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早上靈氣中的溫酒愉悅的眯着眼聽王凱在那邊前言不搭後語的敘述着肖玉要求見自己的事情。
一直認爲打斷人說話是不禮貌行爲的溫酒透着程亮的玻璃,看着穿着睡衣一絲不苟的將湯端了出來的軒轅即墨,勾了勾脣起身問道:“問肖玉打算給多少錢。”
“啊?”還未說完的王凱突然一愣,隨即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太過囉嗦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抽了抽嘴角,沉聲朝蜷在地上不肯起來的肖玉道:“溫大師叫我問你,你打算出多少錢請她。”
終於聽到溫酒回話了的肖玉立馬瘋狂的盯着王凱道:“告訴溫酒,我有錢,不管要多少都行,百萬千萬,全部都給她!”作爲貴圈內的交際花,肖玉與趙悅一樣,兩人手上名貴的珠寶首飾加起來還真比王凱這位無業遊民富多額。
不用王凱傳來,直接聽到那邊淒厲的朝自己叫喊聲的溫酒眨了眨眼道:“一千萬,半個小時後到!”
捏着被掛斷了電話的王凱有些愣愣的朝柳泉道:“溫大師說半個小時後到。但要一千萬。”溫大師好像在跟一個男人說話,溫大師那個人說話的聲音好特別,怎麼辦,王凱心中跟螞蟻在爬一樣,恨不得立馬脫掉這身白大褂,圍着醫院跑幾圈才能發泄發泄。
“可以可以,我給我給,我有錢有錢!”聽到溫酒會來的肖玉一個勁的朝兩人點頭,瘋狂的眸子稍稍有了些平靜,但看上去還是有些嚇人,像是沉澱着死氣一般。
一直在默默打量肖玉僅僅裸露在外的眼睛與眼角的丁點皮膚,柳泉眉頭微微一挑,暗道:‘怎麼?那個圈子的審美變了?前段時間喜歡青春活力的,這段時間就改爲非主流殺馬特了?兩眼角弄個蜘蛛網似的紅色紋身?’
看到這裡的柳泉微微搖了搖頭,將腦子中奇怪的想法甩掉,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朝肖玉道:“肖小姐,您這邊還需要看醫生嗎?”
聽到聲音的肖玉顯示被嚇的一驚,隨即立刻將臉捂得更嚴實了,雙手抱着膝蓋,將臉緊緊的埋進膝蓋裡。
本以爲得不到回答的柳泉兀自坐在了房子的一角,沒想到剛坐下不久,那邊細微如蚊蠅般的聲音便顫抖着傳進柳泉的耳中。
“我不知道,我、我怕···我怕!”說到最後的肖玉猛地擡頭朝柳泉怒喊道。
掛完電話的溫酒走進桌前,隨手拿過餐桌上擱着的一個類似檔案袋的東西,茫然的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帶着明顯笑意的朝軒轅即墨道:“即墨,孤兒,今年三十歲,現就職於華夏溫家,擔任溫家小小姐溫酒的貼身管家,身家、身家不詳?”
剛從廚房裡拿碗筷出來的軒轅即墨,還未走進他的小夫人,就聽到他親愛的夫人正樂呵呵的看着軒轅替自己準備好的華夏身份,眼裡也不由自主的帶上了笑意。
“即墨!”溫酒優雅的咬了口包子,望着對面的男人打破食不言的規矩,笑眯眯的說着今天的行程:“我的管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趟醫院?我們一起去捉個鬼瞧瞧?還能給你加工資喲~”
“好。”軒轅即墨笑着擦掉溫酒嘴上的油漬,點頭應了聲,隨即立馬隨意的將軒轅今天早上發給他的行程默默的在心底畫了個叉,然後重新在腦海中安排着:這個赫瀾可以搞定,這個在美國,納蘭可以去一趟。至於這個家族會議?霍然最近好像有點閒,而且那些個老傢伙必定更想見到那位‘鬼醫’······
同一時刻,正在研究新型武器的赫瀾猛地一個噴嚏,然後揉了揉鼻子,繼續的盯着手上的化學反應,眼裡一片癡迷。
“嗯?蘭,怎麼了?”正在朝納蘭彙報這個月軍火交易的波特突然發現納蘭猛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我···阿嚏!”話還沒來及開口的納蘭毫不在意的在波特面前打了個噴嚏,隨意的拿過茶几上面的紙巾擦了擦鼻子,朝波特挑了挑眉道:“我覺得我在被老大算計。”
“呵呵。”看着納蘭從未有過的一面,波特忍不住的笑出了聲,滿是寵溺的朝自己的頂頭上司道:“蘭,你真可愛。”
“是嗎?謝謝誇獎。”納蘭剛準備蓋上筆記本,一條來自軒轅管家的機密消息就赤裸裸的印在了納蘭眼底,不由感嘆自己烏鴉嘴的納蘭,悠悠的看了眼對面的波特,張嘴就道:“Fuck!”
波特:“······”‘怎麼辦,蘭好像越來越···對,按華夏語來說,蘭越來越接地氣了!’
至於霍然,正戴上一副手術手套朝一身無菌服的邢樂笑了笑紳士的請求道:“邢先生,我覺得我們的手術需要慢幾分鐘。”
“爲什麼?”邢樂不解的看向什麼都已經準備完畢了的霍然。
“因爲我鼻子現在有點癢!”霍然理所當然的朝邢樂道:“按以往這般的情況後所發生的概率,我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可能會在手術檯上打噴嚏,而在這百分之九十八打噴嚏的原因中,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那個老男人正在算計我了。”
見邢樂還是一臉無趣的疑惑着看向自己的霍然,想着這傢伙是夫人親自答應下來的,便好心的提醒道:“我不喜歡我的手術存在瑕疵,連一個小小的噴嚏也不行,因爲,這樣的瑕疵一旦出現···我會忍不住毀滅這場手術存在的所有證據,還有,被算計會讓人很不愉快,所以今天不手術了。”
“你?”邢樂眉頭一跳,心裡暗道,果然這人身上的人皮絕對是租來的,你看,這說的是人話嗎?邢樂那個暴脾氣,爆了半天,硬是忍着不斷起伏的胸膛坐在沙發上,等着那團怒火自動滅下去。
······
“叩叩叩!”年輕的護士朝緊閉的房門敲了敲道:“柳醫生,門外有兩個人,他們說是您找他們過來的。”
“誰?”柳泉捏了捏眉間。
“我,溫酒。”未等那位小護士傳達的溫酒直接牽着軒轅即墨的手朝裡面自報家門道:“開門。”
猶如聽到了天籟一般的肖玉終於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子,抵在門前哀求道:“溫酒,溫酒,救救我,救救我,我被鬼纏上了!”
本就喜靜的溫酒,尤煩喧鬧,冷着臉的溫酒直接朝裡面的肖玉道:“三秒鐘之內開門!”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不瞭解溫酒的肖玉卻無比的相信,這人是真的會走,她會見死不救的!心中還未定輸贏的肖玉本能屈從的打開了病房門,等人進門後,又快速的將門關上。
還準備偷瞄一眼的護士不屑的朝緊閉的房門撇了撇嘴道:“這都能湊一桌麻將了,嘖嘖嘖,有錢人懷個孕得多金貴啊!”
剛看到溫酒的王凱立馬從牀上站起來,眼裡滿是仰慕的看着溫酒傻呵呵的打着招呼道:“溫、溫大師,不好、不好意思,我、我又得麻煩你了···”
尋着聲音看到帶着口罩的王凱,溫酒輕聲疑惑的嘀咕了句:“大戶?”隨即眼神一掃,就看在了那極力降低自己存在的溫糯,眼睛微微一眯直接朝王凱道:“那日我家溫糯救了你的一百萬什麼時候給我?”
“給給給,就給就給!”直直望着溫酒的王凱樂呵呵的摸着自己的後腦勺,腦海裡只剩下一個解釋,原來原來溫小姐記得自己,溫小姐真的記得自己······
倒是柳泉迷迷糊糊的記起了那天晚上兩人醉酒的情景,微微朝點了點頭道:“那天,還是謝謝溫小姐了!”
“不客氣!”毫不客氣的接下這聲道謝的溫酒淡淡的瞥了眼臉上掛着討好笑容的溫糯挑了挑眉。
隨即朝縮在一角裹得嚴嚴實實的肖玉望了過去,不帶絲毫感情的眸子定定的看向肖玉的肚子半晌後勾了勾脣道:“齊家的血肉?”
“嗯嗯!”看着溫酒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珠,肖玉不自覺的瞪大着眼睛,害怕的朝後挪了挪。
見到這一幕的溫酒神色依舊不冷不淡,直接用靈力朝那肚子探了探,抿着嘴朝柳泉道:“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死了。”
“什麼?”肖玉突然瘋狂的盯着溫酒,倏地眼底滿是絕望的低頭看向自己悉心照顧了十來天的肚子,微微搖頭道:“怎麼可能呢?不可能啊,昨天護士還說,長得很好,道長說過,他要死了,我就得死啊!我不要死不要死···”
突然,肖玉眼底滿是淒厲的朝溫酒撲去,剛準備直接將人踹開的軒轅即墨被溫酒一把拉住,移開原地,沒有手拉住的大衣立馬從肖玉身上滑落,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立馬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嘶!’的一聲,王凱倒吸口冷氣,一雙腳不着痕跡的往柳泉身後躲去。
看到王凱眼中驚恐的肖玉立馬朝自己的臉摸去,隨即慌亂一手捂住臉,厲聲朝幾人喝道:“不準看,你們不準看!”
倒是柳泉饒有興趣的盯着那肉朝外翻的紅痕,仔細的打量猜測道:“她的臉像是被蓋上了一張人皮,裡面的血肉像是用福爾馬林處理過的一樣···只是這個模樣,倒是與我今年搶救過的一個人有些相似。”
“一個懷孕六甲的女人是嗎?”
突然被溫酒聲音嚇了一跳的柳泉皺着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因爲,肖玉見過那隻鬼了!”溫酒看着肖玉,淡淡的接着道:“不僅看到了,還挑釁了她。”
“你胡說,我沒有!”想着昨晚站在自己牀尾的那個懷孕的婦人,肖玉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
“呵。”溫酒輕輕彎了彎嘴角道:“你住院期間,每晚應都有夢見與人行魚水之歡之事。”
“不是不是!”想着早上自己看到的那條微博新聞,肖玉崩潰的抱着腦袋蹲在地上大哭的哀求道:“我求你,求你別說了,別說了······”
本就感情極其淡薄的溫酒表情不變,直接切入主題道:“那鬼你應該知曉他身份了,是誰?”
“我知道、我知道!”肖玉倏地站起身子,直接撲向廁所裡,將自己摔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抽噎着一抖一抖的將手機遞向溫酒道:“是他,是他,我以爲那是夢的,我以爲那只是夢的。”
沒有接過手機的溫酒淡淡的朝柳泉望去道:“醫院應該有他們夫妻的資料,麻煩你能給我一份嗎?”
聽到溫酒這麼說的柳泉無法,只得伸手接過手機,仔細的看了看這條微博新聞,眯着眼睛回憶道:“有的!”隨即微微苦笑道:“應該還在我辦公室裡。”
“嗯!”得到回答的溫酒直接拉着軒轅即墨朝病房外走去,只是在門口時不知爲什麼停了下來。
盯着肖玉半響的溫酒突然嫣然一笑道:“肖玉,記得趙悅嗎?”
以爲自己這輩子都聽不到那個名字了的肖玉突然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抱着自己的大衣重新將自己裹了起來,眼神呆滯的蜷在了一個角落,她、記得!
出了房門的王凱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摘下口罩饒有興趣的朝溫酒問道:“溫大師,溫大師,那張臉?”
“只不過是幻象罷了,那下幻象的鬼沒了,肖玉臉上的東西自然也沒了。”溫酒一邊跟在柳泉身後,一邊溫潤的朝王凱解釋道,畢竟在溫酒眼裡,王凱可一直都是大戶,大戶是什麼?是銀子~
蹲下身子的柳泉將櫃中夾在裡面的病例本使勁抽出來,站起來一邊喝着豆漿,一邊將東西遞給溫酒道:“應該就是這個了,兩人出車禍死的,當時女人有了身孕,六個月。因爲沒有系安全帶,整個人從擋風玻璃那兒甩了出去,玻璃渣子扎滿了整個面部。”
“那挺慘的。”王凱盯着溫酒身後的那個男人,下意識的順口接了句。
“昂?”溫酒面帶微笑的看了眼王凱慢悠悠的道:“世間之事都有因果之報的,比如你昨晚見到的那個小豆丁,他應該更慘。”說完還朝王凱挑了挑眉。
一想到昨天跟着自己的那個小鬼,王凱就是一陣雞皮疙瘩,這下連敵視軒轅即墨的精神都沒有了,一個勁的想着自己最胡來的那幾年應該沒有鬧出過‘人命’吧,不不不,王凱一陣惡寒的搖了搖頭,那小豆丁都那麼大了,眼看着都六七歲了,人家親媽不可能不來找自己負責的。
“一萬給你解惑?”見王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溫酒笑眯眯的伸了一個指頭。
“好,算!”
“成交”溫酒彎了彎嘴角,直接朝坐在王凱身邊的溫糯喊道:“溫糯,來給你前世的恩人解釋一下!”
“好吧。”略含無奈的聲音直接從王凱身邊響起。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本就膽子不是很大王凱頓時一個哆嗦,整個人立馬就從等候椅上蹦了起來,指着出倏地出現在自己身旁的溫糯大叫道:“什麼鬼?”
“報恩的鬼。”溫糯直接朝王凱翻了個白眼道,攤了攤白嫩嫩的小手道:“簡單來說,上輩子你救了我,這輩子你有危險然後我把你救了,然後被小酒知道了,然後小酒叫我來找你要報酬!一百萬,要不到不准我回家。”
“所以你跟了我多久了?”王凱想着這幾天老是渾身發涼,頓時臉色煞白煞白。
看着王凱那副慫樣,溫糯無奈的再次扔了個衛生球道:“兩天而已。”
“哦,兩天!”略微鬆了口氣的王凱突然一震,滿眼好奇的盯着那顆小豆丁問道:“那,那昨晚的那對鬼夫妻你見到沒?”
“看到了,就沒溫糯了。”溫酒適時的開口道:“溫糯渾身只有靈氣,對於那對鬼夫妻來說,可是最好的補品。”
“啊!,鬼還吃鬼啊······”張了張嘴,王凱微微有些訝異。
“鳳凰路三十八號啊。”沒有理會‘大戶’的問題,自顧自的看着手上檔案,轉頭朝軒轅即墨道:“即墨?”
看着小傢伙手上朝自己揚了揚的檔案袋,軒轅即墨直接伸手摸了摸溫酒的腦袋道:“陪你。”
孤兒寡女的,王凱瞪了眼軒轅即墨立馬舉手示意的道:“我也要去。”
“加我一個,我也想瞧瞧外面的鬼長啥樣!”說完話的柳泉,頓時寒毛一豎,見所有人都淺笑着看向自己,手指都指向一個方向,順着方向望了過去的柳泉與溫糯滴溜直轉的眼睛來了個親密的交流,忍不住嘴角抽搐道:“家養的不算!”
聽到這個解釋的王凱悄咪咪的給自家兄弟豎了個大拇指,可以很強,他王凱這才知道原來鬼也分家養和外養的······
“可以啊!”溫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微笑着掏出符紙道:“今晚我覺得你們需要這個,一萬一張,童叟無欺,支持掃碼轉賬。”
“我要兩張。”知道溫酒能力的柳泉毫不猶豫的買了下來,順便還給自家那個傻妹妹準備了個。
“額!”摸了摸自己口袋的王凱哭喪着臉朝溫酒癟嘴道:“可不可以欠條······”
“可以,晚上十一點半鳳凰路三十八號集合,我還要去趟古董街,就不打擾二位了。”將符紙分給二人的溫酒笑眯眯的看着手上的欠條與轉賬通知,果然老頭說得沒錯,吃大戶果然比殺人賺錢要愉快得多!
“啊,那麼晚?”
“不晚點,想和那裡的‘人’做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