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這麼盡心盡力的，他醫院裡出了事，我能不去看看嗎？”傅明徽扯了扯喬正美的袖子。
喬正美覺得他說的也算是合情合理，難看的臉色立馬緩和了不少。
“你沒騙我？”喬正美挑着眉問。
傅明徽趕緊搖頭，“我哪敢啊？那會剛接了電話，對方說的不清不楚，害得我以爲情況很緊急，所以我沒能來得及跟你交代清楚。”
喬正美撇了撇嘴，“那邊什麼情況？事情解決了嗎？”
“是場誤會，病人家屬比較激動，差點傷了主治醫生。”見喬正美皺眉，傅明徽拍拍她的手背，“事情處理到一半，霞姨給我打電話說你暈了，所以這事就交給其他人解決了，應該沒事了吧，回頭我再問問。”
明知道喬正美這時候不會讓他離開，傅明徽也不再給自己編理由，省的說謊太多，到最後他自己無法自圓其說。
喬正美點點頭，沒再繼續問下去，就代表了這件事她不會再追究下去。
“你剛纔說的那種新藥，真的好用嗎？”傅明徽一直不肯跟霍斯媛結婚，喬正美擔心自己撐不到他結婚那天。
“已經臨牀試驗過，結果表明真的有效，但顧城說，爲了委託還是得再看看。”怕喬正美會失望，傅明徽又說：“你也知道，新藥要測試一段時間，才能正式發售，你也不想當小白老鼠吧？”
喬正美打了他一下，“胡說什麼呢！”
“好了，媽，我答應你的事情，我都記着呢！你也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可不能再隨隨便便就激動起來！”傅明徽見雨過天晴，一手搭在了喬正美的肩膀上。
哄好了喬正美，傅明徽仍然出不了門，只要他一有離開家的念頭，孫霞就會現身阻攔。
傅明徽只好忍到晚上家裡的人都睡了，才躡手躡腳出了門，開車直奔醫院。
他不知道的是，他發動車子的時候，喬正美就已經醒了過來。
站在窗戶旁，看着他開車離去，喬正美不由搖起頭，重重地嘆了口氣。
叩叩兩聲敲門聲，門外傳來了孫霞的聲音，“太太，你醒了嗎？”
“嗯，我沒事，你回去睡吧！”喬正美裹了裹身上披着的衣服，緩緩回到牀前。
門外突然沒了動靜，過了一會，孫霞又說：“太太，少爺他許是有事纔出去的。”
“行了，我心裡有數，你也不用跟他提起我醒來的事。”喬正美不想多談。
聽着孫霞回了房間，喬正美熄了燈，寂靜的房內再次傳來了嘆息聲。
*
傅明徽走後就沒了動靜，幸好有霍斯磊惦記着，徐默默的午飯和晚飯纔沒拉下。
大概是白天睡多了，到了醫院晚上的熄燈時間，徐默默躺在牀上怎麼都睡不着。
她本來想借着數羊入睡，結果數着數着，那些羊頭全都變成了傅明徽的腦袋，害得她越數越精神了。
到最後，徐默默連那丁點睡意都跑光了，她只好坐起來，掌心貼着肚皮，打算跟寶寶說說話。
“瞧我這蠢的，你這會連人形都沒有，哪聽得懂我說話啊！”嘆口氣，徐默默不得不打消念頭。
“你想找人說話？”一道男聲冷不丁地響了起來。
徐默默被嚇了一跳，擡頭看過去，就見傅明徽從病房門口探了個腦袋進來，臉上的表情像極了剛纔她數的“羊”。
“你看我行嗎？”傅明徽笑着閃身進來。
徐默默皺了皺眉，“你怎麼這麼晚過來了？”
她以爲，他今天不會再過來了。
“知道你沒睡，特意來陪你聊天。”脫了鞋，傅明徽直接上了牀，就貼着徐默默坐好。
徐默默不想聽他耍貧嘴，於是問他：“你媽媽怎麼樣了？”
“她總愛多想，情緒一激動，人就暈了。”趁機握住她的小手，傅明徽邊把玩着她的手指，邊說：“醫生檢查過了，但這種小問題，大多都是那一套大道理，她自己不注意，身邊人再怎麼提醒也沒用。”
“她這個病，得了很多年了嗎？”想到同樣心臟不是很好的徐媽媽，徐默默沒有掙開傅明徽的手。
“嗯，很多年了。”傅明徽點點頭，臉上的神情一點點變化着，“她第一次病發進醫院的時候，我就想這輩子一定得對她好，不能再讓她發病，但是……”
傅明徽沒有繼續說下去，握着徐默默的手，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收緊。
徐默默手都被抓疼了，但她沒反抗，反而輕輕地擁住他的肩膀，給他安慰。
她其實很想說“會好的”，但她從霍斯磊那瞭解過，喬正美的情況並不樂觀，說不準哪天就因爲病發再也醒不過來。
“默默，再給我點時間吧！她身體不好，我不能對她太殘忍。”猛地抱住她，傅明徽貼在她耳邊說着。
感受到他的進退兩難，徐默默也不想再糾結下去，索性伸出手抱了抱他，只是整個過程，她沒說一句話。
但對於傅明徽來說，她哪怕不吭聲，此時此刻，她的舉動已經代表了她的妥協。
“你乖一點，最近一段時間我顧忌不到你。”
說這話的時候，傅明徽心裡有些愧疚。
他知道她受傷了，需要他陪在身邊，可喬正美那邊更離不開他。
徐默默點了下頭，“嗯，我知道，你要陪你媽媽。”
她扯了扯嘴角，突然把他抱的好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下彎着嘴角，臉上滿是失落後的難過。
傅明徽不知道她笑得有多牽強，只覺得還是她抱着最舒服，又軟又香的她，正好填補了他內心缺失的某一處地方，讓他格外舒心又安心。
“困不困？不然我們睡吧！”累了一天，傅明徽一放鬆下來，就有了睡意。
徐默默沒有拆穿他說聊天的幌子，而是往一側挪了挪。
“睡吧！”放平了枕頭，徐默默也被傅明徽抱進了懷裡。
“晚安，好默默。”親了親她的額頭，傅明徽一臉饜足地入睡。
貼着他的胸口，聽着他漸漸平穩的心跳聲，徐默默眨着眼睛，腦子裡和心裡都是一片空白。