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蔣來富

郡守一職可算是個高官了,也是個香餑餑的位子,項擎天身爲墨家之首的鉅子,又怎麼不會爲自己的門人們着想。只聽他朗聲一笑道:“正巧!我墨家還有幾個能用之人,現在都在學習社會主義思想,如果羅兄急着用人,我可急速將他們喚來,代爲引薦。”

蒙毅剛想開口,卻見項擎天搶先一步,也就忍着不再多言。

羅霖卻是很細心,知道蒙毅的心中也有合適的人選,但自己的兄長率先開口,也就只好回問了。

“墨家之人,已經安排了不少,且在各自的職位上能恪盡職守,對關中之地的發展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甚得我心呀。不過,這郡守一職,非不是多才賢德之人是不可委任的。”

關中之地的,縣級官員的任命必需由蒙毅負責考覈,費婉詩負責培訓與教導,合格後獲得提名,再由羅霖簽名任用。眼下的墨家,不僅掌握了特工情報部,在治理地方的文官上,墨家的墨辯之士也是在官場有着不俗的實力。

北地郡、隴西郡兩郡的郡守都是墨者,縣令一級的官員有三十多名,縣級以下更是多達上百名。

墨家能在關中撐起一片天,這隻要還是因爲羅霖對項擎天的信任,對妻子項紫晴的愛慕,加上那時的羅霖剛進入關中,手下沒有那麼多能人可用,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可是現在關中局勢穩定,羅霖手掌大權,所要可慮的問題也就越來越多,也要更加懂得平衡之術,讓這羣文人派系相互制約,在相互較勁的同時也起到相互約束的作用,進而促進政績的快速發展。

所以,這藍田郡守一職,羅霖並不想再讓墨家的子弟來當任,而是把目光瞄向了自始皇以來,就一直受到打壓的儒家學派。

對羅霖對墨家之衆的讚揚,項擎天喜上眉梢,“兄弟的讚許,就是萬兩黃金也不能比擬,我身爲墨家之首,就替我的門衆們多謝了。”

羅霖擡手微微一笑:“兄長呀,你也知曉我的脾性,我就直言了,你可不要有什麼意見。”

項擎天是極爲聰明之人,此時一聽羅霖的口氣,心中頓時一沉,駐足對羅霖道:“想必這藍田郡守一職的任命,兄弟心中已經有所打算,既然如此,我就不再過問了。”

羅霖笑道:"兄長還記得往日你我冒死劫獄的事情否?”

“記得,還不是爲了那幫儒家子弟免遭始皇毒手,那一夜,我墨家三堂,損失了上百人手呀。”話聲一落,項秦天已經猜出幾分羅霖的心意,暗道:難道羅霖要啓用儒家之文士?

“是呀,往事如昔,好似就在昨天一樣,那數百的儒生大難不死,逃出咸陽之後,在各地隱姓埋名,生怕大禍臨頭,再出事端。可現如今,關中局勢穩定,你墨家也在關中之地名聲鵲起,門生日多,你也算是振興了墨家一門呀。”

“這都得感謝司令對我墨家的信任。”

項擎天此時已經非常清楚,羅霖現在勢必是想扶持一下儒家了,急忙口調一變,稱呼羅霖兄弟而改爲司令。

蒙毅是何等的老成,身爲法家的他,此前一直沉默不語,一直靜靜的旁聽,清楚羅霖之思後,趁此時機提議道:“老朽贊同司令之想,如果現在委任儒家學士爲官,勢必會讓天下儒家才士聞風而動,齊聚咸陽,讓我方有更多的良莠之才任用,到時候我關中之地文化勢必會突飛猛進,有可能再度引發百家爭鳴呀!”

項擎天對羅霖能重用墨家之人早已是感激不盡,自己又身爲羅霖妻子的親哥哥,早就把羅霖的事當成了自己的事,而且就目前的形式來看,墨家的榮辱也與羅霖的成敗綁在了一起,所以只要能對羅霖奪取天下有利的事,他是不會阻擾,反而會大力支持。

“起用儒家之才士,我沒有意見。”

羅霖見項擎天表了態,心中很是高興,轉身一拍他的肩膀已示感謝。

蒙毅見項擎天表明瞭態度,也對這手掌重權,心性如此豁達,又深懂大局的墨家首領大家讚賞。

“鉅子能審時度勢而觀天下,蒙毅真是佩服啊。”

項擎天對蒙毅也是向來敬重,急忙一恭首,“蒙大人過獎了,項墨雖身爲墨家鉅子,卻早已對蒙氏敬仰已久,如今能與蒙老一起共事,真是我的福氣呀。”

羅霖見已經成勢的項擎天還能保持如此謙虛的態度,心中頓時放心了不少,笑道:“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我心中只想,就快點推薦個人來吧,免得不久攻打趙國後,我沒時間處理此事。”

項秦天笑道:“如果司令攻打趙國而無心理政,我認爲可將一切政務交由蒙老執掌,以蒙老的名望,不管哪家學子,勢必都會爭相效仿而聽之。”

蒙毅對項擎天的奉承一笑了之,對羅霖道:“我心中倒有一人,乃江南豫章郡人士,遊歷天下後拜在孔子門下,學習儒家之道,現隱居在渭水北岸。”

“既然是蒙老引薦之士,想必學識不凡,不知此人何名?”

“姓蔣,名來富,字伯季。”

羅霖一聽,打笑道:“好名字呀,大富大貴。還請蒙老能儘快將此人帶來一見。”

蒙毅點頭道:”今日一回,我便派人去請。料想以此高官厚祿,他必會動心。”

“好,你就告訴他,有才之人,我必重用之。”羅霖看天色已晚,一招手,換來後面的車駕,命人送蒙毅回府,自己則與項擎天並肩步行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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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羅霖部署攻趙,軍機繁忙之下,蒙毅果不食言,於兩日後帶了他所舉薦之人——蔣來富。

“儒生蔣來富叩見大人。”

一進門,儒生蔣來富便給羅霖來了個大禮,爲何?他本是遊歷過天下之人,識人無數,只是在蒙毅的指引之下,一眼便看出此人氣勢不凡,心中震撼間已經是願意屈居於他的身下。

羅霖還沒看清此人模樣,就見他行了個大禮,倒是讓他這不喜凡俗禮節之人很是不自在,趕緊上前將他扶起,溫言道:“蔣才士幹緊起來,不必客套了。”

說話間仔細打量,只見此人身材稍微有點富態,可見其家財也是不錯;其身穿之衣,也是綢緞所做,讓羅霖越發肯定自己所想,因爲就古代而言,沒有點家財的子弟是很難讀上書的,何況還有錢資遊歷天下。

蔣來富盡顯儒家重禮儀之道,只見他起身之後,還是不敢擡頭挺胸,只是躬身抱拳道:“昨日受蒙大人之請,要我出仕官途,蔣生受寵若驚,早就得知大人禮賢下士,看中百家之才,今日一見,果然屬實。”

羅霖看了一眼旁邊的蒙毅,見他笑而不語,他也不容多想,對蔣來富道:”蔣先生是儒家大才,重禮重信。蒙大人前日向我力薦,說你博學多才,爲人耿直仁義,我甚是喜歡;只是這郡守一職,事關當地百姓的福祉,切莫爲一己之私而斷送百姓的幸福,斷送自己的性命呀。“不待蔣來福躬身說話,羅霖對蒙毅道:”蒙老,蔣才士的事,就交給您去辦吧,您看,我現在着實很忙。”

軍機繁忙的羅霖實在忙,旁邊的張良、屈文、費婉詩,項擎天都在等着彙報。

蔣來富一聽,知道自己算是‘應聘’成功了,再次對羅霖一躬身,隨後對是羅霖身後的諸人一一拱手,這樣也算是認識了。

知曉就要對趙動武的蒙毅也不多言,對羅霖點點頭,一拉蔣來富,轉身就出了辦公室。而這儒生蔣來富,自是滿心歡喜,一來就當了郡守,何樂不爲呢?

兩人剛剛走到政務府花園內。

蔣來富立即對蒙毅表達了自己謝意。

“蒙老,我此次能見到羅大人,並能在你與他的帳下任職,真是感激不敬了。”

蒙毅見蔣來富一臉的喜色,自己也甚是高興,但高興歸高興,蒙毅還是打算提醒一下這位儒家的舊識。

“伯季呀,你我認識多年,你也知道我是法家學派,我就必須告訴你,如今的關中已經沒了朝廷,取而代之的是新**,在法律面前,提倡人人平等,再高的職位,也沒有任何特權,這點你必須銘記於心;另外,如今的軍隊也早已變了樣,不是拿着冷兵器與敵搏殺,取而代之是更先進的火器,能殺敵於百步之外呀;當然,你最需要了解的是,如今的掌權者羅霖,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輩,他是從一個底下的侍衛做起,憑藉自己的軍事才華與聰明的頭腦才步步高昇的,你以後切不可頂撞與他。”

蔣來福很是恭敬,對蒙毅的提點不時的點頭稱是。

蒙毅又道:“想在的司令,是軍隊最高的職位,他不僅是軍隊中的靈魂,讓百將擁戴,更加讓人讚歎的是他能發明火槍,發明造紙術,還能爲百姓,爲地位低下的商賈着想,更爲我堂堂華夏一族的強大與繁榮而憂心忡忡,思慮之遠,讓我也不禁汗顏遮羞呀。”

“什麼?難道這兩樣舉世聞名的發明是他一手所造嗎?”

蔣來富越聽心中越感到驚歎。

“你不必驚訝,這兩樣確實是他手寫後命人而造的,不過那武器中最神秘的**確是他親自所造,真是讓人驚歎呀!”

“如此說來,我活到這把年紀,今日算是見到了曠世英傑了,哎呀。真是讓我敬佩呀。”

“呵呵呵。”蒙毅見蔣來富已經心服,心中極爲高興,“伯季呀,如果真要講司令的事情說完,那最少也得一天呀,他就像一部傳奇的史書,看到最後,總會讓我等文人墨客,文武百官越品越有味道的,等你上任以後,自己慢慢也會有所瞭解的。”

“看來我伯季隱居已久,如今已算是井底之蛙了,以後還請蒙大人多多賜教,以免我執政疏忽,犯下大錯呀。”

“如今你我共事一主,就得合心合力,爲關中、爲日後天下的百姓而鞠躬盡瘁。”

“大人放心,伯季定當恪盡職守、死而後已。如果知法犯法,願以性命爲注!“

“好啊,我算是沒有看錯人呀,待會就到我哪裡提取上任公文,明日你就去藍田郡上任吧。”

蔣來富比蒙毅小了大約七、八來歲,身體也頗爲富態,所以看起來比之蒙毅就像小了近十一二歲。兩人走在一起,還真像是忘年之交。

到達蒙毅的辦公室內之時,蔣來富突然心生疑問,“聽聞羅霖很是重視墨家一門,而墨家之衆已在關中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勢力,與之抗衡的唯有大人之法家了,可是爲何又讓我這儒家之人一進來便當上郡守一職的高官呢?”

蒙毅在公文上蓋上大印,交給蔣來富,見他心中有疑問,解釋道:“儒家一脈,維護禮治,提倡德治,重視人治,這三點如果結合法家、墨家之思想,對治國安邦有着極大的好處,而羅司令一直就看中你們儒家之道,從來都沒有排擠的意思,這就是爲何讓你來當郡守的原因之一;最爲主要的是,羅司令希望法、儒、墨三家的才士們能相濡以沫,擔起振興華夏文明的大任,同事也可藉此引來道家等派系的子弟的參與,讓我華夏的文明更加璀璨,永遠的傳承下去。希望蔣郡守能夠了解,並與墨家和我法家能成一心。”

蔣來富手持任命書,仔仔細細的聽了蒙毅的直言,點點頭道:“多謝大人解我心中之疑問,不過...,讓我深感肩如重負呀。”

蒙毅起身,離開案几,握住蔣來富的手,“去休息吧,別想那麼多,只是要多讀《帝國週刊》上的文章,瞭解其中的含義,你纔會知曉什麼是社會主義,實行以後,對國家的影響是如何的巨大。”

“下官一定仔細閱讀,告退了。”

“去吧,安心上任,我也要到羅大人那裡去議事了。”

兩人一同走出市內,蔣來福再次對蒙毅抱拳言謝,蒙毅也抱拳回禮,待蔣來富的身影消失後,蒙毅朝羅霖的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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