,家裡的茅房和性口就在旁邊,平時安秋瞑打理得很乾淨,但是還會時不時有股異味。
而楊家的還有好的空房,但是空着也不給她和孩子住。
“孃親,等奶奶回來,小姑會告狀的。”小寶擔憂地道。
大寶也看向安秋瞑,視線也透着擔心。
安秋瞑自然知道,原本她是想忍忍的,可惜楊糧六要來招惹她,罷了,那門親事迫在眉睫,要拒絕這門親事,她和楊家很快就要鬧翻,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罷了。
竟然結果都一樣,她也不想忍了,原本她打算熟悉一下這個世界再離開楊家,看來是不行了,還是儘快離開的好,而且爲了她和孩子的名聲,她必須得光明正大的離開。
“沒事,孃親有辦法,大寶從現在開始你和小寶不要分開,最好也待在娘身邊。”安秋瞑擔心楊家等人拿她沒辦法,到時候算計到孩子身上就麻煩了。
大寶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很嚴肅。
今晚還得有一場戰要打那,安秋瞑得有力氣才行,不過事情也得做,不能留下錯處。因此她讓孩子呆在房裡,她去把家裡的性口給餵了,有着原主的記憶,她動手的能力也強,做這些活也沒什麼難的,再把院子收拾一下,她就去了廚房,打算弄些吃的。
今天早飯是她弄的,廚房有什麼,她自然很清楚,廚房裡做好有一天的粥、包子、酸菜,是讓大家肚子餓得話隨時可以吃的,當然不包括安秋瞑和大寶、小寶。
廚房裡還有青菜,安秋瞑升火炒了,然後回房間帶大寶和小寶到廚房,給他們盛了一碗滿滿的粥,這可不是平時沒什麼米的粥水,而是沒什麼水的粥。
兩個孩子在家裡那吃過這麼好的,很是坐立不安,不敢動筷子。
安秋瞑隨後也明白過來,她和孩子吃什麼、吃多少必須得楊章氏同意,原主沒膽子反抗,她可是敢的,笑道:“吃吧,我們是家裡一份子,這東西自然能吃。”
楊家家境是不錯的,可沒缺吃的,伙食在農村來說是很好的。
大寶一聽,先動筷子了,給小寶夾菜,溫柔地道:“小寶吃。”
小寶高興地展開笑容,吃了起來。
看着兩個孩子吃得津津有味,安秋瞑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溫柔。
吃飽後,安秋瞑就帶着孩子去休息一下,照理來說,原主除了晚上,白天是沒有休息的時間,還有一堆活要幹那。
安秋瞑如今可不想累死累活的,她抱着兩個孩子睡覺,她得補充精神,好打仗那。
申時末,安秋瞑醒來了,看到小寶還睡着,而大寶卻睜着眼睛,沒有一絲睡意、或者睡醒的模樣。
安秋瞑很溫柔地問:“大寶,你怎麼不睡啊!”
大寶看向安秋瞑,隨後看向屋外,眼裡透着擔心,“我睡不着。”
安秋瞑微愣,似乎想到什麼,把大寶抱了起來,微笑着:“大寶是不是擔心他們生氣?”
大寶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大寶的不安讓安秋瞑心酸,溫柔地道:“沒事的,娘說過,娘會保護你和小寶的。”
大寶只是低着頭不說話。
安秋瞑摸摸大寶的腦袋,讓他陪着妹妹,就走出房間,用水快速地漱口洗臉,進了廚房抓了個包子吃,然後又給大寶和小寶每人帶了個。
小寶這會也醒了,安秋瞑把包子給了他們吃,再囑咐他們待在房間裡,就去了廚房,照慣例,這會該做晚飯了。
剛出房門就看到楊糧二一房五口回來了。
楊糧二長得人高馬大的,皮膚黝黑,一個農家漢子,而楊小章氏小小的瓜子臉,單眼皮小眼睛,皮膚白得似乎沒有血氣似的,人也嬌小,才二十五歲,實在看不出她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娘了。
一房五口高高興興地回來,無視安秋瞑就回房,突然楊小章氏回身,板着臉朝安秋瞑命令:“你去馬車上的東西搬下來。”
安秋瞑當沒聽到,直接進了廚房。
“呃……”楊小章氏不滿地看着安秋瞑,被突然如此對待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大嫂,人家如今氣大着那,我們可請不動的。”這時楊糧六出現涼涼地道。
楊小章氏對楊糧六溫柔地笑問:“他姑,她這是怎麼了?”
楊糧六說出今天發生的事,楊小章氏露出驚訝和不滿,可惜來不及說什麼,楊章氏帶着楊糧四的妻子楊於氏回來了。
楊章氏一身暗紅的衣裳,也是單眼皮小眼睛,鼻樑矮,嘴脣薄,尖尖的下巴,因爲去縣裡,所以臉上抹了粉,白得怪異。
楊於氏抱着抱着兩歲的女兒,說起來,楊於氏是長得好看的,濃眉大眼,高鼻子,就是皮膚黑了些。
“娘,你總算回來了,我肚子餓死了,家裡都沒東西吃。”楊糧六上前抱着楊章氏的手臂撒嬌。
在廚房忙活着安秋瞑聽到了,幹活的動作依舊,只是嘴角帶上了一絲冷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