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啊啊啊啊啊!!!!放開我!瘋子,瘋子!”
女人一疊聲的尖叫,混合着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讓人發寒。
這個黑夜本來就已經足夠讓人覺得恐懼了,不少的人才剛剛從睡夢之中醒來逃命,這會兒壓根就睡不着,忍不住稀稀碎碎的交談着。
“該不會那人是要殺人吧,怎麼辦?咱們要不要上去幫忙?”
“你瘋了纔想上去幫忙,我跑上來的時候可是看見了,莉莉把人給撞下去的,要不是這兩個人命大,那估計就上不來了,她就是自找的,活該,這種垃圾死了也是大快人心。”
那人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說的也是。”
聽了緣由後,沒人再鬧着上去幫忙。
靠近海平面的懸崖邊上,夜宸修一隻手掐着那女人的脖子提了起來,吊在半空中晃盪。
莉莉雙腳離開了地面,下面就是洶涌的海浪,她被扼住了咽喉,幾乎不能夠呼吸,雙腿垂直耷拉着,手死死地抓着夜宸修的衣袖。
只要夜宸修一放手,她會瞬間被海浪捲走。
莉莉的眼淚唰唰的往外飛,整張臉因爲恐懼而變得扭曲:“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我知道……我知道錯了……”
屋子裡,小叮噹張望着道:【宿主,你男人快鬧出人命了。】
慕微希:【他心中有數。】
外面。
小酒館的老闆從自己的衣兜裡面抽出一根皺巴巴的煙咬在嘴巴里面,走過去勸道:“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糟糕,但是如果你將她從這裡扔下去的話,那是犯法的,只是一場海嘯,社會制度可沒崩塌。”
“犯法?”夜宸修冷笑一聲,收緊了自己的手。
莉莉眼珠微凸,氣息逐漸虛浮,臉上也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宸修。”蘇逸清站在不遠處喊了一聲,“微微還在等着你。”
夜宸修眼中的血色瞬間消失不見。
他緊閉了一下眼睛,將女人從半空之中拎了回來扔在地上。
小酒館老闆狠狠地咬着自己的菸嘴,心道莉莉這一次也是踢到鐵板了。
莉莉捂着脖子瘋狂的咳嗽着,身體不停的打着哆嗦,她恐懼的看着夜宸修,斷斷續續道:“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夜宸修將自己手指上的水珠甩乾淨,道:“跪在門口,我不想看見你站起來。”
莉莉的緊咬牙關:“是。”
夜宸修回到那間溫暖的屋子的時候,慕微希已經替菲麗莎做了簡單的包紮。
慕微希在一片壁爐的火光映照之中,擡起頭,目光掃向他背後的門外。
此刻莉莉正跪在那裡,瑟瑟發抖,看起來悽慘又可憐。
慕微希:“洗洗手。”
跟在他們身後的小酒館老闆:“???”
難道對方沒有看見跪在外面的莉莉嗎?
他一個恍惚的功夫,就看見坐在夜宸修跟前的慕微希抓着男人的手,一根一根的擦拭着他的手指,溫暖的火爐映照在她的臉頰上面,顯得有幾分溫柔。
但緊接着他就聽到慕微希充滿佔有慾且不滿的道:“不要去碰那種髒東西,會髒了自己的手。”
夜宸修:“好。”
小酒館老闆:“……”
他不應該在這裡,他應該在海里。
蘇逸清依靠着門,似笑非笑的道:“你跟過來是想給她求情?”
小酒館老闆背後一寒,解釋:“不,當然不是,我就只是看看而已,僅僅只是看看。”
爲了表示自己和莉莉沒什麼關係,他立刻擡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好奇心害死貓,早溜爲上。
海面起伏不定,波濤洶涌持續到了天空泛起了一抹魚肚白才漸漸安靜下來,信號在逐漸恢復,已經有人發了求救信息,大家都在等待,但是人羣的焦躁還是在蔓延。
“怎麼還不來?”
“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萬一等會兒海嘯持續上來怎麼辦?”
在一片不滿的嘈雜聲之中,有飛機的螺旋槳逐漸靠近的聲音,抱怨聲漸漸的小了,大家擡頭看去,只見三架直升飛機停留在半空中,機艙門被打開,軟梯放下,有十來個身穿迷彩的高大男人從上面跳了下來。
“是zf來救我們的嗎?”
人羣開始騷動,有人衝了過去。
但是他們很快就被人給攔住了。
“讓開!”
身穿迷彩的人擡手將他們攔住,有人不甘心的往前擠,大聲道:“你們來不就是爲了救我們的嗎?讓開,讓我上去。”
一道身影從人羣之中竄了出來,撲到了一個疑似領頭的,身穿黑西裝的中年男人的面前:“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有人要殺了我。”
那人是莉莉。
黑西裝的中年男人垂頭看她,狠心將她的手指給掰開:“抱歉女士,救援隊伍很快就會來,我們是私人隊伍,不是官、員。”
莉莉錯愕的瞪大了眼:“什,什麼?”
“他只是我的管家而已。”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莉莉僵硬的往後面看去。
夜宸修,慕微希,蘇逸清,菲麗莎正從屋子裡面出來。
莉莉跌在地上。
人羣不敢說話。
“小姐,少爺。”
管家手搭在肩膀上面,優雅的行了一禮。
慕微希:“有零錢嗎?”
“啊?”
優雅的管家一時沒接上來話,懵了片刻才從自己的西裝兜裡面掏出幾張零零散散的票子遞過去。
“暫時只有這些。”
慕微希潦草的估摸了一下,大概有五六百歐元,轉頭就遞給了送他們出來的那個婦人。
“這是你的報酬。”
“啊?”女人連忙擺手,淳樸的道,“我不能收。”
“我用了你的東西,你就得收。”慕微希強硬的將那幾張錢塞進了她的手掌中,淡漠的看着莉莉,“至於她……”
莉莉慌張的爬起來:“不,不,你不能殺我,就算你是貴族,也得遵守律法。”
慕微希啞然:“誰說我不曾遵守律法?倒是你,應該不是第一次害人了吧?”
莉莉想辯解,但是在那冷淡的眼神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好像,她早就已經被這個人看穿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