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微希不由地噎了一下,哪裡肯認輸。
索性她裝傻充愣道:“我跟厲總好像還不太熟吧?”
男人墨眸微眯,嗓音意味不明道:“不熟?”
“是啊!”慕微希從容地點了點頭,“我只是剛好拜託了一個熟人,幫我尋找一位字畫商去接觸唐家人,粉碎他們的美夢而已,跟你這個字畫商纔是第一次碰面呢!”
男人眉梢微動,忽然俯身湊近,跟她鼻尖貼着鼻尖。
四目相對,目光纏綿,就連呼吸都纏繞在一塊兒。
“你確定不認識我?”一股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項上,令慕微希渾身不自覺地顫慄了一下。
她不自覺地舔了舔嘴脣,嘴硬道:“不認識。”
下一秒,男人的薄脣吻了上來。
“唔……”慕微希瞳孔微微一縮,不自覺地張開嘴巴,正好給了他機會攻城略地,不斷地汲取着她嘴裡的甜美。
這一吻,熟悉又深刻,幾乎震顫了她的靈魂,令她從一開始的抵抗,到後來慢慢放鬆投入。
許久,男人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她的紅脣,手指在脣瓣上輕輕摩挲,聲音沙啞,“現在感覺熟悉了嗎?”
他這是要用身體的記憶,讓她回想起自己是誰。
慕微希面上羞惱,“你……”
男人隨即又提到:“若還覺得陌生,我們可以再來一次。”
慕微希面紅耳赤,伸手一把揭開他臉上的半張面具,氣呼呼道:“夜宸修,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性感又低沉的笑聲從他的喉嚨裡溢了出來。
夜宸修眉眼含笑,意味深長道:“你剛纔明明很投入,說明你很喜歡。”
慕微希嘴角抽了一下,“少自戀了,我不過是還沒反應過來,倒是夜先生幕後的身份不少啊!居然連那位大名鼎鼎的厲總都是你的馬甲。”
“這不值一提。”夜宸修一臉無所謂的神情。
慕微希眉梢微挑,反問道:“那什麼才值得一提?”
夜宸修從容不迫道:“能夠用我的身份幫到你,這才值得一提。”
“……”這人說起好聽的話來一套一套的,也不嫌臉紅。
不過不管怎麼說,“今晚謝謝你了。”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讓唐家墜入深淵的套。
上次讓唐家虧損了一筆,原本是想通過唐仰止揪出那位幕後黑手的,可沒想到,對方後來居然搭上了慕若培。
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次次在她面前作死,那她就要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她先讓夜宸修把字畫利好的消息傳出去,又從小叮噹那兌換了一八零八幅贗品,再向唐家那邊透露消息,說是有國外的字畫收藏家來到國內舉辦畫廊。
一連串的事情牽引下去,讓唐時堯上當,主動地找她買下這批字畫,最後賠得傾家蕩產。
一切進展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唐時堯不僅愚蠢地把所有錢都賠了進去,還另外湊足了40億!
對於這一點她也很好奇,到底是哪個蠢貨借給他那麼多錢,會是慕若培嗎?如果是這樣,那真是血虧啊!
不對,像慕若培那種老狐狸,不可能出手那麼大方。
那這40億,到底是哪來的?
腦海中某個想法一閃而過,慕微希來不及多想,一手忽然被人握住,扣在了對方的掌心。
溫熱的氣息包裹着她,令她整個人都變得暖和起來。
她不自覺地擡起頭來,對上夜宸修深邃的眸光:“跟我走吧。”
慕微希神色一怔,下意識地問道:“去哪裡?”
夜宸修輕笑一聲,神情寵溺:“回家。”
……
當晚回到家中,慕微希一進門,卻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正坐在輪椅上。
他看起來二十出頭,面容俊逸清瘦,皮膚蒼白如雪,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孱弱憂鬱的氣質,一雙眼睛烏黑漆亮,若是按照書裡的形容詞,那就是傳說中的病美男?
慕微希怔了一瞬回過神來,“你是……泓墨?”
夏泓墨,是夏夢柔的雙胞胎哥哥,不知道多少年沒見過他了,跟小時候的樣子截然不同。
小的時候,他跟夏夢柔長得還很相似,兩兄妹同仇敵愾,都看她不順眼,不過夏夢柔看她不爽,就會出手算計她、陷害她;可夏泓墨這個當哥哥的相對比較沉穩,看不順眼,就直接無視她,眼不見心不煩。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爲他身子太差,沒法思慮太多。
“你是,夏微希?”夏泓墨也是愣了好一會,記憶之中,他所認識的夏微希是內向又卑微的姿態,見到他就像是遇到洪水猛獸,招呼不打也就算了,還直接落荒而逃。
哪會像現在這麼明豔耀眼,不僅敢直視他,甚至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就好像……她纔是這個家裡的主人,而自己只是一個落魄的住戶,不僅身子弱,連心氣都折了。
“是我,多年不見了弟弟。”慕微希從容不迫地上前兩步,目光落在他腿上,神情複雜:“你的雙腿……”
“沒什麼好奇怪的吧?當年我不就是因爲廢了腿,夏家容不下這麼丟人的臉,所以纔將我趕出國嗎?”夏泓墨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是在嘆息還是諷刺。
“我想你是誤會了。”慕微希直視着他的漆黑雙眸,語氣清冷:“比起什麼夏家的榮譽,爸爸更在乎的是你的身體狀況,所以把你送到最先進的國外進行治療,只是我很意外,這麼多年了,你的狀況居然沒有好轉多少。”
“你不是神醫嗎?你這一年多以來,在國內的種種壯舉,我都聽媽提過了好多次。”夏泓墨擡起頭來,像是玩笑道:“要不,你幫我瞧瞧這雙腿,還有沒有得救吧。”
慕微希似乎有些意外:“你不介意我來替你診斷?”
她記得當年離開的時候,夏泓墨對她的排斥,還有那眼神中複雜又濃厚的冷意。
如今卻改變了態度,是因爲長大了,懂事了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嗎?”夏泓墨語調平靜,不帶一絲波瀾地闡述道:“誰把我變成像今天這樣的殘廢,害我吃了十年的苦,誰就要對我負責,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