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寒沉穩的步子在大理石敲擊出完美的節奏，他行至窗前，聽到時源跟自己彙報的這一番話，墨色的眼瞳裡泛起一片幽幽的冷光，冷笑：“看來是逃了。”
“那傅少，現在怎麼辦？我們要不要追？您找到少奶奶了嗎？”
傅斯寒朝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的冷光柔和了幾分，然後壓低聲音道：“已經找到她了，你們查一查他去的方向，勢必要抓到他，我不希望下次還有這種情況發生。”
“是。”
時源掛了電話以後，看了一旁面無表情的宵東一眼，“傅少找到少奶奶了，太好了。”
宵東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時源頓時不滿了，推了他一下肩膀：“喂，你什麼意思啊？我跟你說傅少找到少奶奶了，你居然就這點反應？你一點都不商興？”
“我很高興。”
宵東認真且嚴肅地道。
“哪兒高興？哪兒？”時源伸手去捧他的臉，宵東也沒有太大反應，就這麼被他捧着，兩人四目相對，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你幹嘛？”過了片刻，時源觸電般地縮回手。
而宵東則是有些莫名其妙地盯着他：“我幹嘛？”
“你幹嘛？”
“不是你抓住我的嗎？”
時源愣了一下，“是我抓住你的嗎？”
“難道是我？”
對哦，時源這纔想起來，是自己抓住的他，可是剛纔那一眼，時源覺得自己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你可別胡思亂想，真是個冷麪人，跟你說傅少找到少奶奶了，居然沒有一點高興的情緒，變態！”時源罵了一句，轉身走人，宵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跟了上去。
顧清歌這邊泡澡泡得暈乎乎的，大概是裡面空氣稀薄，所以纔會導致這樣的後果。
她剛想起身，浴室的門卻被推了開來，顧清歌昏昏沉沉地擡眸，看到門被推開，傅斯寒出現在門外以後，她頓時精神起來，慌張地道：“你，你怎麼來了？啊！”
說完，她才後知後覺地尖叫一聲，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併攏雙腿，一張白皙的臉蛋也變得緋紅起來。
“傅斯寒，你出去！”
傅斯寒不僅沒有出去，反而邁開步子朝她走了過來，顧清歌整個人都慌了，想要站起來逃跑，可她身上什麼都沒穿，況且這浴缸裡什麼遮蓋的東西都沒有。
儘管她跟傅斯寒是夫妻，發生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可她還是沒有辦法接受他就這樣進了浴室。
沒想到傅斯寒只是擡手將架子上的浴巾扯了下來，然後這邊伸手將顧清歌從水中撈了起來，寬大的浴巾就罩了下來，將她整個人都包住了。
顧清歌整個人都懵了，白皙的臉頰上還沾着水珠呢，一雙清澈的水眸泛着柔媚的光，看得傅斯寒心中情緒涌動，他伸手將她額前的髮絲撥到耳後。
“再泡下去，你要昏倒在這裡，自己都不知道看時間麼？”話裡雖然有些責怪之意，可是語氣裡卻滿滿的都是寵溺之感。
顧清歌咬住自己的下脣，垂下眼簾：“好久沒有洗澡，所以就……泡得久了點。”
“嗯？要不我陪你再泡泡？”傅斯寒調侃了一句，顧清歌就皺起了秀眉：“我頭暈。”
傅斯寒這才用浴巾將她的身體擦乾，然後又替她換了毛乾的浴巾將她包住，期間顧清歌的臉一直紅着，可是手腳軟軟的沒有什麼力氣，根本不是傅斯寒的對手。
雖然她平時也不是傅斯寒的對手。
可是這如今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得反抗了。
被他抱着出去，然後又放在腿上，然後傅斯寒還替她擦着頭髮，顧清歌一直乖巧地趴在他的懷裡，蜷縮着身體和閉着眼睛的臉蛋像只慵懶的貓咪。
傅斯寒替她擦掉多餘的水珠以後，便拿起吹風機開了最小的一檔，替她吹着頭髮。
顧清歌的頭髮及腰，挺長了，所以吹乾要花挺長時間的，可是傅斯寒沒有一點不耐煩，一直耐心地替她吹着頭髮。
頭髮吹乾了，顧清歌還沒睡着，只是覺得那些暖暖的溫度在頭頂散發着熱量，漸漸地她覺得頭髮已經幹了，擡眸看了傅斯寒一眼。
他專注地替她梳理着頭髮，那認真的樣子真的別樣好看，俊冷的墨色眼眸，挺直的鼻樑，還有如刀削般的薄脣。
傅若失寒一直都很俊美，這顧清歌知道，可是今天她覺得傅斯寒格外俊美，比平常要好看十幾倍。
好看到……那麼不真實。
就好像從她的幻想中走出來的一樣，虛幻，迷離，像泡沫一樣。
顧清歌伸出素白的手指，想要去觸碰他的臉頰，可快碰到的時候卻又不敢下手了，生怕他真的像泡沫一樣，一碰就會碎掉。
顧清歌微張了張脣瓣。
“是夢麼？”
“嗯？”
專注替她整理着頭髮的傅斯寒聽到她的呢喃聲，便低頭看了她一眼，結果看她眼神迷離地盯着自己。
“怎麼了？”傅斯寒低聲詢問了一句。
顧清歌更覺得不真實了，想要碰他，可手卻一直在空中頓着。
好半晌，她才喃喃出聲：“我是在做夢麼？”
傅斯寒微眯起深沉的眼眸，從一開始見面到現在，她都問了幾次這樣的問題了，是他給的感覺還不夠真實麼？還是說他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還是說……這些日子她受的苦太多了，導致現在發現了這樣的一切會讓她覺得這些都是虛幻的。
想到這裡，傅斯寒抿了抿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然後將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臉上，讓她切實地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
“都告訴你不是夢了，怎麼還覺得不真實？”話落，傅斯寒低頭，直接在她的紅脣上面咬了一口。
雖然咬得不重，但卻實實在在地咬到了肉，顧清歌的脣上立即冒出幾滴血珠來，她眨了眨眼睛，片刻後眼裡水汪汪一片。
“疼。”
“……”傅斯寒眉眼溫和地笑開：“知道疼了？那你懷疑這是夢麼？”
顧清歌搖了搖頭，一臉委屈地道：“我只是覺得你沒有這麼快趕過來，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
“傻瓜。”
傅斯寒輕點她的鼻尖：“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你不會見不到我，我們還要過一輩子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