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微希的二爺爺叫做慕長空,由於身體的原因,所以他常年都在海城修養,手裡面大大小小的事物都交給了自己的兒子和孫子來打理,處於半隱退的狀態,當然,慕微希估計他這次是“隱”不下去了。
慕微希心中暗自想着,就聽到慕長空冷哼了一聲:“既然回來了,該不會連長輩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吧?我說老三啊,這就是你帶回來的好孫女兒,果然是小門小戶教養出來的……”
“我孫女兒當然是喊我爺爺就行了,你算是哪根蔥?”慕長槐拄着柺杖在地上重重的一敲,十分不耐煩道。
慕長空整個人一梗不可思議道:“你就是用這種態度對待你二哥的?”
“你用這種態度對待我孫女兒,我沒把你趕出去,就已經算是對得起你了。”慕長槐極爲護短道。
相比於他和老大之間的關係,他和老二之間關係並不好,老二爭強好勝,又看他手裡面握着這麼多的家產,卯足了勁兒,想在集團裡面爭權奪利,真當他不知道?
慕長空臉色難看道:“你別忘了,她要是想認祖歸宗,也得經過族老的同意。”
慕微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慕氏是從百年前就已經流傳下來的,所以也還保持着大家族的那些陋習,比如說宗族。
正想說話,卻又被慕長槐一隻手給摁了出去。
慕長槐心裡面也很不耐煩,不過這種事情,還用不着他們微微來自己面對。
慕長槐譏諷道:“荒唐,我孫女兒進我自己家的門,還要你們同意,大清早亡了,你還是醒醒吧。”
跟在慕長空身後的幾個晚輩道:“老爺子,您可不能這麼說,大家之前都是宗族給提拔上來的,您是繼承了家產纔有今日,可不能夠翻臉不認人。”
“就是。”
旁邊的管家耷拉着眼皮,默不作聲的提着拖把,正在門口走來走去,在衆人不注意下緩緩靠近,像是條毛毛蟲一樣漸漸的蠕動到了這邊,緊接着他拿着拖把刷拉一下就從慕長空和說話的那幾個小輩的腳背上面飛馳而過,留下一道溼漉漉的痕跡。
感覺到腳背上傳來一陣溼漉漉的冰涼感覺讓慕長空鬍子顫抖了一下,差點兒被驚得跳起來:“你……”
管家又如同一道幽魂一樣飄過,瞬間不見了蹤影。
慕長空逮不住人,那些憋屈只能吞進肚子裡面,對慕長槐怒目而視:“你這是不尊重族老。”
“笑話,當初宗族落敗成什麼樣子?都是靠我養起來的,我尊重他們?等他們死了,我給他們上柱香就足夠尊重了,行了,你也別在這裡攪混水,趕緊走。”慕長槐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看見這玩意兒就糟心。
被這麼落了面子,慕長空在這裡也待不下去了,羞憤的甩手離去:“但願到時候你還能夠這麼硬氣。”
他身後的一衆小輩也呼呼啦啦的起身,烏泱泱的跟在他的身後。
熟料到慕長空走到門口的時候腳下一打滑,身體直接向後一仰。
他背後的小輩目露驚恐之色,驚呼道:“爸爸!”
那人連忙伸手去接,可是地板太滑,他自己也一個踉蹌。
“糟了。”
“接住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着話,又紛紛伸出手,可是他們越是慌亂,重心就越是不穩,也不知道是誰率先摔在了地上,緊接着就是一個,兩個,三個,幾個人疊在一起,在下面變成了一個肉墊,最後慕長空這才砸在那已經“組裝好”的人肉墊子上面。
這老人家是不太能摔的,不過由於下面墊了這麼一副人肉墊子,慕長空除了覺得屁股有些痛之外,沒別的大事兒。
但是他被摔懵了,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旁邊的慕長槐還在看好戲的“教導”慕微希:“微微,你看見了沒有,人就不該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要不然,會遭天譴的。”
慕微希乖乖巧巧道:“看見了,微微一定謹遵爺爺教誨。”
慕長空老臉一紅,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爬起來,怒火滔天的轉頭:“老三,你們這是欺人太甚!”
“您這話可就不對了。”一直處於看好戲的慕微希先是給老爺子倒了一杯水,讓老爺子緩解一下口乾舌燥,自己先對上了這位“許久未見”的二爺爺,“您這走路摔倒了要怪地板,那以後人窮了豈不是得怪屋脊, 拉不出……豈不是就得怪廁所?”
慕長空被懟的臉皮直抽搐,心中一陣憋悶,旁邊他那個爬起來的兒子連忙扶着他的胳膊,厲聲呵斥慕微希:“你一個晚輩怎麼和長輩說話的呢?你的教養就是這個樣子的……”
旁邊的管家眼疾手快的打翻了一桶水,直接倒在了幾個人的身上,又大呼一聲:“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這手滑了。”
那桶水這麼稀里嘩啦的淋下去,將幾個人的褲腿全給打溼了,躺在地上還沒有爬起來的那個人更是渾身溼透,堪稱透心涼,心飛揚。
一行人又氣又急,卻又怕這個管家再次“手滑了”,連忙灰溜溜的就跑了。
慕微希被兩個老人護犢子一樣的護着,心中劃過一道涓涓暖流,她衝着管家豎起了一個同款的大拇指:“謝謝管家爺爺。”
管家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這都是我應該爲大小姐做的。”
這麼可愛的大小姐,怎麼能被別人欺負呢,他當時心都要碎了。
慕長槐看見他這裝模作樣的樣子,忍不住笑,罵了一聲:“老傢伙,你這還裝上癮了。”
管家一副“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的樣子。
慕長槐又道:“你都謝謝管家了,不謝謝爺爺?”
慕微希笑盈盈的湊到慕長槐身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溫暖的擁抱:“謝謝爺爺。”
管家臉上笑容漸漸消失。
酸了!
而出了這個屋子的慕長空卻陰沉的站在莊園的門口,扭頭往回看,咬牙切齒的低聲道:“守道,看住那個丫頭。”
“是。”
然而他們沒有看見,藏在莊園門口的鐵柵欄上的微型監控已經將他們醜惡的嘴臉全部收錄進去,被投影到了電視屏幕上,慕微希和慕長槐聽了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