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總裁？”顧清歌重複了一句，巧笑嫣然：“不知道您可還喜歡這個稱呼？要不我還一個？傅少，或者傅大少爺？呃……”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傅斯寒就大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拇指也順便覆蓋住了她的嘴脣，“你再說一次試試看？”
脣上傳來他拇指的溫度，顧清歌輕眨了一下眼睛，反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溫度跟他相遞。
“怎麼了？大家不都是這樣叫你的嗎？我叫你一句怎麼了？”
“你跟她們一樣？”傅斯寒額頭的青筋已經開始涌動，空氣中瀰漫着一股不安的氣息。
“不一樣麼？恐怕也沒有什麼區別吧？如果說有區別的話，那……我就是傅總花大價錢買來的女人？哦也是啊，這也算是一個區別了，不叫你傅總，那我喊您金主？”
傅斯寒從來不知道，這小東西的嘴巴可以這麼毒！
說出來的話跟抹了毒藥的利劍一樣，紮在了他的心口頭，而且每一句都帶刺。
“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傅斯寒實在忍受不了這樣陰陽怪氣的他，聲音粗嘎地問道。
“鬧？”顧清歌輕眨着眼睛，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原來我這個樣子在你的眼裡是在鬧麼？好吧，那我不鬧就是。”
說完，顧清歌便閉嘴不說話，臉上沒有表情地站在原地。
現場陷入了死寂，顧清歌不說話了，傅斯寒也找不到話說，但片刻以後，卻感覺到顧清歌在一寸一寸地掙開他的手。
“放開我。”她低聲地道，“我不鬧了，我走。”
傅斯寒眼神冽了幾分，用力地抓緊了她的手，說什麼就是不鬆開了，抿脣盯着她，“還鬧？難道我給你的還不夠？”
聽言，顧清歌的動作一頓，隨即擡起頭臉色慘然地望着他道：“如果我說我不要錢呢？”
“那你想要什麼？”
現場又陷入了沉默。
“其實我想要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吧？”隔了半晌，顧清歌苦笑着反問道。
傅斯寒抿脣，不答話。
“沒錯，你有錢有勢，你的確可以給所有天底下女生最想要的東西，但不是每個人都想要你給的那個，我要的跟她們不一樣。”
說完，顧清歌掙開他的手，這一次，傅斯寒的手居然鬆了幾分，顧清歌的心跳加速，直到她將手抽了回來，傅斯寒都沒有再動作。
她一顆心徹底冷下來。
不再苦笑，顧清歌淡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停車場。
直到走到了路邊，顧清歌才發現自己的手腳冰涼，她彷彿沒有什麼力氣，望着周圍的環境卻突然覺得好陌生。
“大姐姐你怎麼了？”有個小孩的聲音在身側響起，顧清歌呆了一下，低下頭才發現自己旁邊居然有個小男孩在盯着自己，她低頭的時候小男孩便睜大了眼睛：“哇，姐姐你怎麼哭了？”
說完，小男孩居然探過來想給她擦眼淚似的，顧清歌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彎下腰來。
小男孩伸手溫柔地替她擦掉了臉上的淚水，然後聲音軟萌萌的：“大姐姐別哭了，我媽媽說，哭多了會變得不好看的。”
“真的嗎？”顧清歌聽了小男孩的話，心裡卻覺得更加難過了，眼淚根本收不住，呈山崩海裂之勢，爭先恐後地從眼眶裡涌出來。
“哎呀——”小男孩驚呼一聲，見顧清歌的眼淚不僅收不住了，而且還越來越多了，便輕呼一聲：“姐姐，姐姐我是不是弄疼你的眼睛了？”
顧清歌哭着搖頭：“沒有，只是姐姐的眼睛剛纔進了沙子，所以纔有一點難受，我沒事的，你趕緊回家去。”
“可是……我在這裡等媽媽呀，姐姐的眼睛爲什麼會進沙子呀？”
小男孩正問着，就有一陣高跟鞋聲傳來，緊接着小男孩被一個婦人拉到懷裡，“小奇你幹嘛呢？我不是說了不能跟陌生人說話嗎？”
“可是這個姐姐在哭呢。”小男孩朝她指來。
顧清歌垂着眼簾沒有擡頭，眼角卻一片晶瑩，那位母親見她真的是在哭，便拿了張紙巾遞過來。
“擦擦眼淚吧。”
“謝謝。”顧清歌聲音嘶啞地伸手去接過紙巾，之後婦人便帶着她的孩子走了，遠遠的顧清歌還聽到那位母親對孩子說。
“我不是讓你不能跟陌生人說話嗎？萬一對方是壞人怎麼辦？到時候把你給拐了。”
“可是媽媽，那個姐姐看起來不像是壞人。”
“壞人難道寫在臉上告訴你她是壞人嗎？這種人更要小心，下次誰哭都不許再靠近了知道不？”
“噢。”
那位母親邊訓着自己的孩子邊走遠了，顧清歌擡起頭，看到那可愛的小男孩回過頭朝自己咧開了嘴脣露出了笑容。
顧清歌手裡捏着那張紙巾，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蹲在原地，動都不動一下，眼淚橫飛。
她不曉得自己爲什麼會這麼難過，就因爲傅斯寒不能承諾她不喜歡她嗎？
可是當初墨紀天跟她分手的時候，顧清歌的心裡都沒有這麼難過。
爲什麼這會兒，她會這麼地難受？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刀在她的心口捅來捅去，令她幾乎痛到麻木。
“混蛋……”她低聲地罵了一句。
一雙擦得發亮的皮鞋出現在她面前，顧清歌眼淚有剎那間的止住，然後下意識地擡起頭來。
“真的是你啊！”李懷看到顧清歌很意外，不過很快就皺起了眉，“哇你怎麼哭了啊小丫頭？這滿臉淚水的是受了什麼委屈？”
說完李懷便想到了早上的照片，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於是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來，我們上車再說。”
顧清歌有點懵，爲什麼李懷會出現在這裡？薄錦深是不是也來了？
都已經被拍到照片了，他們居然還來找她？難道就害怕被再拍到一次嗎？
她感覺自己被拍到沒啥影響，但受到影響的，大概是薄錦深跟傅斯寒兩個人。
他們倆應該都要顧及自己的面子。
“我……”顧清歌掙扎了一下，想縮回手，可是李懷卻是不由份說地拽着她朝旁邊的車子走了過去，然後打開車門把她塞進去，一邊碎碎念：“看你哭成這樣，先上車再說，免得一會在這裡說話被拍到。”
顧清歌被迫推上車，根本沒有注意到遠處有人拿下照相機拍下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