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值得期待,結果卻沒有懸念。僅僅是一個上馬的動作,就足以一決高下了。
蘇若菲雖然已經極力表現了,上馬的動作也算得上利落好看。可是跟沈佳音的純熟中透着灑脫不羈相比,明顯略遜一籌。
鏡頭裡,一白一橙紅兩道身影坐於馬背上,一個五官秀美氣質脫塵,一個容貌美豔氣質嬌媚,各不相同又相映成畫。
至於其他參加比賽的宮妃,則完全成了這兩人的背景。
比賽即將開始,身着橙紅色騎射裝的美豔嬌娘突然轉頭看向身邊的其他人,露出一抹恣意張揚的笑,那笑如春日驕陽,讓天地萬物都爲之失色。
所謂“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大概就是這樣感覺吧。
隨着一聲令下,或黑或白的六匹駿馬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馳而去,帶起衣袂翻飛裙裾飄揚,看衆一時迷了眼。
但眨眼之間,其中一匹黑馬就一舉領先了,馬背上橙紅色的身影因爲快速飛奔而出現了幻影,像極了離弦的飛箭。
眼看着馬兒路過一叢紅色的野花時,馬背上的美人突然俯下身去,化身爲“採花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摘下了最嬌豔的那一朵,隨手塞到脣邊,貝齒銜住花莖。
到達終點的時候,美人一拽繮繩,馬兒來了個前腿高揚,直立着發出一聲嘶鳴後,緊跟着不甘心地在原地刨土轉圈......
馬兒轉圈的過程中,美人口銜鮮花的一幕也清楚地落在了衆人眼中。
如此劇烈的奔跑,那花兒居然半片花瓣都不曾掉落,依然完好無損,那鮮豔的顏色更加襯托得女子脣紅齒白、嬌豔欲滴。
女子笑盈盈地將花拿下來,折掉一節花莖,又隨手將花插在了髮髻上,恰到好處地詮釋了什麼叫“人比花嬌”。
晚一步到達的魏無雙將馬勒停後,表情是一閃而過的僵硬,隨即落落大方地笑着轉向陸明珠:“熙昭儀果然是技藝超羣,嬪妾輸得心服口服!”
“那是自然!”陸明珠高高地揚起下巴,三分得意七分驕傲,將傲嬌美人演繹得入木三分。緊跟着她就翻身下馬,急不可待地跑向皇帝蕭君睿。
“咔——這一條過了!準備下一場。”接着,衛導又叫了沈佳音過來。
“衛導,對不起,我不應該擅自改劇本的。”那個彎腰摘花的動作,是沈佳音臨時發揮的,劇本里並沒有。
演員隨意改劇本,跟私自加戲沒什麼區別,這是哪個導演都不喜歡的行爲。
念在沈佳音認錯態度良好,改後呈現的效果也不錯,衛導這纔沒有當場發飆。但這種風氣,絕對不可助長。
“改得不錯,但下次可以提出來,大家商量以後再定。”
“我知道了,衛導。我剛剛是坐在馬上飛跑的時候纔想到的,沒來得及跟你商量,實在對不起。”
聽她這麼說,衛導最後一點不愉快也消散了。看着她嬌豔如花的臉龐,又指了指她頭上那朵花,問:“你怎麼會想到加這麼個動作?”
“我就是覺得以陸明珠的性子,還有對皇帝的愛那麼熱烈,做什麼都想要獨一無二,想要皇帝第一眼就看到她。那她就不可能只是老老實實地在馬背上搶個第一名那麼簡單,剛好看到路邊那一叢花,我的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然後就這樣了。”
在劇裡,陸明珠雖然是個草包美人,但她至情至性,愛得熱烈。
爲了爭寵,在身邊人的幫助下,她也會耍一些小心機,卻不曾做過什麼大奸大惡之事。
她雖飛揚跋扈,但也不是那種動輒就打殺下人的主子。
在吃人的皇宮裡,她完全算得上是一個好人!
在沈佳音看來,這個角色還是很有人格魅力的,只是結局有些可憐。如果演得好,這個角色很容易出彩,也很容易博得觀衆的好感。
一個本性不壞、愛而不得,最後還死得慘烈的女子,很容易成爲觀衆心口的硃砂痣。
衛導點點頭,對她剛剛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今天表現不錯,看來這幾天在家沒有偷懶。”
“謝謝衛導,我會繼續努力的。”沈佳音乖巧一笑,還做了一個捏拳頭的動作。
她倒不是全是賣乖裝可愛博好感,而是真的爲自己剛剛的表現而感到由衷的喜悅。
衛導呵呵一笑,果然被她給逗樂了。“去準備下一場吧。”
“好咧,衛導。”沈佳音應了一聲,歡歡喜喜地換造型了。
至於蘇若菲,雖然她騎馬的技術比沈佳音遜色許多,但在劇裡,這時候的魏無雙本來就處在故意藏拙、低調做人的階段,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聽着大家竊竊私語,不停地驚歎於沈佳音的馬術和美貌,蘇若菲的心情十分微妙,有種一直穩操勝券的局面即將要脫離控制的危機感。
這種感覺,很糟糕。
下一場,就是熙昭儀向皇帝邀功,皇帝當衆展現對熙昭儀有多寵愛那場戲。
相比於剛纔那場馬場鬥豔的本色演出,這場戲對沈佳音的挑戰性要大得多。
她畢竟不是學表演的,原主的演技又一塌糊塗,只能臨時抱佛腳了。
她這幾天在家有好好研讀劇本,爲了準確把握角色性格和心理,更是琢磨了無數遍,還對着鏡子練習表情和動作。
可第一遍還是NG了。
她上一世母胎單身到死,這一世又是母胎單身至今,都沒好好談過一場戀愛,哪裡知道怎麼給男人獻媚邀寵?
上一世臨死那傾城一舞,爲了呈現出撫媚動人的效果,她不知道被十一娘按着訓練了多少回捱了多少罵。
最要命的是,男主角還是跟原主關係差到極致的樑錦澤,只要不是入戲狀態,他看沈佳音的眼神裡都透着濃濃的厭惡,感覺像是看一堆排泄物一樣!
沈佳音自認臉皮不薄了,也被這種眼神看得臉發熱。原主留下的這個爛攤子,委實不好收拾啊!
站在一旁的李曉曉見了,立馬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我還以爲她真的短短几天演技就提升了呢,原來剛剛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