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感謝
趙景雲跟着聶雙的人一路從山中走出來的時候，不免因爲洮州的情勢心驚。
孫集被抓之後，孫集的親信立即調動兵馬準備前往岷縣營救孫集。
幸好積石軍的兵馬及時趕到，用了十日的功夫，積石軍完全鎮壓了孫集一黨。
不過也多虧早有準備，否則就算抓了孫集，也會鬧出大亂子，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趙景雲向聶平道：“幸好你們想的周全。”可是直到現在他也不明白，聶雙是怎麼安排這一切的。
真的就是因爲半路上遇到了一羣搬遷的百姓？恰好那些百姓救下丁榮，從丁榮嘴裡知曉了他的事？
趙景雲總覺得難以想象。
他不是看不起那些百姓，他就是覺得，連他都沒發現趙景言和周氏……卻被那些百姓撞破了，然後還知曉了所有內情。他的運氣也太好了，就算神佛顯靈，大約也不能有這樣的結果。
聶平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聶雙突然請求調來洮州，積石軍會有援軍，也是聶雙告知我的。”
聶平說到這裡，略微有些遲疑。
“怎麼？”趙景雲忙追問。
趙景雲應聲：“那是自然，你說不能將趙家女郎的事寫入案宗，只能暗中補償，我立即就囑咐文吏辦此事。”
聶雙一字不落地傳給趙景雲。
他惱怒、氣憤、悲傷，這樣的情緒好不容易纔平復。
趙景雲擡起頭看向聶雙，聶雙神情中帶着幾分鄭重：“趙家女郎扮成隋已見孫集之事，我們不準備與旁人說，更不會寫在案卷中。”
而且趙家女郎那用刀的功夫與小王爺簡直是一模一樣。
衆人圍着趙景雲走進屋子坐下。
趙景雲心裡再次一動：“讓你們在岷縣逗留這麼久……等我喚文吏過來，帶着你們一同去洮州落籍。”
聶雙一個頭兩個大，難不成他說，這是懷光的安排？他來洮州根本不是爲了救趙景雲，而是保護趙家女郎，抓孫集救下趙景雲完全是因爲剛好撞上了。
他自然不會這樣做。
趙景雲與秦通判一起看了案宗，就前去秦家莊子上去看那些搬遷的百姓。
聶雙去而復返：“他們都是奉了遷民令來到洮州的，爲了救你耽擱在岷縣，你要設法給他們落好戶籍，尋個好一點的地方，讓十六戶都聚在一起。”
趙景雲仍舊問了句：“這是……”
聶雙道：“還有一樁。”
趙景雲急忙下馬，攙扶起行禮的楊老太：“我還得謝謝您。”
聶平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種被家中人背叛的感覺，若非親自經歷，當真無法知曉。
“這可怎麼好。”
趙景雲到岷縣時，聶雙立即迎出來，兩個人一路去了衙署二堂。
這話是趙家女郎與他說的，請他從中幫忙。
他給趙氏族中送去信函，說清楚了趙景言之事，至於周氏，他也寫了休書送去了周家。
他看到的時候，甚至有些恍惚，分不請眼前的到底是趙家女郎還是小王爺了。
秦通判事先讓人知會了趙學禮，等趙景雲趕到的時候，楊老太帶着趙學禮和趙洛泱等人已經侯在莊子外。
聶雙點點頭，他不知道該怎麼與趙景雲說，但日後趙家要住在洮州，許多事勢必繞不過趙景雲。
趙景雲擺手：“本該如此，莫要再推脫。”
趙學禮忙道：“大人莫要爲我們奔忙，我們自己前去就好，本來驢車都準備好了，聽說您會來洮州，大夥兒這才逗留兩日。”
“這是爲何？”趙景雲着實不明白。
聶雙道：“不知，我也是被這樣叮囑的。”
聶雙道：“大致的情形你已經知曉，還有一些細節，秦通判已經整理好案宗，你一會兒仔細查看一遍。”
這時候不能打斷趙景雲，要知道總算見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這份感動這一刻最爲強烈。
“洛姐兒說的是。”
聶平向趙景雲使了眼色，趙景雲立即閉上了嘴，但他明顯心潮起伏，難以平復。如果果然是他猜想的那樣，那該多好。
衆人紛紛應聲。
不能說。
楊老太向小孫女使了個眼色，趙洛泱知曉她奶的意思，看來他們一家能落籍在一起了。
趁着身邊沒人，聶雙將整件事告知趙景雲。
都是自己人，聶平也就不加隱瞞：“聶雙與積石軍那邊的人手應該不熟。”
“那些百姓在哪裡？”趙景雲道，“我現在就去看看他們。”
與其在趙景言和周氏那些人身上費精神，倒不如好好振作，爲百姓做些事，也不枉費大家一番搭救。
“我也不知，”聶平道，“若是如此，我們只要等着，總會能見到。”
趙景雲一怔，不過很快明白過來：“你是怕孫集的人報復趙家女郎？”
趙景雲不用問就知曉，眼前這個定是聶雙說的趙家女郎。
趙洛泱端來了熱水。
恐怕趙景雲再纏着他問東問西，聶雙說完立即大步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又恐怕趙景雲這個木頭腦袋思量不周全。
“你可知那些人路上連飯都吃不飽，更別提還遇到過山匪，就是這樣，還搭救了丁榮。若非如此，你早就喪命了，哪裡會有今日？”
趙景雲心中一暖，這一家人讓人看起來格外的親切。
聶雙接着道：“趙景言和周氏都關押在衙署大牢裡，若是你想要與他們見面，最好身邊帶着文吏。”
十六戶人忙向趙景雲行禮。
趙洛泱一直讓趙景雲打量着，沒有說話。
思量到這裡，聶雙道：“總之你要知曉，這樁案子很重要，趙家女郎也不能有半點閃失。”
其實趙景雲也早有疑惑，積石軍那邊的兵馬，不是聶雙能調動的……
趙洛泱道：“我們在岷縣等了這麼久，今日見到了趙大人，我們總算能安心了。”
等趙景雲從思量中回過神。
趙景雲點頭。
楊老太點頭：“就是我家洛姐兒。”
等幾日還是值得的。
趙景雲登時激動起來，下意識地拉住聶雙的手臂：“誰叮囑的你？你怎麼不將話說清楚？”
趙景雲很難想象，看着年紀這般小的女郎，竟然能扮成隋已去見孫集。說到底他的性命是這女郎救下的。
聶雙被憋得難受，他想了想甩掉趙景雲的手道：“那十六戶人，特別是趙家女郎，冒着危險救下你，那是救命之恩，你護着他們一些不是應當？”
趙洛泱道：“奶，還是請趙大人進屋坐吧！”
趙景雲道：“既然他們已然招供，就等着過堂，我不會去見他們。”從今往後，他就當沒有這兩個人。
趙景言和周氏畢竟是趙景雲的家中人，帶着人避免有徇私之嫌。
楊老太剛想起來似的，急忙道：“看看我，這一高興起來，把啥都忘了。”
這些都是能說的嗎？
孫集要求搬遷來的百姓，兄弟之間不準落籍在一處，那是怕他欺壓百姓的時候，會被反抗。
現在，終於得知一些好消息，心中的鬱結也彷彿一掃而空。
趙景雲去了縣衙安排了一番，這纔跟着聶平一同前去岷縣，孫集被關押在岷縣，他要在那裡與衆人一同整理文書，等待朝廷的旨意。
十六戶聚在一起可能會有些不容易，但應該能尋到這樣的村落。
聶雙暗中嘆了口氣，太難了，還不如讓他帶人出去打仗來的輕鬆。
楊老太笑着道：“您是咱們的父母官，不能壞了規矩，咱們雖然才第一次見到趙大人，可就像早就認識您了似的。這一路我們見到的太多，也知曉您爲百姓做主、伸冤，就憑這個，咱們做啥都應該。”
說完這話，趙景雲忽然又笑起來，這幾日他心裡幾番大起大落，先是知曉二弟與周氏私通，兩個人竟然想要害死他。
“我也是一樣，也是因爲他們才知曉你的情形。你問問你那管事丁榮就什麼都知曉了。”
趙景雲怔愣片刻，立即點頭，眼睛中都是期望：“你說的沒錯，總能見到的。”
難不成是懷光他們？
趙景雲眼睛一熱：“你的意思是……懷光他們還……”
更值的是她的魅力值，到現在還在漲。
“老爺。”屋外傳來丁榮的聲音。
丁榮這些日子沒事就來莊子上，幫十六戶幹些活計，聽說自家老爺來了，立即趕來相見。
腦海中時玖道：“幫你漲魅力值的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