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莫名,溫澤聞皺了皺鼻子,指着自己反問嚴叔,
“我?我什麼時候救過毫生的人—”
嚴叔繼續甩着這張金卡,露出了長長的門牙,臉皺成一團,開始喋喋不休,
“裝,繼續裝!你要沒救人,人東明會親自送來?”
“還把只發出過四張的金卡給你?恭喜你,拿到了第五張白吃白喝拖家帶口包場全能卡。”
嚴叔老頑童般的好奇心怎麼那麼重?溫澤聞哭笑不得的看着嚴叔,
“是,您說的都對,咱今晚就去毫生消費,好嗎?”
目的達成,嚴叔癟癟嘴,得寸進尺地埋怨這臭小子,
“救人就救人,藏着掖着做甚?我們也算是毫生的老顧客,莫非,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越說越不像話,溫澤聞剛要反駁嚴叔,腦子裡卻閃過了些什麼,
“等等,嚴叔,毫生的東總特意來的遊樂園,他說什麼沒?”
一副你小子就是不老實的表情,嚴叔捏着鼻子鸚鵡學舌道,
“感謝歡樂世界遊樂園老闆,阿澤的救命之恩…”
遊樂園,阿澤,果然,溫澤聞不自覺擡了擡眼鏡,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嚴叔,今晚您還是回家,一起吃頓便飯吧?”
“呸,你這是出爾反爾,勞資就是要去毫生享樂。”
既定的行程被打亂,嚴叔擠眉弄眼嗷嗷亂叫。
溫澤聞揚起手中平板,指了指不問發過來的郵件,懶洋洋地說道,
“我讓不問去偷R13的最新數據,他查到了注資R13項目推進的人,來自西窗控股…”
“總得先把資料整合整合,等不問成功歸來,再去吃喝玩樂吧?”
聽溫澤聞提到正事,嚴叔只得偃息旗鼓,口中卻罵罵咧咧,
“也罷,要是不問那皮猴知道我們不帶他,又要鬧着加工資了。”
“行,那五千張溫泉一日體驗券給他留一百張,晚上我幫你把金卡帶過來。”
事情說完,嚴叔闔上筆記本,起身悠悠地回暗室換衣服。
“嗯。”溫澤聞看着窗外的風景,笑得燦爛。
遊樂園老闆這個身份,還是兔子與洛連川來遊樂園玩的時候,他親口說的。
這麼看來,兔子要不問送她去毫生,一切就解釋的通了,毫生真正的老闆就是洛連川。
他救兔子原是發自本心,這小心眼兒的瘋狗,卻暗戳戳通過東明來給他高調送禮?
他是特意向自己展現財富?還是讓自己知難而退?
溫澤聞單手杵在車窗窗沿,低低的笑了出聲,
“有意思,洛連川,既然你寧願暴露也要想把我和兔子割裂開,那我就偏不如你的意,呵呵。”
洛連川除完草,久久等不來凌念竹,只好下山親自尋找她。
“喂!凌大小姐,新土挖好沒?”
沒想到她卻蹲在車邊,全神貫注地玩泥巴。
“…”
看凌念竹毫無反應,洛連川慌了,急急忙忙飛奔到車前,脫了手套就把她鏟子和桶擺在一旁。
半抱着把凌念竹扶起,洛連川理着她的頭髮,捧着她的臉詢問,
“老婆,我是洛連川,洛連川!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聽到洛連川的聲音,凌念竹的眼睛纔有了焦距,看着他放大的臉,她主動抱着他悽悽慘慘哭了起來,
“我就是個偏聽偏信的人,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來看過他們,我一定讓他們很失望吧?”
原來是這兒事,洛連川輕拍着她的背,安撫道,
“索性不晚,看,你還給他們帶了個女婿來呢,以後到他們的忌日,我們就一起來好不好?”
沒有安全感,凌念竹又開始老生常談起來,淚流滿面看着洛連川,
“洛連川,你會不會騙我?”
幫她擦了眼淚,洛連川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回答,
“看煙花那天,我們就說好了,不管什麼事,我都不會騙你。”
“時候也不早了,咱去添土好嗎?然後好好在松風休息幾天,再回青蘿山…”
說到添土,凌念竹低頭看着自己挖的滿滿一小桶泥土,懇求道,
“這麼多年,我都沒來上過墳,這次我想自己添,可以嗎?”
洛連川朝她微微一笑,一手摟着她,一手提着土,
“好,我在旁邊看着你,成嗎?”
抽抽嗒嗒的凌念竹點頭,省點力氣上去給爸媽添土。
五號墓地被洛連川整理得乾乾淨淨,看到清晰的凌風與祝瑤的墓碑,凌念竹泣不成聲。
她跪在地上,一邊添土一邊懺悔,
“爸,媽,不孝女凌念竹來看你們了。你們放心,以後我定時常來給你們除除草,添培土…”
說着,她還往地上磕了好幾個頭,
“對不起,我就是個爛記性,是個不成器的爛人,差點把媽的名字忘了…”
洛連川聞言,一副不敢直視的樣子,他雙手合十拜了拜,在心裡默唸:
岳父岳母莫怪,我老婆天性善良,不會說什麼狠話,一急起來只會罵自己,你們放心,我會對她好的。
希望你們在天有靈,保佑我和念竹好好的過日子,如果你們有什麼冤屈,儘管給我託夢,我定會爲你們報仇。
洛連川剛唸完,電話就響了,定睛一看,原來是西決打來的。
他不願躲着凌念竹接電話,又不想她聽到阿澤的底細,劃了免提,就搶先說道,
“有事快說,我和你嫂子正在上墳呢!”
凌念竹添土的手頓了一頓,她吸吸鼻子,當做沒事人一樣,悄無聲息的行動。
西決心領神會,扯着嗓子,意有所指道,
“咳咳,我剛剛給你發了郵件,時間太緊,暫時查不了多少,其他的我會繼續查的。”
“嗯,撿重點說。”洛連川很滿意他的識趣兒。
“首先,嫂子的爸媽,除了網上查得到的隻言片語,竟什麼都查不到。”
凌念竹豎起耳朵靜靜地聽着,連土都不鏟了,洛連川把手機往她附近靠了靠。
西決還在繼續,越說越玄乎,
“奇怪的是,當年跟凌風夫婦有關的人,除了陌天闌夫婦,其餘人都聯繫不上了…唔,也可以理解爲消失了。”
凌念竹擡頭看着洛連川:“什麼?凌瀾生意做得那麼大,不可能都沒人認識他們吶?”
西決聽到凌念竹聲音,講話的聲音又大了些,
“嫂子你別急,時間跨度太大了,哥只給了我那麼點兒時間,查不全是正常的,你莫慌,這條線我慢慢查。”
洛連川衝凌念竹點點頭,拍拍她的肩膀,
“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慢慢查。”
“西決,你繼續說。”
西決聞言,清了清嗓子,得意地說着第二個消息,
“第二嘛,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前幾天凌瀾的合作發佈會,那個合作者有問題,柏飄說的國外和淮州的商業街,其實只有一個。”
“國外的那個商業街根本就不存在,只有國內的那個是真的,他的合夥人Kenny是虎頭幫高層的小兒子。”
凌念竹瞪大眼睛,與洛連川對視一眼,她突然覺得人生真是無處不笑話。
想到他們被莫須有的大訂單迷了眼,爲了貨源甚至不惜把自己推進泥塘,凌念竹癱坐在地上,冷嘲,
“也就是說,凌瀾那個突然冒出來,幫陌天闌解圍的人,其實與華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