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站在原地，跟顧清歌對視。
很長時間過去之後，傭人苦着一張臉。
“顧小姐，沒有第三個選擇了嗎？”
“有。”顧清歌一臉嚴肅：“你可以在門口繼續賴着。”
說完，顧清歌便一轉身往屋裡走去，似乎真的打算不走了，傭人受驚過度，趕緊追上前：“算了算了，那你還是現在這樣跟我去見沈先生吧。”
聽言，顧清歌步子一頓，而後轉身看向她。
“想好了嗎？”
傭人點了點頭。
她思慮再三，還是覺得把人帶到比較好，雖然結果可能會被懲罰，但總比沒把人帶過去要輕。
顧清歌在女傭人的帶領下到了沈文清準備的地方。
雖然只是一頓晚餐而已，可是現場居然是用心製造的，氣氛很浪漫很唯美，可惜對象是沈文清，所以就算是這現場如何唯美，對顧清歌來說都是一樣的。
沈文清換了一套白色的西裝，臉上仍舊戴着那副鑲着金框眼鏡，手中端着高腳杯子，他正看着顧清歌走進來，眸光流轉間透露出鋒芒。
對於顧清歌沒有換上禮服，甚至一點妝都沒換，還是早上那一身衣服就直接過來了。沈文清似乎一點都不意外，眸子仍舊平靜地盯着她。
傭人把顧清歌帶到沈文清面前，態度唯唯諾諾的：“沈先生，顧小姐帶來了，可是顧小姐，她不願意，所以……”
沈文清的目光依舊落在顧清歌的身上，她毫無畏懼地迎上他的視線與目光，並沒有因此害怕。
她會有這樣的舉止和反應，早在沈文清的預料之中。
沈文清的薄脣微微勾了起來，聲音雖然溫和，但是語氣卻浸着寒意。
“她不願意，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聽言，傭人臉色白了幾分，嘴脣哆嗦着：“沈，沈先生……”^
“把她拖下去。”沈文清無情地吩咐道。
“沈先生，不要啊！！”傭人嚇得色變，大喊出聲，可是沈文清還是那副不爲所動的樣子，傭人知道求他沒有用，索性直接撲到顧清歌的身邊，抱住了她的大腿。
“顧小姐，求你救救我。”
她突然撲過來抱住自己的大腿，顧清歌被嚇了一跳，身子還差點摔倒，幸好旁邊有椅子，正好讓她虛虛地扶了一下。
“顧小姐，你剛纔說過的，你說過會幫我的。”
顧清歌低頭，見女傭人的臉佈滿了淚痕，眼神裡寫滿的都是恐懼，證明她是真的很害怕沈文清。
連他的人都這麼害怕他，沈文清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顧清歌心緒複雜地擡頭看了沈文清一眼，聲音冷冰冰的：“我不想打扮，不想換衣服，這跟她沒有關係吧？你把所有的罪狀都加在她身上，這樣君子麼？”
聽言，沈文清邁開步子，緩緩地朝顧清歌走了過來。
傭人嚇得往顧清歌的身後挪去，依舊抱着她的小腿。
沈文清行至顧清歌面前不遠處才停下腳步，他傾身靠近她，顧清歌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誰說跟她沒關係了？我讓她做的事情，她身爲我的手下，卻辦事不利。這難道不是她的責任？”
“那是因爲我不同意，你又沒有給她對付我的權力。”
“清歌是我要放在心尖上的人物，怎麼可能會讓別人對付你？”
“那你就是要讓人勉強我？”
沈文清微微一笑：“有嗎？”
“如果沒有的話，那你爲什麼要拿她開刷？沈文清，你知道你哪一點比不上傅斯寒嗎？”
又是傅斯寒，沈文清眼神陰鷙地望着她，只不過被藏在鏡片底下。
“他從來不會冤枉無辜的人，更不會對自己的手下這麼刻薄，而你，真的一點都及不上他。”
明明知道這個時候，要替那個女傭人求情，不應該說這麼重的話，可是她一看到沈文清的嘴臉，就忍不住想要懟他。
不想，沈文清氣極，居然反笑。
他伸手就朝顧清歌的下巴捏了過來，顧清歌想要躲，已經來不及了，柔軟的下巴被他捏在掌中，“一定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拿我跟他比嗎？還把我貶得這麼低？”
“是你自己做的事情太沒品，貶低你自己的人，從來都不是別人。”顧清歌擡手，用力地拍掉他的手腕，看着沈文清的眼神冷到了骨子裡頭。
“顧小姐，求你救救我，別惹怒沈先生了……求你了……”
女傭人還在求着她。
顧清歌深吸一口氣，“我自救都難，怎麼救你？”
“顧小姐。”
“事情是因我而起，你放過她吧。”最終，顧清歌還是有些不忍心，替她說了一句。
“放過她可以，我有條件。”沈文清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自己走過來，呆會必須坐在我的身邊，心平氣和地跟我吃這一頓晚餐。”
聽言，女傭人感覺到自己有救了，立即朝顧清歌示意：“顧小姐，求您了，幫幫我吧。”
顧清歌閉了閉眼，沒有答應她。
“顧小姐，我家裡的老人還有孩子都靠着我呢，如果我死了，他們都沒辦法活了……嗚嗚……”
說到這裡，女傭人抱着顧清歌的腿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我還有個孩子剛出生不久，還要靠我照顧餵奶呢，如果我真的沒了，那他……以後怎麼辦？”
顧清歌心裡一動，睜開眼睛垂下眼眸看着那個哭花了臉的女傭人。
不得不說，她剛纔說了孩子的事情觸動到她了，同爲人母，她怎麼可能會不理解這種心情？小暖陽的事情，就已經足夠讓她心如刀割了。
他還在餵奶期，沒了自己，他怎麼辦？
顧清歌的心像被刀割一般，一陣陣地發疼。
片刻，她深吸一口氣，眸中帶着沉重的屈辱，點了點頭。
“謝謝顧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來世一定報答。”
女傭說完，哭着站起來。
顧清歌坐到餐桌面前，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中西結合，想吃什麼都有。
本來看到這些吃的，顧清歌應該是食性大發纔對，可是她現在卻是一點進食的慾望都沒有。
沈文清在她面前坐了下來，立即有傭人上來倒酒，不過全程都低着頭，根本不敢看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