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姜南從最初略帶拘謹到後面輕鬆自在。
張啓山拿出一個非常精緻的四方形木頭盒子，告訴姜南里面是他家祖傳的疤痕膏，早晚當護膚品用肯定管用。姜南接過道謝，“謝謝山哥，改天我請你吃飯。”
姜南看了眼慕銘手上薄薄的一層紗布，明天就可以拆線了，慕銘說是一起來找張啓山那祛疤藥膏的，可張啓山顯然沒有準備慕銘那一份。
“山哥，這種藥膏對慕總這樣的傷疤不對症嗎？”姜南沒有打開那個盒子，託在手裡感覺分量不會很多。
“妹妹，你想什麼呢？這個藥膏很珍貴的，祖傳的其實就那麼一點。戰亂年代丟了秘方，到現在我都研製不出來一模一樣的東西。”張啓山瞥了眼慕銘的手，意味深長地笑着說，“不是不對他的症，而是給他用你就沒了。”
姜南一怔，感情這是張家的珍藏品，太貴重了。
姜南兩手捧着盒子遞給張啓山，“山哥，是我不知道輕重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我的傷都在不顯眼的位置，我用點別的也可以慢慢消去，就算不能徹底消掉也不要緊，可以用頭髮、衣服遮蓋一下。”
張啓山衝着慕銘挑挑眉，原來慕名沒和姜南說？他這是圖什麼？二十幾年就沒見慕銘開口求過人，開口就要他壓箱底的東西，張啓山以爲他是爲了哄哪個心頭肉高興，鬧了半天他在做無名雷鋒。
“別聽他說的那麼玄乎，東西就是給人用的，用得好了纔算是物有所值，放着不用纔是暴殄天物。”慕銘沉聲說，“他要研究留一點就夠了，多了反倒不知道珍惜。”
“對對對，他這話說的我不擡槓。都說這東西好，可到底怎麼好我是沒見識過，都是聽家裡的長輩們說的。你用過要真覺得好跟我說說使用體驗，說不定還能幫我破解秘方，或者在原來的基礎上再有所改進也不一定。總之，慕銘沒提這個東西，我就當它是個老物件了，你用得好才能激發我研發的熱情。”
張啓山配合着慕銘一定要把東西送出去，送不出去慕銘鐵定跟他翻臉。張啓山就這麼把姜南架上去，好像他能不能破解老方子就在她了。
姜南還是覺得這份情誼太貴重，又一次推拒，“那要不，讓慕總幫你體驗好了。”
張啓山嘴角下沉，不悅地說，“他一個男人皮糙肉厚的，用得着這個?就是用得好也激發不了我研發的熱情。”
皮糙肉厚？姜南視線在慕銘手上停了兩秒，那雙完美的手添上猙獰的疤痕連她都覺得難受，慕銘不在意？
慕銘垂眼看了自己的手，嘴角噙了一絲笑，“說得跟誰稀罕你那破藥膏似的，也就女人稀罕。”
張啓山瞪了眼慕銘，心道你就稀罕！不稀罕你來求我幹嘛？
慕銘什麼時候開金口求過他？爲了姜南連他家祖傳的東西都惦記上了，也就是他開口了，張啓山不能拒絕。
“所以沒你的份兒！要是你以後遇見個喜歡的女人，人家看到你手上的疤痕以爲你有暴力傾向，你別來求我就行。”
慕銘嗤了一聲，轉身往車那邊走。
姜南雙手好好捧着那個盒子，心裡明白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再推辭，真的就得罪慕銘了。
來之前，慕銘沒說會給她這麼大一個人情，整個飯桌上慕銘都沒提周琳琳的事兒，入股周氏百貨才告訴張啓山給他留了位置。
今天這件件事加起來，讓姜南看到慕銘的另一面。不習慣表達，用他的方式對身邊的人好。
姜南跟着慕銘走到車子旁邊，慕銘並沒有急着上車，而是站在旁邊點了支菸，想起來什麼似的轉過車身將車鑰匙遞給姜南，“開車。”
姜南這纔想起飯桌上，她只喝了兩小杯青梅酒，張啓山和慕銘喝的都是紅酒。
慕銘抽完一支菸，徑自坐進副駕駛給自己繫上安全帶。
姜南有駕照但駕駛經驗少的可憐，她自己沒有車，公事有司機，私事都是打車，她基本沒有開車的機會。
慕銘吩咐她開車她又不能拒絕，只好硬着頭皮上，練手的還是豪車心裡更緊張了。
姜南坐在駕駛室到處摸索，慕銘頭一偏略帶驚訝地說，“你不會開車？”
姜南看了眼慕銘說，“馬上就會了！”說着腳下踩了油門，掌握不好力道，車子猛地竄出去。
慕銘身體往後使勁一靠，擡手抓住車廂裡的把手，神情緊張地盯着姜南，“有沒有駕照？不會開車你早說啊，逞什麼強？”
姜南微微一笑，“慕總，駕照我有，就是缺少實踐經驗，您放心我上手很快。”
慕銘吁了口氣，“真敢說！”
他原來想上車了眯一會兒，姜南這一腳油門徹底給他整清醒了，慕銘坐直身體看着前路。
姜南還真是上手很快，從張啓山是莊園到市區，慕銘大概開半小時的路程，姜南大約要開一個小時，整個過程還算平穩。
慕銘也不着急，只是偶爾提醒她轉彎或者看對向來車。
“你什麼時候考的駕照？”慕銘看她不那麼緊張了，纔開口和她聊天。
“上大學的時候。我駕照都已經換過一次了，算是老司機。”姜南心虛地說，理論老司機，開車次數兩隻手數得過來。
“好意思說，也就是我買了保險，要不然你以爲我敢坐？”慕銘嘴角揚起，帶了一貫的嘲諷。
“慕總，您都沒問我會不會開車，就敢坐上來。對了，公司有給我買保險嗎？”
慕銘輕哼一聲，“慕氏每一位員工都是七險，放心開！等你在劉躍華那個位置上轉正了，公司還會給你配車。”
“配車？”姜南側臉看向慕銘，“謝慕總！我一定好好練車！”
兩百多萬的豪車練手，這得是多高的起點？
“我就不配有個稱呼？”慕銘突然岔開話題，陰陽怪氣地說。誰讓她一口一個慕總地叫，他只覺得這會兒心煩。
姜南手上一抖，方向盤晃了一下，車身微微偏離車道差點衝到防護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