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張良的選擇

脫險的蒙毅見到刺秦大漢的頭顱後,環顧了車駕四周,見賊子已經全部俯首,還活捉兩個後,立即吩咐下手嚴加拷問,一定要問出幕後之首,並加派人手,在四處蘆葦叢裡仔細搜索,以免有漏網至魚。

安排後諸事之後,蒙毅託着帶病且疲倦的身體,來到了始皇車駕前;趙高,胡亥,李斯等百官皆圍在周圍,等待始皇對蒙毅的斥責。

看見了蒙毅,恨不得吃起肉,燉其骨的趙高嘴角帶起一絲讓人不可察覺的詭笑,對車駕內的始皇恭聲道:“陛下,上卿兼禁衛史蒙毅大人到。”

蒙毅單膝跪地,不敢看一眼車駕之上的始皇,沉聲道:“陛下,賊子已經全部誅殺,臣護駕不利,望陛下責罰,以服衆人之心。”

不知始皇是精神不佳還是別有所思,在蒙毅來之前,對羣臣罵了個遍,可現在卻並未對蒙毅大發雷霆,只是淡淡的說道:“愛卿快起,此事已有安排,你也帶病之身,還是早點上車去休息吧。”

一聽此言的趙高,喉嚨裡像是咔住了一般,真是沒有想到始皇會這樣饒過蒙毅,本想對蒙毅斥責一番的他,不得以把擾言的話吞進了肚子裡,滿胸的怒氣。

李斯也是沒有想到始皇對蒙毅會如此大度,自己剛纔還被始皇罵了個護駕不利呢,怎麼對蒙毅久這樣大度,要知道蒙毅纔是這次出巡護駕的主將呀!

想來想去也想不通,只能是認爲始皇已經開始偏向扶蘇與蒙家這邊了,李斯不由心中升起一股怒意,他心裡可是清楚得很,扶蘇一旦坐上皇位,自己這丞相之位,恐怕還真得讓給蒙恬了,至於右丞相馮去疾嘛,一直在明處做着好人,暗地裡卻與蒙毅是一丘之貉,自己不可不防呀。

蒙毅回到車裡,疲憊的躺下了身體,那活下來的兩名刺客已經被押往當地官府,估計不久將會查出幕後指使吧,好在這次早有預防準備,所有車輦全部四駕,時常換乘座駕,刺客纔會很難判斷哪輛車中是陛下;陛下才會倖免於難,真是國之大幸呀,否則,天下勢必大亂。

車隊繼續東行,換了一輛車駕的趙高與胡亥,在車上繼續談着剛纔驚魂的一幕。

“還好上卿蒙大人及時出現啊,要不我倆已經命喪黃泉,真是感激之至呀。”那柄重達一百二十斤的鐵錐好似還在胡亥的眼前閃着,讓他還有些哆嗦,寒氣直衝頭頂。

“好?哼!在我看來,要不是他只顧自己養病,不盡忠職守,哪裡會發生這樣的大事,讓我們虛驚一場。”對蒙毅偏見已深的趙高絲毫沒有一點感激之情,完全忘卻了自己的小命剛纔是被誰所救。

一直躲在樹上的張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刺殺始皇的過程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只能強忍大力士與百名韓國死士戰死的悲痛,強吞行刺失敗的苦果,直到上千名秦武士在蘆葦叢搜所無果離去之後,這才下樹,一路狂奔,免得被人發現。

連續跑了一天躲一夜後,終於打起膽來,來到一個小村邊,在溪水旁洗去一臉灰塵,突然腦袋裡一聲‘嗡’起,偶爾想起還有兩名未死活捉的死士,張良不禁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溪水旁的泥地之上,望着蜿蜒流淌的小溪,久久沉默不言。

“如果那兩人禁不住拷打,經不住誘惑,自己的大禍可能就要臨頭了,唉...,大力士呀,你在天之靈能否原諒我麼?”

張良現在不知該何去何從,正在迷茫間,突然從他身後傳來幾個飛快朝他奔來的腳步聲,慌忙中轉首望去,只見五名持劍大漢正大步朝他跑來。

張良臉色一白,暗自付道:不是前來搜捕我的人吧?這下完了,唉...”

正在張良心思彷徨間,這五個大漢已經走進。

張良面如死灰,只見靠近的五人睜着精芒畢露的雙眼,把他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其中一人從懷中掏出一塊帛巾,對身旁衆人道:“就是他。”

張良一聽,算是明白了,這帛巾之上,必是他的畫像,腳下霎時一軟,坐在了沙灘之上,等待着死亡。哪知一名大漢上前客氣的問道:“先生可是張良否?”

“要殺便殺,哪來這麼多廢話!”

張良雖然面如死灰,但骨子裡卻還有一股文人少有的英雄氣概。

大漢聞言後,與身後幾名同夥相視一笑,坐在沙灘上之文士的言語,無非已經自行招供了。大漢笑道:“張良?哈哈,我們兄弟奉命找了你近乎快兩月了,沒想到羅將軍真是神算,竟然直接吩咐我等,在這博浪沙周圍之地尋找即可,沒想到還真找到了。”

聽此大漢的語氣,張良肯定對反不是來捉拿自己歸案的,心情不免一鬆,深深吸了口氣,起身拍掉滿身的泥沙,對大漢客氣的說道:“壯士所言之人,我張良不識,不知道各位找我有何事?”謹慎的觀察了幾名大漢,又道:“如今我已經是大秦要犯,如果是諸位口中的將軍要緝拿我去領功受賞,就取下我項上人頭,拿去吧。”

幾位大漢聞言大笑而起,讓張良更加不明確來着何意。

爲首之大漢笑後,對張良一揖,客氣道:“先生莫驚,我等是來救你的。”看了一眼有些驚詫的張良一眼,又笑道:“先生還記得多年前在你的故鄉,潁川郡偶遇的兩人否?一男一女。”

張良聞言,低頭細思,連夜的躲藏已經讓他髮髻散亂,一副落魄之極的樣子。

“記得,記得,一背劍大漢與一妙齡女子,好像是兄妹,我們還一起暢飲過。”

“那就好,先生,我們就是那背劍大漢的手下;你就與我們立刻離開此地吧,你在博浪沙密謀行刺秦皇一事,現在已經天下皆知,不久就會有秦兵趕到,爲了你的安全,還是與我們儘快離開。”

聞言的張良身軀一震,一股寒意之衝腦門,暗自付道:這刺秦一事纔不過一天而已,他們又是從何而知?還知道在這博浪沙之地就能找到我,他們那口中的羅將軍莫非真是‘神人’,我這一切行動他都能瞭如指掌?

見張良不言,一位大漢面露不滿之意,有些惱怒的輕喝道:“喂!張先生,你到底是隨我們走,還是願意死在秦兵手裡?給我們一個答案吧。”

“不可無禮!鉅子可是答應過羅將軍的,要禮待先生。”

爲首的大漢對自己的同伴很是不滿,他可是知道這是羅將軍點名要的人,一定要客客氣氣的把他給請到陽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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